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真的戰死了嗎？
楊墨的心也沉重了許多。
多一些幫手，終歸是好的。
“雖然希望不大，可既然有這個可能，我們也不能夠輕易放棄。雲老，綠野，你們兩個想一想，師父之前有沒有和你們交代過什麼？在叛亂之前，師父已經有所察覺，他不會不留下任何痕跡的。”楊墨再次詢問。
他確定，師父並沒有和自己交代什麼，那麼便只能是雲老，或者綠野。
當年，天閣大長老也有可能。
大長老不是離火閣的人，不會被波及。
兩個人又是結義兄弟，相比於雲老和綠野，楊墨更加寄希望於天閣大長老。
大長老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
雲老沉思良久：“在戰亂髮生之前，首領的確交代了一些事情，可是當時統領說的很籠統。並且，也沒有關於隱藏強者的。當然，也有可能是我忽略了，事情太久遠，我需要好好想想。”
綠野自嘲一笑：“一直到父親死，我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我一直以為我是一個孤兒。我沒有家，也沒有親人，在離火閣又不突出。首領，你也許體會不到，我和思商就像是兩個放逐的人。別說首領了，就算那時候的將軍，都不會多看我們一眼。”
楊墨點頭，深有同感，綠野在離火閣也就是比芸芸眾生好一點罷了，誰也不會過多的關注。
在他的印象中，師父從來都沒有和綠野單獨接觸過。
至於暗地裡有沒有，他便不知道了。
“綠野，在混亂前的一年之間，師父真的沒有單獨找過你嗎？”楊墨不甘心的詢問。
好歹是親生兒子，就算不能夠相認，可明明知道自己可能會死，去見一面，說幾句話，總是應該的吧？
“沒有，父親上一次找我，是在混亂兩年之前。那是一次戰鬥之後，我一個人在山坡上喝酒，父親和我說了兩句話。”
說到這裡，綠野的眼睛朦朧了：“不僅僅是說話，還陪我一起喝酒來著。我那個時候，還覺得自己很幸運，竟然能夠和首領單獨喝酒。可是我卻不知道，那是我們父子倆唯一一次，面對面交流。”
這一刻，綠野的內心越發複雜。
之前，他已經能夠坦然如今的身份。
可是今日，對於他又是一個很大的打擊。
“你們兩個都聊了什麼？”大長老迫不及待的說道：“綠野，以我對你父親的瞭解，他不是一個善於表達的人。但是你是他的孩子，他一定是最愛的。他對你的感情，絕對不會比對楊墨少半分。”
楊墨詫異的看了一眼大長老。
他不否認，最瞭解師父的人，不是他，也未必是雲老，而是當年的結義兄弟。
“叔叔，你放心，我不會怨恨父親，我也知道父親是愛我的。那一日，其實我們兩個人都沒有說什麼，只是在默默的喝酒。父親一共就說了三句話。”
“第一句，這一仗打的不錯，是一個好戰士。”
“第二句，戰鬥的目標是勝利，勝利的目標是活下來更多的人。作為將軍，不僅僅要保證將士們活下來，更要保證自己活下來。”
“第三句話，你從記事起，就在離火閣了，還沒有離開過呢。以後若是有機會，去你的家鄉看一看。中原洛城，那裡是你的家。”
說完這些話，綠野再次苦笑了一聲，他想要喝酒。可是這裡並沒有酒給他喝。
“這三句話，我記得清清楚楚，一字不差。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了。父親也沒有留下什麼物件。一瓶酒喝完，父親便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就是這樣。你們寄希望於我身上，根本就不可能。”
綠野並沒有看到，楊墨和大長老，雙眼同時一亮。
“果然，答案在你身上。原來，師父在兩年之前，便已經察覺到了啊。或許是二十年前。”楊墨嘆息一聲。
“不錯，我就說，他一定會將資訊，留在你或者楊墨的身上。以我對他的瞭解，絕對不可能在第三個人身上。你的身份一直被隱瞞，或許也是為了今日。他還是那麼的老謀深算，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算計了進去。”大長老說道。
綠野早已經呆滯了，他不理解楊墨和大長老在說什麼。
“這三句話有什麼問題嗎？你們為什麼一致認為答案在我這裡？綠野困惑的詢問。
其他人也一臉好奇。
光影說道：“這三句話，的確看不出來問題在哪裡，難道是洛城？”
說完，光影好像明白了什麼。
“洛城？真的是在洛城嗎？”綠野也震撼了。
“我在密室中看到了師父的資料，師父並不是洛城的人，而是在蘆城。你是師父的兒子，你的家鄉也應該在蘆城，而不是洛城。師父讓你去洛城，必然那個時候，便已經察覺到了，在安排後路。”楊墨解釋道。
“不錯，你父親可不是洛城人，我們三兄弟，當年雖然說走了很多地方，可是洛城，我們並沒有去過。二十年前，楊尊隕落之後，我回到了天閣，再未下山過。你父親也回到了離火閣，也再未走出荒漠半步。他這一輩子都沒有去過洛城。”
大長老附和著。
“所以，離火閣隱藏的力量就在洛城？”
綠野也終於反應了過來。
“應該是的，我們接下來便直接去洛城。”楊墨說道。
之前去過一次洛城，並未感覺有什麼特別的。
如今已經知道了答案，沒有不去的道理。
“可是，父親為什麼要將這個告訴我，而不是告訴你呢？你才是少主，才是離火閣未來的統領。”綠野還是想不明白。
“師父的想法很簡單，師父應該也不認為我能夠活下來。一旦我和師父都沒有了。你是師父的孩子，繼承離火閣的首領，理所應當。又隱藏的高手保護，又有思商，你足以讓評定叛亂，讓離火閣更加強大。”楊墨拍了拍綠野的肩膀。
綠野看著楊墨，有些愧疚。
除了這一點，他能夠想到，父親更加愛他。
他不知道楊墨會怎麼想，會不會心寒。
其實她一直都認為，父親更愛的孩子是楊墨，可是現在，他動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