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就打消了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公司的職級，從普通銷售，再到銷售主管，再然後，才是經理級別，這一層層往上走，一方面靠個人能力，另一方面是工作年限。
哪怕我能力再出色，以及公司對即將組建的河西分公司在人事任命上有很大突破。
我這個剛進公司才不到大半年的新人，也不可能成為經理，能得到特殊提拔，當個主管，倒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可能性。
很快，黎耀的話題也到了這上面，“在我心目當中，老闆最可能會選的人，會是林虹，她的個人能力，在整個公司裡面，是無比拔尖的，其實去年公司就打算提拔她當主管，可她拒絕了，至於原因我不清楚，有可能是當銷售主管，還不一定有她自己做普通銷售賺得多。但銷售經理不一樣了，不僅有銷售提成，還有公司的分紅，她一定不會拒絕。”
說到銷售主管比普通銷售收入少，這是很有可能的，因為主管拿的是手底下銷售人員的整體業績提成，假如有人拖了後退，那提成會很受影響。
我之前確實也聽說林虹不願意升職，在普通銷售人員的這種崗位上，幹了三年多，這幾年來，幾乎霸佔了個人銷冠的寶座，能跟她抗衡的人，屈指可數。
至於黎耀的這種說法，我比較認同，從公司的角度，如果要選一個很有能力的分公司經理，整個公司看下來，真的沒有比林虹更合適的存在了。
但林虹特立獨行慣了，她自己會不會同意，這我猜不準。
不過，如果她真的去河西當分公司經理，那我肯定會跟過去，一方面，我出租房就在河西，每天上班不用跑那麼遠了，另一方面，在她手底下做事，我幹勁更足！
“黎哥，林虹去當分公司經理，不說八字沒一撇，就算公司已經定了，可這事跟我有什麼關係。”我說道，“如果你有什麼業務上想跟林虹合作，您應該去找她嘛。”
至於林虹鳥不鳥你，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
後半句，我當然不會說出來。
依據我自己的想法，林虹才不會把黎耀這種人放在眼裡。
“你跟林虹走得挺近，這我是知道的，至於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我並不在乎，也懶得打聽，如果林虹去了河西，回頭，你肯定會跟過去，對吧。”黎耀的心思確實很活絡，把我的想法，摸得明明白白。
我沒吭聲，等著他繼續說，顯然他有備而來，那我不放聽聽他到底有什麼意圖，要真有什麼對林虹不利的地方，回頭我還能早點告訴林虹知道，讓她防著這老傢伙一手。
“河西這塊市場，暫時其實還看不到多大的規模，不過，我有朋友是在市政局工作，對於河西房地產市場的規劃，我或多或少有一定的瞭解。”黎耀丟擲了重頭戲，“明年，那邊房地產發展一定非常迅猛，各大小區崛地而起，那咱們做供暖的，市場一定很緊俏。到時候，如果行情很好，我肯定會單幹，直接就自己做公司，但招牌，肯定沒咱們現在這個公司的響，業務不會那麼好，所以，你可以跟我合作，咱倆聯手，大把賺錢……”
到了這裡，我已經完全明白他找我是幹什麼了。
還不就是讓我跟他裡應外合，做私單。
“黎哥，我很感激你看得起我，但我們之間打過交道，你應該明白，我這個人膽子小……”我打斷了他的話，因為對做私單，我現在已經一點興趣都沒有，哪怕我很清楚，做這種事真的能賺錢。
“你先不忙拒絕。“黎耀笑著說，“我明白你的顧慮，你這個人，還是有底線的，這也是我會再次找你的主要原因，我比較欣賞你。但，你也不是那種非常迂腐的傻子，腦子不是一根筋，不然當初你不可能跟李昌盛一塊，準備跟著我做私單。當然，因為我們對產品的要求不同，以至於鬧崩了。關於產品質量問題，明年你儘管放心，市場行情那麼好的情況下，肯定不缺客戶，就可以做薄利多銷的模式。那我自然就不會拿不好的產品去給客戶做單了，而且，我自己做公司，也想把品牌養起來，質量有問題，我也做不長久，我一定會用咱們現在公司的標準，甚至有可能會更好！只要我的公司把業務滾動起來，物美價廉，一定能在市場上分一杯羹，還是很大一杯。”
“黎哥，現在咱們談這些，未免為時尚早了點。”我笑笑。
“凡事提前做準備，不然機會到了頭上，也抓不住，對吧。”黎耀挑了下眉頭，“反正，我把自己的想法，都告訴了你，至於具體的，咱們明年再談，我肯定不會虧待你。說實話，這個社會，機會很多，但分到單個人頭上，人一輩子，能改變命運的機會很少，錯過一次，容易抱憾終身。你就拿我來說，人不年輕了，還能賺錢的日子，我掐著指頭算，不超過十年，要是再錯失一次機會，竄不起來，這輩子真就這樣了。”
他的這些話，讓我有些觸動，我確實聽進去了。
“老實說啊，我年輕的時候，比你原則強多了，真的就一根筋，打工也好，做生意也好，如果說啊，但凡覺得哪裡有損別人的利益，那件事，我寧願不做，不然我會覺得對不起自己的良心，在良心和金錢之間，我一定毫不猶豫的選良心……”黎耀可能看出我有些動搖，拿著自己的經歷跟我分享。
“就這樣，老老實實的幹，幹了大半輩子，事情做了很多，雜七雜八的，但一分錢沒賺到，不僅沒賺到，還欠了一屁股債，告訴你件丟臉的事，老婆後來跟人跑了，倒不是給我戴綠帽子，而是，我孩子的學費，我都拿不出來，她對我很失望。”黎耀苦笑，“那一天，我從民政局辦了離婚證出來，走到大橋上，想直接跳下去。我很不甘心啊，為什麼自己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結果換來的是妻離子散呢？不騙你，我真跳下去了，當然，沒淹死，剛好有人看見，把我給撈了起來，那個人，你也認識，就是洪坤。”
“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我突然想明白了，人憑什麼要替他人著想呢，為什麼不先替自己想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