大海的暖風吹在我的臉龐上,呼吸著晨曦下微微溼潤的空氣,大腦的膨脹感消散了許多。
我彷彿又找到了自己活著的證據。
虛弱的身體,正在慢慢的恢復著,但是因為長時間缺少葡萄糖的供應,躺在救生艇上看著的天空依然在旋轉著。
男人堅韌的一面,此刻在我的臉上也看不到絲毫,只有一張麻木半呆滯的臉。
大腦不太受控制,很多資訊擺在眼前,我無法去思考和分析。
只想著好好的這樣躺著,安詳地躺著。
或者在這個時候有人用槍指著我的腦袋,我也不會有絲毫的反應,因為死與不死,在現在的狀態下,好像根本沒有區別。
女人向我靠了過來,她用水清洗著我身上某處。
然後用她溫柔的吻……
一個人證明不了自己還活著,那是因為這個人沒有了慾望,沒有了所求。
她正在用這種方式來召喚我的靈魂,讓我這個虛殼慢慢地有了生機。
不知過去了多久,我又昏睡了過去。
反覆了很多次,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一回事,就是特別的嗜睡。
這次等我醒來時,已經飄到了一個小島上去了。
我依然沒有任何的生機,像一條鹹魚一樣躺在沙灘上,女人使盡了力氣才將我拖到乾燥的沙灘處。
從救生艇上收集回來的物資已經不多,女人費了很大的勁才在我們的身邊生起一灶火。
她光著身子晾曬著我們的衣服,然後又一個人去找了一些淡水回來。
因沒有避難棚,我們就一直在沙灘上圍著火堆坐著。
接下來的幾天裡,她反覆地用各種方法,在恢復我的知覺意識,讓我這具行屍走肉的身體,慢慢變回正常。
我的意識還沒有完全被破壞掉,我知道飢餓,知道說一些簡單的話與需求,也會吃喝拉撒。
只是大腦沒有完全緩過來。
經過女人的努力,我的注意力和思考力慢慢的恢復。
我開始記起了眼前的這個金髮女人是誰,她就是審訊我的那個審訊員。
這天早上,趁著她去找吃的,我拿起一根燒紅的木炭往自己的小腿上用力按去,皮肉頓時傳來燒焦的味道,痛楚使我的求生意識快速回歸,猛然地抽離手中的炭火。
痛楚和危險對人有非常大的幫助,一方面能讓人的求生意志迴歸,另一方面能讓人產生強烈的自我意識。
這為什麼很多心理壓力巨大的人會自殘的原因,表面是自殘,但實則上是求生意志,人的自我保護機制在做最後的掙扎!
我當時自然想不到這麼多,僅僅只是下意識就這麼做了。
燒傷的痛,持續的痛苦不斷地讓我變得清醒起來,不斷地與這個世界產生“溝通”,再也不是隔隔不入,痛楚讓我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大腦依然混亂。
我抱著頭,突然站起來,奮力衝向大海,一頭扎進了苦鹹的大海之中!
耳邊的海聲頓時被遮蔽。
我拼命地在海中游著,看到從身邊遊過的五彩魚兒,和水中斑斕的珊瑚蟲,我赤著雙腳,行走在海底的沙石上。
一路走一路走,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
我只知道自己好像還有一些事情沒有完成,想要去完成,卻又想不起來。
此時,一道身影向我遊了過來。
是那個金髮女人,她赤著豐滿的身體像條美人魚一樣拼命遊向我,我在海中看著她,她來到了我跟前,抱著我然後往海面上游。
嘩啦一聲,我們都浮出了水面。
“鬼王!你恢復了嗎?”
她在我耳邊大聲的問著,聲音穿透我的大腦,這個名字讓我的大腦湧現了大量的畫面。
可是那些畫面卻無法與“我”聯絡起來,彷彿那是別人的經歷一樣。
她拖著我回到了岸上。
“鬼王,你現在變成這樣子是我的責任,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快點恢復神智,因為我們不知道流落到哪一座荒島上去了,我一個文職根本不知道怎麼在這個種地方生存,糧食也快吃完了,你再不清醒過來,我們可能就要餓死在這裡了。”
女人看著我眼睛,顯然有些無奈又焦急地說。
我沒有說話,她接著又說:“我對你審訊只是進行到第二階段,從你身上審訊出了兩組密碼……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最後還是相信了你對我說的話,便趁著司令與維和軍談判的時候,將你釋放了,我也賭上了一切,我要是不跟你走,他們肯定會殺了我的……”
然而,這一天又讓她失望了。
這天晚上,我做了很多很多夢。
第二天的早上,晨光灑在我的眼皮了,我下意識抬起手來擋了一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瞳孔對陽光的反應比前些天強烈了。
我伸手抓了地上的一把沙,顆粒感和沙粒從指間流逝感讓我的感官越發清晰細膩,再也不是混沌的模糊感,也沒有那種頭暈腦脹的感覺了。
“我……我沒有死了?”
大腦的記憶與自我意識重疊在一起,讓我成為了一個人格完整的人。
前幾天的感覺,完全就是靈魂出竅一般。
我扭過頭來,看了一眼身邊的性感的女人,一切都明明白白了,審訊前的最後一句話,的確幫助到我了!
她在完全摧毀我的意志之前,選擇了相信我!
我猛地從地上坐了起來,同時也驚醒了她。
“鬼王?你醒來了?你……你記得自己是誰嗎?”
女人沒信心地問向我,同時觀察著我的瞳孔渙散情況。
我深吸了一口氣,沒有馬上回應她,剛站起來發現小腿上的傷已經被她包紮好了。
她滿臉失落地坐在地上,我俯首望了她一眼。
“我去找點吃的回來!”
我說完,拿起地上的匕首走開了,女人先是一愣,緊接著,臉上就露出了驚喜的表情來,猛地站了起來。
“鬼王!你清醒了啊!你清醒了啊!”
她激動的跑了過來,兜到了我的跟前,臉上洋溢著燦爛而治癒的笑容。
“密碼是不是已經讓司令拿去了?”
我問。
她低著頭,有些自責。
“他們一直在監控裡盯著,我問出的密碼他們肯定是拿去了,對不起。”
“你不必自責,不過你應該不是司令的手下,你到底是哪一方勢力的人?”我淡漠地問。
(關於更新,我盡力了,你們無法想象我這段時間都經歷了什麼,作為一個父親,每天都在告訴自己,堅強一點,你是孩子唯一的依靠了,不管經歷什麼,堅強才能打敗一切。早上4點11分更新,依然失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