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肉火鍋吃起來是挺香，可等到收拾殘局的時候，就是誰見誰搖頭的事兒了，好在有王美娟一起幫忙，魚婆婆倒也是輕鬆了不少。
餐具叮叮咣咣地響，水嘩啦啦地流，一老一少聊得很開心。
“今天的鍋底太香了！”
“那可是我用高湯調出來的，能不香嘛，費了老鼻子勁兒了！”
兩人都笑了，繼續洗刷刷。
“對了魚婆婆，您是不是也覺得……小姐和冷先生很配？”王美娟將聲音壓低，還特意回頭瞄了一眼廚房門是否關好。
魚婆婆微微一笑，沒說話。
“還有，發現沒，小姐只有和冷先生一起時，最自在，無拘無束的。”王美娟繼續說，滿臉笑意。
“畢竟認識十幾年了，是會親近一些。”
“他們以前……談過嗎？”
魚婆婆忽的收起笑容，淡淡地說道：“你天天在樓上待著，你都不知道，我這廚房裡的粗人……又怎麼會知道小姐的心思。”
“我以前就是收拾個房間，每次小姐出去，都不帶我的。”
魚婆婆搖搖頭，繼續擦碗。
“我幾天都見不到小姐一面，你比我強多了。”
“一說這才想起來，林笑笑去哪兒了，怎麼沒有回來和程石一起保護小姐，她可是貼身保鏢啊？”
魚婆婆：“？”
看來，這才真正想問的。
笑笑車禍去世的事，美娟竟然不知道？
奇怪，按理說不應該啊！
“可能冷先生沒通知她吧。”
“通知？難道您也是冷先生請回來的，不是那個黎子深啊？”王美娟驚訝地說。
魚婆婆拿起抹布擦了擦手。
這丫頭，到底在琢磨什麼呢？
冷先生那麼精明的一個人，怎麼就把她舉薦給了老夫人，看上了她的高超醫術？
還有，拆監聽器那天……
“魚婆婆，魚婆婆，您在想什麼呢？”王美娟湊到跟前，一臉疑惑地看著魚婆婆。
魚婆婆嘴角微勾，搖搖頭。
“當然不是，只是趕巧黎先生也派陳鑫去了我的住處，索性賣個人情就答應了，他和冷先生不一樣，不過好在都是真心對小姐。”
王美娟點點頭：“確實不一樣，光想佔小姐便宜，我一想起這事兒就生氣，太過分了。”
“你是在替冷先生生氣吧？”魚婆婆挑眉道。
“不是，才不是呢，魚婆婆，您是不是以為……您可別誤會，我對冷先生絕對沒有其他想法，他和小姐才是絕配，我就是覺得……反正就是沒有，您可千萬別誤會。”
魚婆婆噗嗤一笑：“知道知道，好了，把那個菜板遞給我。”
兩人各抓菜板一頭，僵持了十幾秒，最後還是魚婆婆主動來回晃悠了兩下，王美娟才慌忙鬆手。
“您知道？知道什麼？”
“不就是喜歡程石嗎？”
這話一出口，王美娟的臉頓時就紅了，眼睛瞪得老大。
“哪有，我哪兒有……”
平日裡伶牙俐齒，這會兒卻卡了殼，她竟不知道該如何辯解。
“沒有？那我回頭可得好好給他介紹個物件，年紀也不小了，是該考慮娶個媳婦，生個娃了。”
魚婆婆邊說邊點頭，目光如炬，看起來十分認真的樣子，好像馬上就準備去張羅這件事似的。
“不用，介紹什麼物件啊！他又不大，晚幾年也沒事。”
“都三十了。”
“三十怎麼了？男人正好的年紀，冷先生不也三十了，小姐才剛二十，您怎麼不說冷先生大啊？”
“人家冷先生條件多好！”
“程石也不差啊！各方面都挺好的，人還老實，又本分，現在這樣的好男人都快滅絕了。”
“這麼好，你也不喜歡！”
“誰說好就得喜歡啊？一碼歸一碼，這種事可不能亂說。”
魚婆婆：“……”
喜歡就喜歡，小嘴兒還挺硬！
王美娟的反應已經暴露無疑，她確實喜歡程石，儘管平日裡總愛欺負他，各種挑他的錯。
比如中午的時候，無意間聽說程石想吃火鍋，並且已經有一年多沒吃了，便趁著送藍莓的機會，詢問唐小綰晚上要不要吃火鍋。
可能她自己都沒發現，當時表現得是多麼的迫切，甚至是激動。
“好好好，不需要！”
魚婆婆將手套一摘，笑呵呵地離開了廚房。
“真是的，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他那個木頭疙瘩？蠢得和那……啥似的，還是個不開竅的直男，我會喜歡他？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正當王美娟自言自語的時候，程石冷不丁地進來了。
“嚇死個人啊，幹嘛呀？”
程石先是一愣，隨後連忙解釋道：“魚婆婆讓我來取些葡萄……說是給小姐和冷先生他們送過去點，他們在涼亭聊天呢，你們早起買葡萄了嗎，在哪兒放著呢？”
“真是的，羅裡吧嗦一大堆，說話都說不到點上，等著。”
“噢，好。”
“是不是還得洗一洗？”
“廢話，你家葡萄不用洗直接吃啊？一點常識都沒有，那蒼蠅蚊蟲那麼多，都不覺得髒啊？”
“噢，那是得洗洗。”
“讓開，別擋道。”
王美娟狠狠地瞪了程石一眼，隨後開啟冰箱，取出葡萄。
水嘩啦啦地流著，臉更紅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好像只要見到程石，甭管人家說什麼，幹什麼，就總想著挑事兒罵人家兩句，要不心裡怪難受的。
我是不是有暴力傾向？
不行，晚上得抽時間做個心理測試什麼的，好好排查一下。
我不會是真的喜歡上他了吧？
木頭樁子一個，怎麼可能？
王美娟心裡這樣想著，眼睛卻不由得看向了程石。
男人果真就像木頭樁子似的，站得筆直，粗糲的大手交叉著，規規矩矩地放在身體前面。
哎，果然是個當保鏢的料！
王美娟嘆了口氣，搖搖頭，繼續洗葡萄，為了洗得更徹底一些，她是把葡萄一顆顆摘下來洗的。
“美娟，你不用麵粉嗎？”程石忽的開口問道。
“用麵粉幹嘛？”
“我見魚婆婆都是拿麵粉洗的，說是那樣洗得乾淨，大概，好像是這麼說的，記不太清了。”
“天吶，你怎麼不早說？”
程石沒再接腔，繼續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