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份活，你幹不幹，我肯定幹
“到了，廟灣小型壁壘。”
陸山提醒著，來到這裡，他同樣鬆了口氣，外面的情況無法掌控，這次他們運氣不錯，沒有遭遇到異獸潮，否則就不是這麼簡單輕鬆的回來了。
靠近後，眼前的壁壘比林凡想象中的更加震撼，經歷過風霜的摧殘，能看到牆壁上殘留的抓痕，顯然是經歷過慘烈戰鬥的。
壁壘沒有大門，牆壁上有著暗槽，類似一種升降機器，陸山輕踩著油門，皮卡緩緩向前行駛，車輪跟承載鐵板發出沉悶的摩擦響聲，停靠穩當後，升降機器運轉，上升著。
‘沒有大門的壁壘。’
林凡默默觀察著周圍的情況，想想也能理解，壁壘的厚度不能支撐大門的存在，如果有大門，那麼這便是壁壘最大的破綻。
很快，便到達了城牆上，城牆上站著不少人，他們揹著各式老舊槍械，一看就知道有年代感了。
城牆寬度至少有六米寬，足夠讓車輛停靠，這樣的壁壘絕非是異獸末日時期能夠弄出來的，種種謎團纏繞在他的腦海裡。
沒多想，想也沒用。
陸山將皮卡停好，下車。
他站在城牆上，朝著壁壘裡面看去，眼前的情景頗為震撼，各種造型不一的簡易房屋出現在視線裡，有的是用木頭打造，有的是用鐵板搭建，亂，非常的亂，哪怕沒有深入接觸，也能想象得出，這地方很糟糕。
這邊已經有城牆了，但是在那中心位置，竟然還有圍牆，隱隱約約能看到一群人在繼續加固圍牆的高度。
外圍城牆。
內圍城牆。
就是說在這樣的壁壘中，階級分的很明確，絕對不是一視同仁的。
有實力有組織的倖存者，應該活的很好。
沒實力沒組織的倖存者，怕是豬狗不如。
就在他想著這些事情時。
他看到陸山切開豪豬的一條後腿，直接扔到壁壘成員面前，壁壘成員熟練的將後腿放到血淋淋的籃子裡。
‘這是捕獵歸來，需要上交一些成果。’
他默默地將所看到的流程記在心裡。
他現在可沒有那種王霸之氣一震，怒聲一吼，老子辛辛苦苦捕到的食物，你們竟敢染指，簡直找死，然後拔刀噼裡啪啦將他們一頓亂砍，還安然無事的程度。
就在林凡胡思亂想的時候，陸山走到林凡面前，遞來肉腿，“這你拿著，到裡面兌換成貨幣，也足夠生活一段時間，往後的日子就得靠自己了，希望你能活著。”
林凡接過肉腿，真誠道：“謝謝。”
他太知道在末世中，能遇到這樣的人是多麼的不容易。
這份恩情他記在心裡。
陸山輕輕拍了拍林凡的肩膀，沒有多說，希望能好好活著，這是真誠的祝福，但是在這樣的環境中，活著往往是一種奢侈。
林凡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他想說能否跟伱們組成團隊，但是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先前人家就說過，在末世中，輕易相信別人是最愚蠢的行為，自然不可能隨隨便便接納他，與其被人拒絕，還不如有自知之明。
遠方，順著樓梯下去的陸山跟陸穎越來越遠。
“哥，給他肉腿幹什麼，我們救下他就已經很不錯了。”陸穎不解的問道。
陸山道：“妹妹，為確保我們自身安全的情況下，我們可以冷漠，但善意得始終存在，他那情況如果不給他肉腿，他很難在壁壘中活下去。”
“好吧，希望他能活著吧。”陸穎尊重哥哥的選擇，因為她能活到現在，也是因為哥哥沒有拋棄她。
……
此時。
隨著順著樓梯從城牆上下來後，一股刺鼻的味道撲面而來，很難形容這味道，就像是很多種味道混合在一起。
比如，腐爛的味道，垃圾堆的味道，屎的味道，尿液的騷味等等。
‘靠，這踏馬的是人能待的地方嗎？’
林凡瘋狂吐槽著，他寧願回到地球搬磚，也不願待在這種鬼地方。
不過來都來了，還能怎麼辦？
要是能回去，早就回去了。
他觀察著周圍的路人，發現他們穿的破破爛爛，骨瘦如柴，眼神麻木，空洞，完全喪失了一個人該有的精氣神。
有衣衫襤褸的女人倚靠在破爛的棚屋門口，盡力的將自身的嫵媚展現出來。
他看到一位男子，將一小袋東西在女子面前晃了晃，看鼓起的大小，也就拳頭大小，可能是大米，女子看到後，臉上露出欣喜之色，急忙將男子迎進屋內，關上門。
接下來的情況不用想，也知道是少兒不宜的。
‘靠，都這種情況了，還不保留體力面對未知的危險，唉……不對，事情得看兩面性，也許這是扶貧呢，扶貧也是一種善意的表現。’
想到這一點，他是真的悟到了。
果然，人還得思考，不思考總是發現不了問題的盲點。
林凡發現自己拎著肉腿，吸引了很多幸存者的目光，他們舔著嘴唇，眼裡冒著貪婪的光，彷彿周圍的一切都已經不存在，只有那肉腿才是最為真實的。
看什麼看，別真想搶我東西。
只是貌似有什麼原因抑制著他們。
以至於到現在沒有任何一位倖存者敢衝上來搶奪。
原因是那些穿著特戰服，拿著棍棒的巡邏人員嗎？
想來也是這種情況。
他覺得一個壁壘的穩定，必然是需要簡單的秩序約束的，如果放任相互搶奪，傷害，那麼完全不需要異獸的出手，自己就能搞死自己。
來到陸山所說的兌換地方。
在這樣的天氣，又沒有冰箱的情況下，肉質很容易變質，獨自吃肯定吃不完，唯一的選擇就是兌換當前壁壘的貨幣。
貨幣只有在這裡有用，出了壁壘就是垃圾。
兌換貨幣的地方很正規，門口有兩位保安站崗，接待他的是位中年男子，他將豪豬肉腿擺放到貨桌上。
中年男子沒有多說，輕車熟路的稱重，“紅血普通異獸，10斤重，十枚貨幣。”
聽到對方說的話。
林凡沒有回答，而是看向裡面，裡面有很多異獸肉，有專門的工作人員搬運離開，同時貨架上擺放著不少物資。
透明袋包裝的泡麵，售價一枚貨幣。
一袋巴掌大小的鹽，售價十枚貨幣。
……
等等很多東西售價都很貴。
他仔細一想，發現問題所在，壁壘為何將回收異獸肉的價格搞的如此低廉，想到的就是普通倖存者沒有電，沒有冰箱，無法長時間儲存。
要麼浪費，要麼低價賣出。
而唯一能長期儲存肉類的就是鹽，所以將一小袋鹽的貨幣價格提升到很高。
靠，這是資本家見了都得流淚啊。
“你換不換？”中年男子不耐煩道。
“換，留一斤給我。”林凡想著先把今天弄過去，晚上搞個烤肉，填飽肚子，確保不至於捱餓。
中年男子道：“你留一斤有什麼用，紅血普通異獸的肉，雖說能增強身體體質，但是得長期食用，我看你還不如兌換一包泡麵，解解饞，想想兒時的味道，算了，不跟你說了。”
也沒管林凡，中年男子熟練的拿刀切下一塊，稱重，又用刀切掉些邊角，確定一斤後，直接扔到林凡面前，隨後將剩餘的肉腿扔到身後，又在櫃子裡拿了九枚貨幣放到桌上。
此時的林凡心中一驚。
長期食用異獸的肉能增強體質？
那麼陸山能有如此大的力氣，也是因為這原因嘛？
想到這裡，他並未懊悔將肉腿賣掉，因為他無法長久儲存。
至於泡麵……切，都是吃吐的玩意了，一個月讓你吃二十天，看你能不能吐。
陡然間，他想到被他扔掉的可樂，臥槽……那裡面還有半瓶的，可惡啊。
唉，算了，算了，都是命。
收好貨幣，又用廢紙包住肉，放到口袋裡，直接轉身離開了這裡。
夜晚。
林凡縮在角落，生著火，一塊肉在火的炙烤下，滋滋冒著油。
“瑪德，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他是真的欲哭無淚，先前還覺得人家過得不如狗，但至少人家頭頂有東西遮擋。
他這直接就是以地為床，以天為被。
主打的就是環保。
肉好了。
味道還不錯，拿在手裡，有點燙，左右手倒騰，狠狠咬一口，嗯……味道真的美味。
三下五除二，直接將肉啃掉了。
撐的已經打嗝了。
沒想到，一塊肉竟然填飽了肚子，這富含的能量有點足啊。
頓時，他發現體內暖暖的。
想到兌換店那人隨口說的話，急忙檢視面板。
【等級】：0級（1/10）
【體質】：↑
【敏捷】：
【精神】：
揉了揉眼睛。
體質竟然增加了。
雖然增加的有點少，但是這論證了對方的說法。
還真有用的。
就是這增加的有點少，看的是真可憐。
天漸漸暗淡了。
寂靜的夜晚，能聽到城牆外異獸的吼叫聲。
……
翌日，清晨，空氣渾濁，混著怪味。
林凡漫無目的的在壁壘中閒逛著，對這裡的印象就是髒亂差，簡直不是人待的，而他也發現外圍倖存者中有些不能捕殺異獸，為何能活著，那就是工作，比如種地，幹苦力，獲得一點點食物，那點食物無法填飽肚子，只能充飢，確保不會餓死。
他現在要找活路，至少得將外掛充分的利用起來。
他知道現在前期有點苦，但只要能將屬性提升起來，一切都會好的。
突然，他停下腳步。
‘文明書店’
沒有錯，就是書店，這讓他覺得不可思議，在這種環境下，竟然還有書店？
有沒有搞錯。
門口，一位老人坐在那裡，面容慈祥，露著微笑，身邊圍著一些孩子，這些孩子面黃肌瘦，營養不良。
他停下腳步，靜靜看著，群孩子為何圍著老人。
很快，他便知道了結果。
這老人竟然在教這群孩子知識，道理，同時會詢問這群孩子問題，如果孩子回答正確，老人就會從口袋裡掏出曬乾的土豆片，獎勵給孩子。
“爺爺，我昨天會寫自己名字的，可是我今天就不會了，這個字……”一名孩童急的都快哭了，他肚子好餓，好想吃土豆片。
老人慈祥的摸著孩童的腦袋，拿起樹枝，在地面划著，“別急，你看，是不是這樣寫的，一撇一捺，是不是就是‘良’了。”
“對哦。”
“嗯，進步真大，爺爺給你兩片。”老人掏出兩片土豆片，放到孩童的手裡，孩童狼吞虎嚥的放到嘴裡。
許久後。
教學獎勵結束了，老人攤手，慈祥道：“爺爺沒有食物了，明天再來好不好？”
“好……”
孩子們開開心心的離開了，每一位孩子都得到了食物，哪怕回答錯誤的，同樣在教導後，得到了食物，保證的就是每位孩子都能吃到，雖然不能填飽肚子，但不用那麼飢餓。
一直看到現在的林凡，內心震撼萬分。
老人看著孩子們離去的背影，心痛，難受，種種情緒湧上心頭，片刻後，他看到了林凡，發現這位年輕人一直看著他，便微笑道：“要不要看看書？”
“我可以看嗎？”
“當然可以，書就是用來看的，如果書不能看，那書還有什麼價值對不對？”
“老爺子說的對。”
林凡走進書店，看著這些泛黃老舊的書籍，便知道存放的時間很久。
他看到一本跟別的書籍格格不入的書，不算新，但至少比別的書要新一些。
拿到手裡，翻開看著。
‘人類文明的崩潰始自2033年的7月。’
‘一場覆蓋全球的流星雨出現了。’
‘一開始，人們以為這只是一場範圍較廣的流星雨而已，寓意著來年會更加的好運。’
‘但是在2034年7月時，一場所有人都未曾想過的災難爆發了，一種神秘的脈衝席捲全球，飛機，轎車，乃至於軍用武器全部失去了效果，曾經生活在森山老林中的野獸們化作洪流席捲了全球各地所有的城市，一場災難就此發生。’
林凡看的很認真。
災難爆發是一場流星雨造成的，只是潛伏了一年後，徹底爆發了出來。
看來野獸們發生異變的原因，就是跟那場流星雨有關。
他繼續看著。
找到了壁壘是如何形成的。
‘2033年8月份，年邁的黃將軍出現在電視上，告訴民眾們那場流星雨對世界造成了影響，野獸們的情況可能有些不對勁，希望全國人民團結起來，修建壁壘，將重要城市圍起來，以對抗未來可能會出現的災難，但是當時的全國人民乃至最高統治者，都是看待笑話般的看著黃將軍。’
‘2033年8月中旬，不知是何原因，國家開始動工了，只是並未以城市為中心修建壁壘，而是以防空洞跟地下軍事為中心修建高達數十米高的城牆。’
‘2034年5月，災難並未出現，黃將軍被送上軍事法庭，當時的黃將軍因為操勞壁壘的建造，本就年邁的他，身體終究還是未能撐得住，死在了軍事法庭上，但是在死之前，黃將軍對著所有新聞媒體，大聲的說著，他看到了未來，未來的人類將被異獸們殺害，壁壘是最為安全的地方，希望人們能團結起來，對抗異獸，只是人們依舊在笑話，在怒罵他浪費社會資源，國家資源。’
‘2034年7月，災難徹底降臨，人類的滅絕開始了，活著的人們回想起了黃將軍的話，他們知道偉大的黃將軍並未說謊，只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這些內容的記載。
讓林凡很是震驚。
這黃將軍能看到未來？
所以提前做出行動，只是可能受到某些原因的阻攔，無法做到更好，只能退一步，希望給人類留下對抗異獸的基地。
許久後。
林凡緩緩合上書，已經對這世界有了大致的瞭解。
異獸的情況也是如此。
異獸分等級，而那頭豪豬隻是紅血普通異獸，屬於最低階的異獸，長期食用，能增強人的體質，就是效果有限而已。
的確有限，親自服用，親自看著資料發生變化，真實可靠，沒有吹牛。
但如果繼續食用高階點的異獸血肉，就會繼續提升體質強度，達到能跟異獸抗衡的程度。
這類人被稱呼為‘獵殺者’。
而高於‘獵殺者’還有一種存在，那就是‘覺醒者’。
當食用紅血普通異獸血肉達到極限後，會有機率覺醒，擁有種種超凡的能力，那時便需要服用高階異獸的血晶。
血晶存在高階異獸體內，是高階異獸精華所在。
懂了，現在終於懂了。
他對這世界的情況有大致瞭解了。
不會被別人一問三不知了，屬於半個本地人了。
他將書放回原處。
“老爺子，您將食物散發給孩子們，您自己不留點嗎？”林凡問道。
老爺子笑道：“人老了，胃口就差，吃點就飽了。”
“那您的食物來源是？”
他可不會認為老爺子這歲數，還能出去獵殺異獸，就算是種地幹活也是一樣，食物給的太少，無法滿足剛剛散發食物的需求。
“哈哈，小瞧老頭子我了吧，實不相瞞，我以前是修車的，修車技術很好，所以還是比較吃香的，在這裡也有份穩定的工作，畢竟現在出行，車輛很重要，兩條腿可是跑不過四條腿的。”
林凡眨了眨眼，草率了，還以為老爺子很苦，沒想到人家是有編制的。
想想也是，技術工永遠都是最強的。
一技傍身，走哪都不怕。
管你是不是末世，肯定受重用，有飯吃。
“小夥子，你是我在外牆見過為數不多，精氣神皆在，眼裡有光的人，記住，人類之所以被稱為人類，那是因為有文明，如果人類沒有文明，那與外面的野獸們有何區別，所以這卻那孩子是文明的傳承者，未來的希望，而不是靠那些已經……唉。”老者搖搖頭，沒有多說。
“老爺子說的對。”林凡說道。
雖然接觸的短暫，但他對這位老爺子的評價很高。
事無絕對。
就算是在末世中，也是有高尚的人。
“小夥子，要不要幹一份活，別的不敢保證，至少能在這裡好好活著。”
“什麼活？”
“打鐵，幹不幹？”
“幹。”
沒有任何猶豫。
有融入到這裡的方向，自然不可能放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