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洋大人不高興了
“你……你怎麼將他們都殺了？”黃飛鴻眉頭深深皺起，他雖然也恨這些洋人，可是卻並非可以殺人的理由。
端木香看看他，很無辜的攤手，“誰看到我殺人了？”
黃飛鴻一愣，麻煩你將手指的血擦乾淨再說這話好嗎？
端木香伸手在洋人槍手的衣服上擦了擦，“伱們可以作證，周圍隱藏在窗戶後的百姓也可以作證。但瑪麗莎會跟提督大人說是這些沙河幫的人來行兇殺人，這一隊火槍手是來保護她的，但卻被這些沙河幫的惡徒給幹掉了，然後要求府衙對沙河幫進行圍剿，給個交代。”
眾人愣了一下，然後看看已經漸漸從附近民居里出來的街坊，我們這算不算是大聲密謀啊？
端木香卻根本就沒有去看那些街坊鄰居，“你們說，提督大人會相信誰？是一幫可以任人欺負的草民，還是一個一看就出身貴族的洋大人？”
火焰依舊在燃燒，可是整個晚上、整條街都陷入了寂靜，黃飛鴻被端木香魔法打敗魔法的做法給深深震撼住了。
當然也不只是他，還有這沿路的所有百姓，他們老實的退回了自己的屋子。端木香的霸道深入人心，可是看著洋人與沙河幫倒黴他們更高興，只是又覺得端木香瞧不起他們有些不爽，所以本想要幫忙救火的人也都縮了回去。
端木香才不管這些烏合之眾的想法，至於火災，所有冒火星的建築部分都暴力拆除，這個時候不怕拆的多，因為等沙河幫定罪之後，寶芝林的損失就要由沙河幫賠償，那麼沙河幫的財產就都是寶芝林的。到時候寶芝林不光要重開，還得特麼的開分店！
“噫！看你這髒的，多大人了還玩泥巴，快去後院洗洗換身衣服。”端木香有些嫌棄的看著瑪麗莎。
瑪麗莎卻是不願意，抬頭挺直腰桿，那兇殘都快跳出灰布床單掙出來了。
“不行，弄的越狼狽越能表現我的憤怒，等那什麼提督來了，我得好好罵罵他！”
十三姨在旁邊頓時忘了剛剛的恐懼，一把握住瑪麗莎的手，那床單都差點掉下來，“好姐妹，幫飛鴻好好出出氣。”
端木香翻了個白眼，感覺沒法跟這兩個戀愛腦交流，只是提醒道：“行，記得罵人的時候用外語。”
黃飛鴻看著興致勃勃的十三姨突然間什麼都不想說了，只是轉身進入寶芝林看看有什麼損失。
而端木香和林世榮等人一起處理還燃燒著火焰的部分，一時間整個世界似乎都排斥了黃飛鴻，火光明明映照在他的身上，卻陰影多於光明。
火焰很快就被徹底撲滅了，寶芝林也被燒掉了近一半，整個院子中都佈滿了黑灰，很多珍貴的藥材也付之一炬，讓瑪麗莎的怒氣值更飆升了一段。
清晨，那個提督果然帶著人來看熱鬧了，然而剛一進門就看到了裹著床單的瑪麗莎。
明明是個年輕人，卻彷彿一個非禮勿視的老學究忙遮著眼睛，“哎呦，快別看別看……”甚至轉頭就要帶人離開。
可是瑪麗莎早就盯著他了，“stop！”
瑪麗莎身形飛快一個大跳就到了那提督的身邊，然後十三姨緊跟著跑過去，兩女你一句英文，我一句中文對著那提督就開噴。
幾句話就將那提督說的冷汗直流，在瑪麗莎的口中，他是來自於西洋的貴族小姐，因為患了病所以來尋名醫乃是對你們國家的醫學表示肯定，結果竟然被你們這的流氓盯上了，還半夜刺殺！
更關鍵的是，保護她的那些火槍隊竟然也被這夥沙河幫的人殺害了，如果提督大人不能給她一個解釋，她將會親自去跟洋人的大使解釋！
整個過程端木香都陪著黃飛鴻在旁邊看著，他眼睜睜看著黃飛鴻眼神中的期待變成可悲，最後轉身不再去看。
“有點失望？還是失望透頂？”
黃飛鴻一頓，“你不失望嗎？”
“不啊，他們怎麼樣是他們的事，你對他們又沒有責任。”端木香的笑聲讓黃飛鴻轉身，眼神中滿是探究的看著他。
“保國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謀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賤與有責焉耳矣！”
端木香來了興致，這麼多年研習幻境歷史終於算是有了用處，笑道：“說的挺好，但你既然知道這句話，那就應該明白這句話是在什麼樣的環境下成文的。而這段話的原作者又是誰，他的主張是什麼。”
黃飛鴻一怔，雙眼漸漸睜大，學習什麼西方科學還在他的可接受範圍之內，畢竟如今這邊的朝廷就在這麼做。可是剛剛端木香話裡的意思可就太驚世駭俗了！
端木香又樂了，伸手拍拍黃飛鴻的肩膀，“黃師傅，你只是一個武師或者說醫生，如果你沒有做出抉擇的覺悟與魄力，那就不要因為這些人的麻木而痛心失望，不是因為你不配，是因為你其實與他們一樣，可能……你某一天也會讓人覺得失望吧！”
……
寶芝林的事情一旦牽扯到了洋人，這衙門的效率就開始快的驚人了，清晨剛剛被瑪麗莎罵了一頓，不到中午的時候衙門就出動兵力開始清繳沙河幫了。
整整一個下午，只要有百姓指認哪個人是沙河幫，那官兵上去就是一頓暴打，然後關進監獄。而這種行事方式得到了很多百姓的支援，平時被人唾棄敬而遠之的官兵這一次竟然有百姓隨行拍手鼓勵叫好。
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待遇的官兵彷彿更有幹勁了，然後很自然的就查到了沙河幫的老巢，接著官兵遭到了頑強抵抗。
沙河幫的人有佔蓬在後面支援，也學會了用火槍，雖然他們本身水平很一般，但官兵的水平也不高，兩幫人對射了近兩個小時，等夜晚降臨的時候，槍聲已經開始稀稀拉拉了。
而寶芝林這邊，端木香已經在檢查裝備了，旁邊瑪麗莎更是摩拳擦掌。
“端木先生，你這是……”黃飛鴻不解的看著他，這是要去幹架？
端木香綁緊鞋帶頭都沒有抬的回道：“我估計沙河幫的老巢會是一塊難啃的骨頭，我得去幫官兵一把，以免讓人說寶芝林利用官府與洋人對戰。否則以後我若是離開了，他們會找你秋後算賬的。”
黃飛鴻有點難為情，他也聽說了官兵沒有成功剿滅沙河幫的事情。只是面對火槍，他也沒什麼好辦法。如今聽到端木香要去忙勸阻，“可是就算你我幾十年的功力，也頂不住火槍啊！”
端木香一頓，笑道：“黃師傅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什麼？”
“槍炮是人類幾千年的智慧結晶，從最初的火藥到如今的成品，不光是西方人在其中有貢獻，東方人同樣有。你我練功加在一塊也不到百年，用百年的東西怎麼跟傳承了幾千年的智慧結晶比？但也不需要真的那麼妄自菲薄，我們雖然不能夠跟幾千年的智慧結晶比，可使用槍炮的人卻不如我們，我們要戰勝的不是槍炮，而是使用槍炮的人！”
端木香回身帶著瑪麗莎出門了，黃飛鴻沉默片刻喝道：“世榮！去通知民團兄弟！”接著從門邊拿了一把鐵傘跟上，林世榮等弟子見狀自然是提了刀槍跟著出門。
然而剛剛出門就見到端木香被兩個人給攔住了。
“氣勢雄渾一體，雙臂揮舞有力，下盤結實牢靠，想必閣下就是寶芝林的黃飛鴻！俺是山東來的，打算在此地開館授徒，特來與黃師傅切磋武藝。”
一身破破爛爛的藍色長衫，身後跟著個同樣寒酸的青年，端木香一眼就看出了這人的身份，上一世記得這人叫嚴振東，很煩，還總是找黃飛鴻比武，也不管這裡是不是有病人等著救治。
不過……化勁，倒也勉強屬於高手行列，可以利用！
“閣下既然要開館授徒為什麼要找我打呢？”
嚴振東理直氣壯道：“這裡你最能打，我當然要打贏你，否則別人怎麼知道我厲害！”
端木香撇嘴搖頭，“你錯了，這裡不看誰能打才能收徒多。”
嚴振東都準備動手了，可聽這話直接愣住了，“那看什麼？”
“看你為這裡的百姓做了多少貢獻。你可知道寶芝林為何那麼有名？就因為黃飛鴻是民團教頭，他教授民團百姓武藝，讓百姓不至於受欺負。這跟他的實力如何並沒有關係，甚至於他的實力也並沒有傳說中的那麼厲害。”
端木香這話出口讓嚴振東有些茫然，倒是黃飛鴻在後面聽了覺得受用，別人誇他武功高強遠沒有聽到別人尊敬他更舒服。
“等等，你不是黃飛鴻？”
“我沒說過我是啊，不過我身後這位就是，你問他，他武功厲不厲害？”
嚴振東看到後面的黃飛鴻頓時覺得儀表堂堂可比自己的賣相好多了，只是他還沒有說話，黃飛鴻已經抬手抱拳打斷道：“端木兄說得對，在下的武學造詣不值一提，寶芝林也不過是一座醫館，承蒙民團的兄弟們抬愛才有了那點虛名！”
嚴振東不說話了，這特麼人家主動示弱，你不好動手啊。
端木香上下打量一番道：“我觀嚴師傅是個血性漢子，如今我等要和官府合作打擊此地的土匪惡霸團伙，不如同行如何？”
嚴振東有些猶豫，強龍不壓地頭蛇，得罪本地幫派實屬不智，卻聽端木香又道：“只要將這些惡人清理了，嚴師傅就打出了名頭，十里八鄉誰不說您是這個。再取了沙河幫的不義之財開設武館，傳授百姓武學，也算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了，何樂而不為呢？”
嚴振東聞言看著端木香豎起的大拇指，只覺得這小年輕說話還挺好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