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昨天在那邊湊熱鬧，吃到過你家的滷味。”顧芙蕖不知是解釋，還是在為接下來的話鋪墊，“我覺得味道挺正，應該不存在什麼問題。”
“哎，吃食這一塊，你應該比我更懂，眾口難調！保不齊真有不好的反饋，再不然，就是對方故意找茬，想我們以後便宜點唄。哎，你真不趕巧，我怕是得親自去一趟。”陳旭明白顧芙蕖話裡的意思，說白了，人家的意思，就是看出他跟李昌盛在演雙簧。
可他還是裝作渾然不知，繼續演戲不可自拔。
顧芙蕖淺笑，她有十成把握陳旭是在信口雌黃，睜著眼睛說瞎話，只差沒直接告訴她，參觀的事就別想了。
這些年來，沒人能拒絕得了她，可他卻完全沒把她放在眼裡。
有點意思。
李昌盛的電話響了，他看了眼，是雲甜甜打來的，但不動聲色的直接接起，“哎呀，實在不好意思，我帶著我們陳總馬上就到了，在路上了已經，頂多二十分鐘就到。”
雲甜甜在那頭看了看手機，這傢伙，說什麼呢？
李昌盛說了聲再見掛了電話。
“顧副總，實在不好意思，要不我改天約您，再帶您參觀吧，我跟老李得馬上過去一趟，不然我怕生意都得黃了。”陳旭滿是擔憂又很不好意思。
“沒關係，那過後我再來。”顧芙蕖擺擺手，轉身上了自己的豪車，疾馳而去。
陳旭看著豪車遠去，輕輕的吐了口氣，轉身拍了下李昌盛的肩膀，“你小子真特孃的機靈。”
“我看這娘們不是善茬啊，咱們避過這一次，她未必就真的再不來了。”李昌盛說。
“來就來唄，其實真進去參觀，也未必就能看出什麼門道來。她醉翁之意不在酒。”陳旭咬了咬牙，剛才神經一直繃著，筋肉多少有點麻了。
“你的意思是，她其實說參觀只是個藉口，還有別的用意？”李昌盛眨了眨眼，卻猜不到。
“我覺得她主要是，想跟我們正面碰撞一下，看看我們的態度。”陳旭點點頭，“她肯定盯了有段時間了，不然不可能連我們的客戶是誰都瞭若指掌。”
“什麼態度，對她的態度？”李昌盛越聽越懵。
“對雲湖鴨的態度。”陳旭眯了眯眼，“雲湖鴨，有可能想要我們的滷味配方。”
其實，讓顧芙蕖參觀下店裡，也沒什麼，哪怕進後廚，他也能確保她看不出什麼門道，但是，他就是要表現出一幅小肚雞腸，格局不大的樣子，把她攔在店外，讓顧芙蕖明白，他難打交道，也根本不想跟她打任何交道，讓她以後別打好吃鴨的主意。
“雲湖鴨不是有自己產品研發團隊嗎？”李昌盛想起了資料上的記載。
“那又如何？咱們的產品研發團隊，很強的好嗎？而且我們相較於雲湖鴨來說，唯一的優勢，也就在這裡，否則她憑什麼盯上我們？”陳旭說。
於招娣在調製味道上的天賦，從門店和米克思酒吧的食客反響，就已經得到充分驗證！
“這倒是。”李昌盛點點頭。
他心裡其實有異議。
覺得陳旭大可不必將顧芙蕖拒之門外，畢竟滷味行業巨無霸，她又是高高在上的副總經理，除了滷味配方，也有可能是為了對好吃鴨有利的事情而來呢？
陳旭連確認都沒確認，就一口咬定對方想要好吃鴨的滷味配方，將對方擺在競爭對手的位置上，會不會太武斷了些？
另外，因此得罪了顧芙蕖，原本對方沒惡意，也可能以後記恨，找準機會就真的踩好吃鴨一腳了。
但陳旭既然要表態，他也不能生有二心，只能按他的想法來。
頓了頓，李昌盛忽而想起什麼，問道，“你說，如果他們真的想買配方，能出什麼價錢？”
“不管出多少錢，都不會賣。”陳旭語氣認真，目光也很嚴肅的看向他，“李昌盛，好吃鴨的未來，不能用幾十萬，幾百萬就能賣掉。剛才我所表現出來的態度，就是完全斷絕跟雲湖鴨的任何接觸，無論她是好心還是惡意，我都沒興趣。但我預計她下一步，還是會找找我們團隊的漏洞，你要做好準備，如果沒把握跟她正面交鋒，就避開她，見了她就走，哪怕不給她任何面子。”
李昌盛被陳旭盯得有些發麻，有種如果好吃鴨的未來，在他身上弄砸了，陳旭得弄死他的感覺。
“我明白。”李昌盛鄭重點頭。
他沒有問陳旭，團隊裡其他人是否需要打個招呼。
因為他預感到，陳旭已經早就對其他人說過了，要對滷味配方的事，守口如瓶。
……
另一邊，顧芙蕖將車開出一段距離後停了下來，拿出手機，仔細想了一陣，還是撥打了出去。
“滷水的成分分析得怎麼樣？”她問。
“用了疑似佐料搭配除錯，但是味道還是不對，口味上有差距！他們這個配方，似乎用了比較稀奇的佐料。”對方答。
“我不管它佐料用得多稀奇，再給你們三天時間，除錯不出來一模一樣的口味，就捲鋪蓋滾蛋。”顧芙蕖眼神凌厲，語氣冰冷的結束通話電話。
她拿起了副駕駛上的一個資料夾。
翻開。
陳旭，李昌盛，潘浩然等好吃鴨的合夥人成員，資料全有，每個人的資訊，都有好幾頁。
甚至包括今天才剛入職的常清和白若若兩個新人。
她拿起其中一個人的資料頁，認真對著照片看了幾眼，隨後放下，開車離去。
……
陳旭和李昌盛將十幾箱滷味送到了米克思酒吧，將貨放進庫房後，陳旭獨自一人來到了老三的保安辦公室。
“三哥，給你帶了點好東西。”陳旭將兩盒密封好的滷味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
老三看了看，下意識的舔舔唇，口中開始分泌唾沫，手上倒是隻隨意的翻揀了一下，對陳旭獻殷勤的目的也已瞭然如心，“哎呀，大鵬這孩子，也太不值錢了，你兩盒豬尾巴就把他要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