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思淵和藺瀟剛一走到路口處,便看到了藺瀟家裡的車。
藺阿姨站在車外,一臉焦急地踮著腳,朝店面那條街看去。
在看到她們後,連忙快步走過來,一併扶著藺瀟,朝魚思淵點了點頭。
“思淵啊,真是麻煩你了。”
語氣真切之餘,隱含一絲無奈。
魚思淵微微一笑,搖頭否認。
“阿姨,不麻煩,藺瀟今天開心難免多喝了一點。”
藺阿姨向魚思淵笑得和善,轉頭捏了一把藺瀟的胳膊,氣呼呼地說道:“你這死丫頭,昨天是不是就喝多了!真的是,一天天的,也不讓我們省心!還就愛麻煩你魚姐。”
魚思淵剛想說點什麼,以防某位小可愛明日的狀況悽慘。
不料,藺瀟聞言,自主停下腳步,甩開兩人的攙扶,叉著腰直接否決三連。
“我其實很清醒!我是乖寶寶!讓你們省心!也從不麻煩魚姐!”
話音剛落,身體十分不給力地晃悠著,表達自己確實站不穩身體。
藺阿姨連忙又扶了一把藺瀟,當場氣笑,連連說好好好。
藺叔此時剛好也走了過來,與藺阿姨同款連聲說好,只不過語氣卻截然相反。
“好好好,乖寶寶,快跟老爹回家。”
看到自家父親,藺瀟雙眼一亮,瞬間精神過來,竟是又甩開了自家母親,一路飛奔過去。
藺叔大笑一聲,十分默契地背過身去,微微向前傾身。
藺瀟一個熊撲趴到背上,藺叔順勢一把撈起。
顛了顛,將藺瀟背好,說道:“走!”
藺瀟在背後,探出頭來,作出“超人起飛”狀,呼喊一聲。
“起飛!”
站在後方的兩人將這一幕收入眼底。
對視一眼,皆是笑得無奈。
“這倆就跟沒長大一樣。”
藺阿姨搖頭感慨,隨即朝魚思淵微笑著提出邀請。
“思淵啊,改天來家裡吃飯。”
魚思淵輕輕點頭,笑容明媚。
“好,阿姨。改天有空,我一定得去叨擾一下了。”
在藺叔和藺阿姨不好意思的目光下,將藺瀟送上了車後,魚思淵靜靜地站在街旁,看著私家車緩緩駛入車流。
半晌,魚思淵眼神微閃,嘆了口氣,隨即輕捏了捏胳膊。
所幸比起昨晚算不得費什麼力氣。
藺瀟的大腦混沌不清醒,倒是並沒有走不動路。
魚思淵抬頭望向夜空,皓月當空,繁星點點。
奈何,清風拂面,涼意仍舊未減半分。
魚思淵揮散淡淡憂愁,轉過身來,朝自己的家的方向走去。
不料,下一秒,一道身影闖入視線。
身穿黑色大衣的池敘,站在轉角處,雙手插兜,嘴角微揚,眼底滿是熟悉的笑意。
路燈將他的影子拉得極長,彷彿在證明某人已經等待許久。
暖風攜著他的話語,輕飄飄地傳進魚思淵的耳中。
“我送你回家。”
時隔一年,魚思淵再次聽見,池敘對自己說了這一句。
-
烤肉店門口停車位。
LEO自己搖搖晃晃不說,還要半拖半拽著刁凜城上車。
把刁凜城安排在後座,自己坐到副駕駛上,一上車,便累得癱倒在旁邊。
“累死了累死了~”
扭頭,恰好看到詞安正一把將雲驍推進車內,順帶幫他繫好安全帶,大氣都不喘一口,看起來應對自如。
LEO難免感慨,不由湊上前,順勢抓著詞安的胳膊左捏捏,右敲敲了一把。
詞安此時正在幫粗心的某人善後,給刁凜城系安全帶。
沒能第一時間將他的手揮開,只淡淡地睨了一眼。
LEO嘿嘿一笑,趁詞安沒空回擊之時,連忙收回手來。
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兀自調侃了一聲。
“你小子沒白鍛鍊誒~”
詞安見到LEO的小動作,無語至極,皮笑肉不笑地回答。
“所以平常鍛鍊你們也別偷懶。”
言罷,他坐進駕駛座,準備開車回俱樂部。
LEO見狀不以為意,只接著癱倒回副駕駛上。
“呵呵,我謝謝您嘞。我們仨都是正常訓練量,可是達標了哦!就你和池敘,有事沒事就泡在健身房,跟兩個健身狂魔一樣。你不會是想退役之後,去開個健身房吧?哦,不對,按照你的精打細算計劃,最多就是去應聘一個健身教練。”
詞安聞言,有些疑惑,什麼精打細算計劃?
不等他問出口,LEO陡然坐直身體,上下左右看了一圈。
“池敘呢?!糟了,我們不會把他丟了吧?”
詞安看向LEO,露出一臉一言難盡的神情。
“等你把他記起來,估計明天訓練都開始了。”
剛想收回視線,卻見LEO也沒系安全帶。
無奈搖頭,傾身過去,順便幫他也繫上。
頭頂傳來LEO的詢問聲,語氣略顯慌亂,“啊?那他今晚不回去?為什麼啊?”
撥出的熱氣連帶著酒味,一同噴灑在詞安的耳後,讓他不由一怔。
隨即重新坐回駕駛座,發動好車,輕描淡寫地回覆。
“沒什麼,就是兄弟皆可拋而已。”
-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街道上。
寂靜。
步履一致,仿若只有一人。
唯有在轎車打著車燈駛過,將身後人的影子投射到前方的地面時,才能發覺這條路上並非一人孤行。
代表著,這一路不是魚思淵獨自在行走。
魚思淵從未覺得,走這條路竟是如此漫長。
她絞盡腦汁,卻不知如何開口。
兩人的氛圍就這麼古怪著,走了一大半的路程。
直到公寓樓近在眼前,魚思淵在心中措辭許久,終於決定率先打破沉默。
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快。
“淵淵姐,時隔七年,回來了都不說一聲嗎?”
站在身後的池敘微微垂眸,看著魚思淵的頭髮,幽幽地問出聲來。
走在前面的魚思淵聞聲,腳步一頓,手指微握。
半晌,轉過頭來,笑容恬淡如初。
“我以為你不想知道的,所以就沒特意告訴你。”
池敘眼神微閃,順勢停下腳步,狀似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好歹這麼多年你都是我的姐姐,我怎麼會不想知道呢?”
頓了頓,他直視著魚思淵的雙眼,輕聲補充道:“再說了,還曾經是我一天的女友呢。”
神色意味不明,語氣灑脫自如。
魚思淵黛眉微蹙,再度補了一個字。
“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