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指道，耍猴
講完故事，崔霄端起茶盞，看著茶水又怔怔出神，恍惚片刻，擱下茶盞朝對面的師弟歉意一笑。
“我現在看什麼都能‘看到’各種各樣的劍氣，有形的，無形的，在眼前紛亂干擾，目前還抓不到我想要的，或許等我走出來之時，修為能更進一層了。”
陳謀剛剛得到師兄解惑，此時聽到師兄自身困惑，他突然想起前世一個著名的人生三重境界，與師兄此時的境況很是類似，稍做篡改道：
“參道之初，看山是山，看水是水；道有所悟，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師兄劍心通透，必能早日走出囿禁之地。”
那個世界的某些菁華理論，有其獨特的角度和魅力閃光點。
或許能起到拋磚引玉作用，幫到陷入困苦的師兄？
與自己人多分真誠，多種花，手有餘香。
崔霄眼神綻放一絲亮光，站起身自語道：“……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沉吟著，徑直走去隔壁，他沉浸其中，忘記還有客人在，獨自靜坐閉關了。
他已然處於破境邊緣，對於新穎境界辨析，感觸尤為強烈。
能否看山不是山，需要深厚沉澱和大智慧感悟。
陳謀喝完盞中已經涼了的茶水，走出堂屋，走去東屋灶房門口，朝裡面熱鬧忙活的絮兒笑道：“絮兒，我們回家了。”
絮兒忙放下鍋鏟，解下胸前圍裙，擦拭著雙手。
公子吩咐回家，她是不會有二話。
青落、綠猗不知發生什麼事情，忙起身留客，她們已然辟穀不食人間煙火，但是人情世故自是懂得，都是從凡俗走過來。
“師兄突有所悟，不便久留打擾，見過面暢談一席話便足夠了。”
陳謀往院門口走，簡單低聲解釋兩句。
綠猗匆匆走去堂屋，悄悄推開沒有落閂的偏房門，往裡面瞧一眼。
見主人身上氣息一時高漲，一時低落，房間內劍氣繁雜，隱約有風雷聲響，與平常陷入感悟的境況大不相同，不敢出聲打擾。
她出門與眼神探尋的青落微微點頭。
兩人客氣地將陳公子主僕二人送出院子，又單獨拉著小姑娘，說了幾句客套話，叮囑時常來玩之類。
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陳謀瞥一眼口袋裡有了幾顆靈石耐不住有花錢慾望的小姑娘，道：“時間還早，咱們叫上應兒、含兒，去悠然居吃一頓酒席。”
“好哇好哇。”
“你賺了靈石，你請客。”
“也行，反正我口袋裡的靈石，包括公子過年給的賞，還有……都是您的，我請和您請，一個樣。”
絮兒笑嘻嘻道：“今天要放開手腳，好生點一桌豐盛酒席，難得我請一回客。”
包括她這個人完須完整都是公子的，她才不怕請客。
最後當然沒有讓口袋裡小有盈餘的絮兒會賬，陳公子也就那麼一說，順便考一考絮兒對錢財的態度，哪知是個窮大方。
用完膳，四人又逛了一個多時辰街鋪，再返回家。
該苦著臉寫字的寫字，該修煉的加緊修煉。
不能因為沒花一顆靈石請了一頓客，就能免除幾張墨字的課業。
陳謀來到水中小島，異界正是夜深時候，他繞著島上巨大山碑轉一圈。
月色傾灑，四處幽靜。
極遠處傳來各種隱約獸吼，和夜鳥悽悽鳴叫，陰森得很。
但是有一點頗為奇怪，陳謀一直謹慎觀察，絕壁山峰下方一大片區域，他從來沒有見到青毛赤面猴、鼠兔妖之外的妖物。
也沒有發現二階妖猴。
太蹊蹺了。
這片地方或許有他還沒有發現的古怪。
趁著夜色，陳謀御劍從島上飛出，離水面三丈之高，飛到東邊水岸上空。
與猴子打了半個多月交道，對於猴子的實力本事，基本上摸得清楚，只要不是遇到二階妖猴，他能夠從容退走。
剛剛接近東邊的林子，聽得幾聲“吱吱”猴叫。
十數顆石頭，雨點般朝空中的陳謀砸去，挾帶破空勁風聲，緊著從林子裡衝出一群四肢著地的青毛猴子，呲牙咧嘴，比見了親人還激動。
陳謀在空中左右晃動，閃避著勁力十足的石頭襲擊。
實在躲不過去，他左右雙手施展“攝物術”和“吐勁術”，憑著他強大的神識，以及細察入微的望氣術，很輕易便將石頭偏移方向。
數頭格外強壯的高大猴子，飛奔著縱躍而起，伸出鋒利爪子，撲向速度受阻的人類。
誓要將挪窩的人類從空中揪下來，好生摁地上摩擦摩擦。
否則難消它們的心頭之恨。
陳謀對於每一門基本法術都修煉得格外紮實。
他御劍躲避下方連續不停的石頭攻擊，在空中飄蕩走位風騷，雙手沒有閒著，瞅準蹦躂得最歡的猴子，順手一招攝物術，以他遠超普通煉氣圓滿修士倍餘的恐怖神識，勁力作用到猴子身上，往邊上一帶，四兩撥千斤巧勁，那頭猴子尖叫著身不由己改變方向。
“砰”，與另外一頭揮舞粗棒的猴子撞了個正著，雙雙慘叫掉落地上，砸出一個泥坑。
聽聲音便知道猴頭碰猴頭，實打實的力道做不了假。
另外一手施展的吐勁術，又使得另外一對猴子遭殃。
陳謀信手揮舞，將前仆後繼的七八頭猴子全部料理到地上，他沒有拔劍，主要是擔心見血，惹來或許在暗處窺探的老猴子找麻煩，尚留有餘地，沒有將事情做絕。
一個俯衝，無數火絲飈射。
手中已經沒有石頭的猴群，沒提防人類敢主動接近反攻，頓時有數頭中招，毛髮“篷”一下燒了起來，“吱吱”慘叫，亂蹦亂跳滅火。
二十多頭猴群大亂，有些趁機跳起，從背後兇狠偷襲人類。
更多猴子四處亂竄，躲避茫茫多的火絲飛舞。
陳謀御劍幾個靈巧拐彎，再陡然拔高，閃過猴子們的攻擊，甩開猴子們的圍追堵截。
他長驅直入飛進東邊的林子，後面追著罵罵咧咧的猴哥們，也終於看清，猴子守護的這片林子，是各種各樣果樹，有靈棗、柰果、山楂等，估計還有月餘成熟。
更遠處的南邊，有無數黑影縱躍趕來，聲勢浩大。
人為財死，猴為食亡。
陳謀犯不著為了沒有成熟的靈果，與眾多氣勢洶洶的猴子做過一場。
他靈巧穿行在林木空隙，一直往東邊繞去。
古玉在手，有恃無恐。
林子裡聳立著一座座暗青色山碑，無聲陰森。
陳謀也不敢太過深入，擔心有其它危險，他轉而往北兜圈子。
猴群喧鬧著緊追不捨，卻趕不上人類御劍飛行的速度，最終眼巴巴瞧著人類貼近峭壁飛進水域上空，鑽進島上不見。
水岸邊猴群沸反盈天，鬧騰半宿。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