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髮青年仍是沉默地用指尖點著藍色絲線。

過了好久,久到戴雲澤都聳聳肩,不在意地重新把頭轉回去時,他才終於出聲。

“我自認為不是個有多少責任心的人。”唐翏淡淡說道,“我太年輕,也過於稚嫩和無力去多負擔一個與我毫不相干的人,光是照顧好我自己,我就用盡了全力。

“但既然你是那些人給我的考核,我就會對你負責到底。把你完好無損的帶回去,既是我的承諾,也是我應該要做到的事。”

唐翏抬頭望著幻影城市漆黑的天空,青年俊美的側臉透露出某種深邃。

片刻後,他收回了眺望的目光,看向旁邊的金髮男人:“不過你得先告訴我你住在哪。如果離我太遠的話,我不一定能有餘錢去找你。”

戴雲澤怔愣了一瞬:“倒是從來沒聽你提起過......”

唐翏無所謂地:“個人有個人的苦難,無論在旁人眼中如何,對於當事人而言一定是痛苦的。沒必要宣揚,也不贊同拿來比較,沒有人想痛苦的活下去,誰不希望開心?

“苦難不值得歌頌,所以我雖然不喜歡它,卻也不是很在乎它要怎麼對付我。”

唐翏垂下眼眸。

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反正他就算爛在泥裡也不會有人知道。

戴雲澤從身邊的青年身上察覺到某種莫大的孤寂意味。

然而還不等他細看,青年就又抬起眼眸,狡黠一笑。

像只狐狸。

特別好看的狐狸。

唐六輕輕勾著唇:“好了,還是回到正事吧。”

他打了個響指,面前藍色的絲線上,驟然先後迸出幾道光芒來。

“要想回家,那些關鍵的東西可不能少。”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戴雲澤:“那截指骨,你帶了嗎?”

戴雲澤攤開手,銀光一閃,寬厚的掌心裡出現一根白玉似的指節:“你說這個?”

唐六輕輕招手,那截指骨便向他飛來,繼而被一團水霧般的藍光包裹。

隨即,指骨便在幽幽的藍芒之中,迅速生長。

直至變成一根完整的人類小臂,以及手掌的骨骼。

“觸之即死的左手,在此之前,你試過它的能力麼?用著覺得如何?”

戴雲澤回想著自己的經歷:“曾經在聖靈教裡面臥底的時候,遇到過幾次處理不了的情況,用它解決了幾個聖靈教的長老,再讓清琊腐化並復活他們。

“非常方便,沒人能抵擋它的效果。只要用領域包裹著,再把領域壓縮成連線我跟他們的通道,就能讓它瞬間出現在對方身上,像子彈那樣發射出去。因為體積小,還沒有彈道,讓人防不勝防。挨著一下就得死。”

唐六沒有把這隻左手骨骼完全恢復,只恢復了一半,就重新給了戴雲澤:“拿回去吧,再借你玩一陣子。不過你可得好好保管,小心被別人搶走了。”

戴雲澤揮了揮那根手骨,聞言一愣:“你的意思是,還有人跟我們一樣,也在找這些骨頭?是聖靈教背後那個傢伙?”

唐六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我雖然一直讓你幫我注意這些謫仙玉骨的下落,但從未催促過。既然如此,那剩下的右手、雙腿,還有頭顱的部分,又會在哪裡?”

戴雲澤把那隻左手收好,而後眯起了眼睛。

“我知道了。”

唐六勾了勾唇,手一揮,藍色的絲線消失不見。

“除去葉泠泠,因為你們如今都已超脫,所以那背後之人就給我們的反派朋友做了些強化,教給了他們一些新奇的手段,以平衡陰陽兩面的實力。

“雖說麻煩是麻煩了些......但我想,對你們來說,應該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對吧?”

戴雲澤漫不經心的笑著,英俊的面孔染上幾分狷狂的恣意。

“隨他們便。”

他低低笑著。

“大不了,就再讓「萬邪來朝」。一網打盡,權當送我那位‘小皇侄’的禮物嘍。”

唐六不禁莞爾。

“不過......”這時戴雲澤從地上跳起,拍了拍手上的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歪了歪腦袋,很是期待地看向唐六,“你能表演一下內個嗎?”

唐六挑眉,玩味的看著他,裝作不懂:“哪個?”

戴雲澤眨眼示意他,用手比劃了兩下:“就內個!”

唐六樂了,沒忍住笑出聲。

他做出無奈的神色,身形從空中輕飄飄的落下,而後上前一步。

“行吧,既然你那麼想看,那我就勉為其難讓你開開眼。”

他的眼瞳幽幽亮了起來,是極其神秘的藍黑色,在夜色中,相當醒目。

青年的右手呈劍指緩緩從身側提起,又在身前勾勒著虛無的線條。

而後,他的聲音似悠遠的鐘鳴,慢慢響徹天際。

“天地自然,穢炁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

“......靈寶符命,普告九天......斬妖縛邪,赦鬼萬千......

在戴雲澤火熱的目光之中,青年右手的法決多次變換。最後——

“......兇穢消散,道炁長存。

“急急如律令!”

神秘的藍黑光芒在此刻大放。

而後,竟是化作如陽光般乾淨純粹的金色。

傳遍整個「酆都鬼市的幻影」

亦是同時,零點的鐘聲敲響。

當金光散去之後。

剩下的生人,也都被傳送離開。

至此,亡靈在其中的生活,恢復如往日那般沒有活人驚擾的平靜。

唐六眼中的光芒漸漸黯淡,恢復成正常的瞳色。

他收回手,負在身後,沒去看旁邊戴雲澤激動得像是吐舌頭的大金毛的表情。

轉身,慢悠悠朝後面走去。

“走了,我還有事。有空再聚。”

藍光一閃,他的身形消失在樓頂。

戴雲澤平復了下心情,看四下無人,就重複了一遍剛才唐六唸的咒,再學著唐六的動作說了聲“急急如律令”。

結果自然是沒有任何反應。

他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然後又突然正經,掩飾般清了清嗓子,眼神心虛地瞄了瞄四周。

黑暗湧來,吞沒他的身體。

當光線正常以後,他也不見了蹤跡。

頂樓恢復了安靜的模樣,像是從未有人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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