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紅綠燈路口，陳旭順手掏出手機看了眼。
沒有林虹打過來的記錄，也沒有簡訊。
他猶豫了下。
現在打回去說明，估計已經晚了，原本白天林虹就生過了一次氣，還不知道消氣沒有，突然失約，恐怕火上澆油。
沈顏本來還打算跟陳旭聊會兒天，畢竟那麼久沒見了，但見他心事似的在那蹙眉，不由半開玩笑的問，“怎麼突然不說話了，是不是怕我以後去店裡，你對你女朋友沒辦法解釋呢？”
“我女朋友豁達得很，能吃什麼醋，哪怕看見你天天去店裡，她還會為自己的男朋友這麼有魅力而感到高興。”陳旭故作無事的說。
應酬美食欄目組的事，不能耽擱，不然那麼多人等他一個，很失禮。
林虹這邊，有沈顏在，他也不太好打電話，只是在等紅燈的時候，趕緊快速的發了條簡訊，先說明情況，讓她早點睡不用等他，他晚上還有應酬。
“你真有女朋友了？”沈顏問。
“對啊，有了。你不會是很遺憾沒早點出手吧，哈哈，像我這麼英俊瀟灑的男人，很緊俏的。”陳旭說。
“嘁，我對你這種小弟弟沒興趣。”沈顏嗤之以鼻，“不過我倒是打算撮合撮合你跟白雅的，她有事業心，又喜歡美食，你們今天白天聊得就很投機，但你既然有了女朋友，那我就不用浪費口舌了。”
“真有女朋友，真有女朋友，您可千萬別撮合。”陳旭覺得後院今晚怕是要起火，沈顏可不能再往裡填柴，不然以後日子沒法過了。
“看來，你很懼內啊。”沈顏一看他這神色，咯咯直笑。
要不是被安全帶束縛住，估計整個身體都在晃動。
“怎麼會呢，我天不怕地不怕……”陳旭挺了挺脊背。
“就別硬撐了，剛才發簡訊，肯定是給你女朋友發的吧。”沈顏說，“我剛仔細聽了，你發了簡訊後，她沒回。很顯然，你們晚上有個約會，但你因為白天太忙，給忘了。她多半生氣了。”
“你……”陳旭無語。
剛還在想沈顏跟林虹很像，連看穿事情的洞察能力，也都這麼強！
“行了，你靠邊停車，打個電話，先道個歉，然後去那邊應酬一下了，趕緊抽空走人，我給打掩護。”沈顏說，“或者，我跟你女朋友聊幾句，解釋解釋你今天在接受採訪……”
“你幫我解釋？我看你是想弄死我。”陳旭聽到後半句，嘴角抽動兩下。
沈顏這清脆的嗓音要是跟林虹對上話，那多半要火星撞地球。
“哈哈。”沈顏樂了，“我開玩笑的，但你確實直接打電話會更好點。也免得待會兒吃飯的時候，心事重重。”
“沒事，她不會因為這種事生氣，可能先睡了。”陳旭說，“我已經餓了，先去吃飯吧。”
沈顏便也不好再勸。
車廂內沉默好一陣。
“你跟她在一起，累嗎？”沈顏側靠在座位上，有些慵懶的觀察著陳旭，突然問。
“累，或者不累……怎麼判斷呢？”陳旭眨了眨眼，透出絲絲迷惘。
“至少這會兒，你不輕鬆。”沈顏說，“不過談戀愛嘛，這正常，戀愛中的兩個人，情緒就一定是相互影響的，也正是如此，才決定了對方之於你的特別意義，你想啊，每個人從物質角度，都是獨立存在的個體，但你戀愛的物件，卻可以不透過任何實質的連線，只透過情緒，就能影響你的情緒，是不是很神奇。”
“我知道你在安慰我，可能我腦子不太好，我其實沒太聽懂。”陳旭笑了笑。
“不需要聽懂，知道我在安慰你就好了。”沈顏也笑，“今天見到你，感覺這大半年沒見，你變化很大。”
“是不是就是突然多了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哈哈。”陳旭又開始浮誇，其實他大概能猜到，沈顏從他身上看出了什麼變化。
他發現在沈顏面前，倒是不需要有所顧慮，去維持什麼形象，想到什麼說什麼，沒任何心理壓力。
而且，他同時又發現，以前他在林虹面前，也曾經如此。
後來林虹成了女朋友，他就比較注意，儘量在她面前減少自己孩子氣的一面，也儘量不逗逼，向著那種成熟穩重的成年男人形象去維護。
儘管也知道林虹未必在意，但仍舊收斂。
“你的眼神變了。”沈顏回答卻很認真，“就好像總有一點點抹不開的心事。你店子生意這麼好，所以事業上，不可能給你帶來這種感覺，最終結果，還是指向了你的女朋友。我突然有點好奇，你女朋友到底是誰啊？應該不是許曉音，那單純的小女生，只會給你帶來快樂，但當時我是很明顯的感覺得到，她很喜歡你……”
許曉音。
陳旭腦海裡回想起在銷售公司時，那個總是跟他混在一起的娃娃頭，跟他牽牽手都走不動道，柔柔軟軟的女孩子。
似乎也挺久沒聯絡過。
“回過頭去想，其實喜歡我的女孩子，還挺多的……”陳旭咧咧嘴，“按照你剛才說的那個戀愛理論，完全牽動我情緒的，只有一個，所以我喜歡上的人是她，而忽略身邊其他的女人。她叫林虹，當初我從機場開回來，你搭了順風車的那輛小跑車，就是她的。”
“喲嚯。”沈顏恍然的點點頭，伸手打了個響指，很興奮的樣子，“我果然沒猜錯。”
“恩？沒猜錯什麼？你認識林虹？”陳旭不明所以。
“我不認識。”沈顏搖頭，“我的意思是，我第一眼見到你，就知道你這孩子，喜歡挑戰有難度的女人！”
“額。”陳旭苦笑，“你是真不怕我生氣是吧？我喜歡林虹，並不是因為她有難度，而只是，我喜歡她，她呢，恰好確實有點高度……”
“喜歡挑戰有難度的女人，又不是什麼可恥的事情。”沈顏不以為然，“喜歡，本來就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因為財富附屬而喜歡，因為身材外貌而喜歡，因為她有趣的靈魂而喜歡，還是因為她有難度而喜歡，有區別嗎？本質上可能有區別，既定事實上，都是喜歡，沒有任何區別。對不對？”
“你這麼說，我總覺哪裡有問題，但我說不過你。”陳旭說。
“男人都有徵服欲。越年輕，征服欲越旺盛。”沈顏說，“哎呀，你說，你當初怎麼就沒盯上我呢，能征服我的話，也挺有成就感的，真的。”
“沈顏，其實吧，我倒是不介意，一次征服兩個，要不然，你給我征服的機會？”柴火院到了，陳旭一腳剎車，將麵包車甩進停車位，然後，扭頭看向沈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