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姐自己結束了話題，陳旭知道要問的話，迎春姐還會繼續聊下去。
他沒問，提起兩盒茅臺酒，離開了菸酒店。
對於陸哥和迎春姐感情上的事，陳旭猜測兩人很可能是想更進一步，要結婚。
但是，陸哥的女兒陸蔓很可能不贊成……所以迎春姐才會犯愁。
各有各家的難題，他管不了這件事，而且，他未必能幫上什麼忙，乾脆也就不往深了問。
既然買好禮物，那肯定要送出去。
陳旭先打了個電話給於明啟，胡創業很明顯打過招呼，一聽到陳旭自報家門，於明啟的語氣比較親切，不虧是開公司的老闆，讓陳旭有種以前就有打過交道的熟絡感。
於明啟正好有空，約好了中午一塊吃飯，陳旭開心的掛了電話。
電話另一頭，某食品公司辦公室。
於明啟掛了電話後，就看向對面辦公桌前正在忙碌的兒子，“中午跟我一塊去吃飯，介紹個朋友跟你認識。”
“爸，我就不去了吧，公司一堆的事呢。”年輕人連頭也沒抬。
他對應酬一點興趣沒有。
“你胡叔的徒弟。”於明啟說。
“嗯？”年輕人抬起頭來，“他什麼時候收了徒弟了？”
“最近，挺年輕的，聽聲音估計跟你差不多大。”於明啟說，“你胡叔是江湖人，收個徒弟，那就是半個兒，他去沿海之前，給很多老朋友打過招呼，說自己收了個徒弟，意思就很明顯了，讓我們關照著。這小子倒是有運氣。哦，對了，米克斯酒吧的滷味，就是他在供應，上回去喝酒，我吃了點，味道還可以，我還特意打聽了下，他那滷味在米克斯賣得特別好，很對年輕人的胃口。都是做食品這行，你跟他應該有東西聊。”
“他叫什麼？”年輕人好奇問道。
“陳旭。”於明啟說。
“陳旭？”年輕人眉頭蹙了蹙。
“怎麼，你之前就認識？”於明啟看出端倪。
“我有個大專同學，也叫這個名字，以前住一個寢室的。最後一次看到他，是在米克斯酒吧打工，當服務生。”年輕人納悶的說，“才大半年時間，突然就自己創業了，還能跟胡叔打上交道？感覺不可能是他。”
“你有他電話號碼嗎？”於明啟拿出手機，給年輕看了眼。
年輕人也翻出手機通訊錄，發現號碼一模一樣！
“還真是他！”年輕人很驚訝。
“你讀書的時候，跟他關係怎麼樣？”於明啟問。
“那時關係還不錯，算是好朋友，去年，他跟張揚發生了矛盾，我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沒怎麼照顧他的感受，後來就斷了聯絡……不知道他現如今對我還有沒有埋怨。”年輕人說。
“一起吃飯吧，同學時候的感情相對純粹，走上社會了，朋友則是靠利益維繫，你們要有機會合作，或者互相能有幫襯，就肯定還能成朋友，過去那些小兒科的矛盾，無所謂了。”於明啟說。
“好。”年輕人點點頭。
……
心理診所。
林虹已經接受完了蘇醫生的常規問詢。
“根據你回答這些問題的答案，可以基本確定，你的多重人格，已經在進行自我融合，朝著痊癒的趨勢在走。”年輕的蘇醫生推了推黑框眼鏡，“這也是導致你如今的性格，較於之前有所變化的主要原因，你不用焦慮，順其自然就好。”
“性格發生變化了，我還是我嗎？或者說，以後的我還是林虹嗎？”林虹輕輕吐了口氣。
其實她已經察覺到了人格融合，最近遇到很多事，反應到個性上之後，都跟以前的感受有很大不同。
譬如，變得更敏感，情緒浮動更大，甚至會產生一些很奇怪的心理。
“你或許需要換個角度考慮，以前的你，是不完整的你，融合之後，才是一個普通人，一個正常人該有的樣子。”蘇醫生笑了下，“以前我們就聊到過，你的冷靜和淡漠，其實是潛意識給予你的保護殼。常人來說，遇到不好的事，就會難過，遇到好事，就會開心，但你呢，這種客觀存在和主觀感受之間的聯絡，被直接剪斷了，客觀存在的事物，完全無法影響你，你就像這個世界的觀察者，一個風過了無痕的過客。換句話說，是脫離了現實，這樣的人，極難找到活著的意義，生死看得非常淡。”
“所以你的意思，融合對我是好事，能讓我更加沉浸於這個世界的一切。”林虹說。
“恩。”蘇醫生表示肯定。
“蘇醫生，你以前見到的那個冷靜淡漠的林虹，是不是也只是我其中一重人格而已？”林虹抬眸，瞳孔裡滿是困惑。
蘇醫生微微一怔，“你對這個很在意？”
“我在談戀愛。”林虹沒有隱瞞。
蘇醫生頓了片刻，“你擔心你男朋友只是愛那個人格不完整，但趨於完美的林虹，而不會愛那個人格完整，卻有著如常人般各種缺點的林虹？”
林虹搖了搖頭，“不是擔心，是我一旦往這個問題去想，就會很困惑，愛，究竟是什麼。我哪怕個性變了，他肯定還會愛我，只是問題也來了，那他愛我，到底愛我什麼呢？”
蘇醫生被問住了，思忖了良久，“我也沒有答案。如果說愛你，就愛你的一切，這話，那等於沒說。”
“以前我那個七七的人格甦醒時，正好遇見他對我表白，七七是小孩性子，誰對她好，她就對誰好，他表白的時候，說得非常真誠，她自然就答應了，後來七七消失，我男朋友沒再追究，而是把注意力依舊放在我身上，直到後來才真正跟我在一起。換句話說，這意味著我男朋友，並不在意我內在究竟是哪個人格……”林虹繼續說道，“所以，答案會是，他其實只是喜歡我的外在？”
蘇醫生捏了捏額頭，對於研究心理的他而言，男女愛情這個命題，是他自己都沒參悟的部分。
對於林虹的問題，實在招架不過來。
“如果，答案真是如此，你會想跟他分手嗎？”蘇醫生想了想，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