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的意思，想跟我打一場？”沈顏微笑著說。
“有機會確實想跟打一場，不過今天算了，你剛跟人比試，消耗了很大體力，我勝之不武。”我拳腳確實有點癢癢，也顧不上她是個女人了。
畢竟剛才跟男人打，她都贏了，那個跟她對戰的男人具體有多強，我不清楚，但渾身的腱子肉，可比我壯實得多，怎麼看都不是個差勁的對手。
而且，實踐出真知，沈顏到底能不能教我東西，我肯定得先試一試她的能力。
萬一還不如我，我跟她學什麼，豈不是浪費時間精力。
“你還挺講究，行唄，我隨時歡迎。”沈顏回道，“到時候，我們可以搭點彩頭。”
“彩頭就算了，我沒錢。”一聽彩頭，我有點慫。
說實話，我並沒有百分之百能贏她的自信。
人家終究是專業的。
“不敢賭啊，那你是確定自己會輸了。”沈顏說。
“誰輸誰贏不一定。但凡事怕個萬一嘛。”我說，“主要是我真沒錢。”
“現在年輕人，沒錢也會裝裝樣子，你倒生怕別人不知道你窮。”沈顏說，“挺有意思，我還挺期待跟你比上一場。而且，我也沒說彩頭就是錢，可以是別的不值錢的東西。”
“只要不賭錢，那好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等我哪天有空了找你。”我做了個抱拳的動作，像極了武林中人。
“我等你。”沈顏回道。
她沒有用武林中人的回答，讓我有點小小的失落。
離開健身房之後，我直接去了酒吧，因為受傷，休息了好幾天，紅紅手底下又帶了個新來的服務生，我則開始按照老三安排的，去衛生間門口端毛巾。
這活兒雖然說出去很不好聽，但比在紅紅手底下做事，其實輕鬆許多。
而且，那些喝醉了的酒客，稍微關心他們幾句，什麼您小心，地上有水別摔跤，什麼擦擦手吧，這裡有乾淨的毛巾……他們一高興，從兜裡拿出錢來就往我手裡塞，算作小費。
這種小費，不用上交，都落我兜裡。
一晚上下來，賺個小几百不成問題，當然，我既不排斥，給了我收著，但也不會主動去討要。
不過有比較講究的客人，自然也有很讓人火大的，擦完手隨手扔我臉上，或者丟地上，如果我慢上那麼一拍，會出聲訓斥，真當自己是個大爺。
忍忍也就過去了。
酒吧打烊下班，我回到家，已經凌晨三四點，輕手輕腳的開啟門，餐廳裡竟然亮著燈，餐桌上爬著個人影。
我納悶的走過去，看到是於招娣。
她裹著一條毯子，沒睡得很熟，聽到我的腳步聲抬起頭來。
“這麼冷的天，怎麼不回房間睡？”我問。
“等你啊。”於招娣說。
“有事？”我覺得她有些反常。
“恩。”於招娣點點頭，“有些好訊息想告訴你。”
“什麼好訊息？”我鬆了口氣，生怕她又因為什麼事導致情緒不好失眠。
“我今天做的滷菜，全部賣光了！”於招娣齜著牙笑，有點著急的從兜裡掏出一大把鈔票放在桌上，有零有整，甚至還有不少硬幣。
“真的，這可真是個好訊息。厲害！”我衝她豎了顆大拇指。
這孩子，有好訊息分享，就等不到明天嗎？
“一共七百五十九塊零兩毛，拋開食材和作料成本，小賺三百。”於招娣頗有些得意。
“哪是小賺，一個月算下來差不多一萬，比一般上班族強多了。”我說。
“我也沒想到會這麼受歡迎，本來打算賣掉一半，我都很開心了，結果來了好多好多人，都不夠賣了。”於招娣說。
“我說過你手藝很好的，要有自信！”我說。
“明天我要多準備點，這樣就能賺得更多。” 於招娣說，
“也要量力而行，你一個人做，起早貪黑的，很傷身體，慢慢來。”我看著她的小身板，有些擔心她吃不消。
“一點都不累，真的，我現在渾身都是力氣，精神也好，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身上的血都是熱乎乎的。”於招娣說。
我知道，她父母重男輕女，使得她從小一直都處於一種被忽視的位置，她或許打心眼裡也覺得自己沒用，或者是多餘的，做滷菜得到那麼多人的認可，讓她找到了自己的存在價值。
這是一種精神面貌的改變。
對她確實是好事。
“招娣，我也替你開心。”我說。
“恩。我已經計劃好了，等賺很多很多錢，我就租個店鋪，然後繼續賺錢，開成連鎖店，開到全國。”說到未來的計劃，於招娣眼裡閃著光。
“全國哪夠，必須開到全世界！”我跟她一起做夢，說，“五大洲四大洋，全都是你的滷菜店。”
“那可能要很久很久。”於招娣說。
“你年紀大，做不動了，就讓你兒女做，然後孫子孫女做……”我笑著說，“然後，就成了百年老店。”
“哈哈。”於招娣笑了，“被你一說，感覺真的會有那麼一天。”
“肯定會有那麼一天。苟富貴，勿相忘！”我說。
“我沒聽懂……”於招娣說。
“我的意思是，等你賺了大錢，可別把我忘了。適當的要提攜提攜我，給我個連鎖店店長噹噹也好。”我說。
於招娣抿著嘴笑，“到時候你肯定比我更有錢，說不定，你先把我忘了。”
“怎麼可能，我們可是一起住過的。”我說。
“說好了噢。”於招娣突然變得認真起來，衝我伸出小拇指，“我們拉鉤，無論以後怎樣，誰都不許忘了誰。”
“恩。”我伸出小拇指。
兩人的小拇指勾在一起，她說，“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小狗。”
跟我分享完好訊息，於招娣告訴我，冰箱裡還給我留了滷鴨頭和滷鴨架，讓我記得吃，才心滿意足的去睡了。
我洗完澡，肚子有點餓，乾脆拿了她留給我的滷菜，當個宵夜。
正吃著，李昌盛起床上衛生間，被他看見，嚥著口水湊過來。
“你幹嘛，這是招娣留給我的，你趕緊睡覺去。”我護著碗，不許他吃。
“我也餓了，白天幫她賣滷味，忙死我了，趕緊的，分我點吃。”李昌盛說。
我拿著滷鴨頭用舌頭舔了一遍，然後遞給他，“來來來，分你。”
“哎呀，我去，你太特麼狠了。”李昌盛說，“那我這有個跟你有關的訊息，也不跟你說了。”
“啥訊息？”我沉了沉眉，“好訊息還是壞訊息。”
“壞訊息。”李昌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