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紅日,在地平線上緩緩升起,把周邊的海水與天空染成了一片豔紅,如果不是那朝氣蓬勃的水氣在騰昇,真的會讓我這樣日夜顛倒的人分不清這是日出還是日落。

每每看到這樣的畫面,儘管我的內心已經被人性所麻木,卻對這個充滿神奇與宏偉的宇宙感到敬畏。

這次出海,我是為了給打撈怒海號沉沒在惡魔島周邊的船隻。

但是憑我一己之力無法打撈起來的,我需要聯絡孤血,他現在肯定有著一整套打撈工具。

或者正在跟打撈公司合作。

反正,我找到他就對了,出發前我已經從黑心船家那裡搶到了他聯絡海盜用的衛星電話,我用衛星電話打給了孤血。

不知道什麼原因,孤血還沒有離開惡魔島。

電話裡頭我甚至能聽到女人和小孩的聲音,他走上甲板後才回應我。

“你還活著,我很慶幸。”

孤血跟我來了這麼一句,彷彿是十多年沒見的老友在打趣一樣。

“我過去找你吧,還有一批寶藏沒有打撈起來。”

我徑直地說,孤血聞言哈哈一笑:“你想退休了?”

他這麼認為也沒什麼不妥,因為殺手一下子需要一大筆錢的話,肯定是為了退休,這已經是慣例了。

“我自然有我的用途。”

我不想告訴他,這是為了我在半退休的日子裡找魅報仇的緩衝資金。

“好好,不管你是要退休也罷,要用來嫖也好,反正我有分成就行了,這樣吧,五五分成怎麼樣?”

孤血開口頭。

“你三我七,要不然我去找別人。”

我直接地說,孤血旋即哈哈一笑:“行吧,不過你得把上次欠我的錢還給我!”

“不會欠你的。”

“那你什麼事過來怒海島找我?”孤血問。

“十二天後應該到了。”

“行行,對了,我要恭喜你了,暗網的懸賞很快就撤下來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孤血好奇地問,顯然他也是在打探情報。

“不撤下來我敢去見你嗎?你怕也不敢見我吧。”

我冷哼一聲說,孤血倒是爽朗地笑了笑:“這倒是。”

我的人頭值五千萬美元,就算孤血不想殺我,我們見面的時候,我也會因為擔心他想要害我,從而對他動殺心。

在我離開萬隆的三小時裡,科頓以及他核心成員全部被史密斯干掉了。

不過這個史密斯的做法讓我有些不解,他先是將罪名扣到我的頭上,然後在兩天之後,正是懸賞令撤銷之後,他對外圈內宣佈,鬼王已經被他殺死。

正因為這一個訊息,讓我的身份已經完全洗白。

另外我本身就擁有印尼的合法身份,在下次我回到印尼的時候,我將會以一個合法的無前科的公民居住在海邊的小屋裡。

史密斯這麼做,其實已經是間接賣給了我一個人情。

雖然我不一定會認帳,但至少,李娜受傷的那一筆賬我也無法再跟他算了。

他這樣做,算是為自己減少一個敵人吧,而且也可以避免自己為了追捕一個沒有價值的人浪費大量的人力財力。

像他這樣精於算計的人,的確很可怕。

如果他能欠我一個人情的話,我倒是可以嘗試從他那裡知道魅的下落,顯然他不會跟我這種工具人打交道的,所以也就不抱任何希望了。

在海上航行十多天裡,無盡的孤獨更容易讓我陷入無邊無際的思考之中,這種狀態其實讓我很享受。

又是一天的早晨,茫茫的大海之中,怒海島已經出現在我的視野裡,地平線上猶如伏龍一樣島線,讓我內心湧上了幾份喜悅。

這讓我又想起與蘇珊葉雯雯她們漂流到島上情景了。

對於我這種沒有根的人,旅途中每一段情感都像海上的浮標,一樣,會一直停留在那裡,時不時總是想要靠上去回憶一下,休息一下,那麼感覺人生就變得在意義了。

我提前聯絡了孤血,知道他的船停在什麼位置上。

靠近怒海島的時候,我直接駛向了孤血的船隻,不多時,我便看到了孤血的那艘打撈船隻。

在望遠鏡裡,孤血和他的女人還有一個兩三歲模樣的小孩子站在甲板上向我的方向眺望。

孤血的女人看起來並不是那種豔麗的歐美女人,但是她很耐看,從外表看來,她應該是一個極為溫柔並善解人意的女人。

在航行的時候,孤血常常與我打電話排解寂寞,我聽孤血說起過他的妻子梅恩的身世,她很小的時候,父親因為吸*,神經錯亂殺死了母親,然後進了監獄,之後梅恩就不斷地送往不同的寄養家庭之中生活,童年的悲慘並沒有剝奪她正常的三觀,他依然保持著樂觀與積極的態度面對生活。

認識孤血,也是因為她會發光的人格,吸引了孤血對她的默默守護與關注。

不得不說,我已經開始羨慕孤血了。

我停泊了船,跳到了了孤血的甲板上,這個滿臉笑容的漢子向她妻子介紹我,說我就是那個跟他一起在斯里蘭卡戰鬥的戰友,也是跟他一起將她們從德國佬手裡救出來的戰友。

他陽光的介紹,使得梅恩非常感激我。

雖然他說的是事實,但是當時我們都算是在博弈中合作的,搞不好隨時會在隊友背後來一槍的,也算不得上是誰幫誰。

梅恩好酒就菜招待了我。

我與孤血此時也沒有什麼放不開的了,畢竟他連妻兒都介紹給我認識了,他若對我有不好的心思,自然不敢這麼做的。

再加上我們已經沒有其他必要開戰的潛在關係,所以算是和平了。

我很好奇,他是怎麼靠一艘船和他兩夫妻就將惡魔號的財寶打撈上來的,孤血告訴我,他直接用炸藥將惡魔號的幾層甲板炸開,然後將保險箱吊起來的,雖然很費勁,但卻很有效。

他也打算在找到怒海號之後,也用這個方法將東西搞到手。

對此我也沒什麼意見了。

“搞到錢後,你打算去哪裡過退休生活?瑞士還是瑞典?”

我與孤血站在坐在甲板上吹著海風,喝著烈酒,談著退休的日子,通常來說,不正當工作的人退休都會選擇這些中立國的,因為日子過得平靜。

“我想要找魅,但是我不知道她在哪裡,如果你知道,我可以再分一成給你作為情報購買金。”

我望向孤血說,這次我也不隱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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