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高考落幕，傷感的畢業季
“人生！”
“它就像一場坑爹的旅行。”
“也許旅行前你覺得它會很美，澎湃激昂地做著各種規劃。”
“可實際上，等到了旅行途中，你會發現周圍充滿了牛糞，骯髒不堪。”
“但這還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你會帶著一絲不信，一絲好奇，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撿起牛糞，放在鼻前聞一下，看看是否為真……”
“嗯，甚至你有可能會張嘴嘗一下，萬一是臭牛糞味道的巧克力，真香呢？”
“而這……”
“就是人生的整個過程啊！”
明月當空，江南抿了一口小酒，突然醉乎乎的說出了這麼一番話。
而在說完這話之後，又不再作聲，只複雜的看著三中那古老校門。
高考結束了。
意味著快樂無憂的高中生涯也到頭了。
當天晚上。
幾乎所有畢業班級，都會有一個必走的流程，那就是班級聚會，事後可自由活動，如K歌和網咖，開黑通宵不用愁。
304班也不免其俗。
班主任胡亦菲早就安排好了。
地點就在三中對面。
一家偌大的大排檔，樓下燒烤，樓上K歌房，旁邊是酒吧網咖，齊活。
不要嫌棄它不上檔次。
江城畢竟只是小地方，比不得大城市，一個畢業聚會動輒就是五星級大酒店。
不過。
雖然304班聚會地方的檔次比較低，該有的東西也全部都有。
且最重要的一點。
那就是足夠的接地氣。
到了這裡。
班裡同學不會有絲毫的壓力和束縛，可以不修邊幅，大膽的吃喝玩鬧瘋，並敞開心扉，拉著三五八好友暢所欲言。
而今夜過後。
就到了各奔東西的時候。
雖然高考成績還未出來，雖然絕大部分同學，還不知道大學將去何方。
但可以肯定，絕不會再聚於一地，也許今夜就是最後一次相聚了。
未來三年，五年，十年。
隨著時間的流逝，眾人的聯絡會越來越少，最終只成為一種淡淡的回憶。
即便未來還有相聚的一天，也只是七零八落，東拼西湊到部分人就不錯了。
高中畢業=離別，不要以為這種離別只是暫時，實際上卻是一輩子。
304班五十號人，內心都感觸頗深。
而江南，更是五味雜陳。
畢竟！
這種事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歷。
本以為他早就看開了，能夠做到足夠灑脫，但實際卻並非如此。
所以。
今夜的他。
破了這輩子的第一次……酒戒。
然後，他便喝暈了。
當然，以他的體質，如果有意控制的話，真要喝醉那是很難的。
即便班裡四十九號人，輪流給他敬酒。
即便他把身邊白鶯鶯的那份也包圓了，也不過是區區百八十杯罷了。
僅這點兒小酒。
就想喝醉他，可能麼？
只不過他今夜沒想控制，而真想大醉一場，以此來告別高中生涯。
所以他才會喝暈，然後迷迷糊糊的說出了上邊那番意味深長的話。
聞言。
坐他旁邊正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王胖子，先是一愣，隨即長撥出一口酒氣，“南神，我突然發現你這品味還挺獨特。”
“撿了牛糞不說，還又是聞又是嘗的，這也太令人噁心了。”
“但不得不說，這比喻又十分的生動形象，以至於我現在滿腦子都是牛糞巧克力，甚至嘴巴里都出內味了，苦澀香甜……”
說著說著。
王胖子就說不出話來了。
江南那番話乍一聽狗屁不通，可仔細一味，卻又覺得極有內涵。
人生，不就是如此麼？
然後他隔街遠看著三中校門，不知為何，心裡也微微湧起一絲空蕩。
且不僅是他一人。
周邊所有人皆是如此。
總感覺將要失去些什麼似的，以至於眾人越喝越快，醉乎乎的人就更多了。
不過也沒人阻止他們。
無論是胡亦菲，曹天元，謝宏偉也好，還是shirley楊，毒命黃，押課唐也罷，亦或者是體育老師王大仁。
身為老師，但他們也都是一茬又一茬的喝著，更別說阻止學生了。
每一屆畢業聚會。
都是允許喝酒的，包括老師也是如此。
但過去。
這些老師都只淺嘗輒止，不會喝太多，然而今天，他們卻都不想控制。
只因感觸實在是太多了。
他們教書短的只有幾年，而長的則有幾十年，送走的學生無數。
雖然每一次送走一屆學生，他們內心都會感慨萬分，空蕩萬分。
但今年。
這種感慨和空蕩更深。
因為這一屆學生實在太獨特了。
一個江南，便讓他們達到了人生最巔峰，享受到了最高榮譽。
再加白鶯鶯，秦羽墨和王凱旋這幾個清北王炸，以及其它眾多重點和一本大學的苗子，足以讓他們這些老師熱淚盈眶。
這。
絕對是最好的一屆，沒有之一。
即便後來者也會很強。
他們相信自己會越教越好，但估計再也不會帶出像304班一樣優秀的班級了。
只因……
老師還是那些老師。
可江南卻只有一個江南。
這個傳奇，即將畢業，嚮往大學。
再見了。
三中之光，考試之星，競賽之王。
再見了。
一代傳奇，唯我南神。
胡亦菲，曹天元和謝宏偉這些個老師，基本上也都喝醉了。
體育老師王大仁本來極愛喝酒，那酒量號稱千杯不倒，可今天也倒下了。
身為體育老師，今年他發現了兩個好苗子，其一是江南，其二是王胖子。
雖然這兩人。
最終都沒有專走體育一道。
但他還是由衷的開心。
江南就不說了，那是他無法企及的存在，就說說王胖子這傢伙。
三個月前為了考個大學，而死皮賴臉的求著他，讓他給其測試一遍又一遍。
本來他還看不太上。
畢竟王胖子體質雖然不錯，但距離他期待的還有一些距離，遠不如江南。
可誰知……
最終王胖子卻一飛沖天。
本是為了上個二本，而轉為體育生，然後又想上燕體，而參加了一系列的體育比賽，拿了一個個頭銜，成為一級運動員。
但眼見燕體在望，卻又被燕北給挖走了，這事兒鬧得，讓人哭笑不得。
與之同時。
校長古天懸，也加入到了304班的聚會當中，同樣醉的如一攤爛泥。
十年之前，三中由輝煌走向落寞，那是古天懸心中永恆的痛楚。
但十年之後，三中又由落寞而重啟輝煌，乃至達至巔峰，這是古天懸內心最激盪的時刻，頓覺努力一輩子，全都值了。
當然！
三中能有今日。
最大的功勞在於江南。
而非他這個兢兢業業的老校長。
但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眾人都說學生該以學校為榮，但又沒說學校不能以學生為傲啊！
別的學校，幾乎都是學生沾學校的光，但那是他們沒有一個南神罷了。
而三中沾沾學生的光，蹭蹭南神的名，來個軟飯硬吃，又有何不可？
不知何時。
天上明月被烏雲遮掩了。
酒至酣時，氣氛卻有些微沉。
且就在這時。
樓上k房驀然響起一道動人旋律。
“當某天，再踏進，這校園會是哪片落葉，掉進回憶的流年。
表示從一樓到四樓的距離，原來只有三年，表示門衛叔叔食堂阿姨，很有夫妻臉，各種季風洋流都搞不懂，還有新視野，各種曾經狂熱的海報照片，賣幾塊幾毛錢。
我們即將分別……
獨自浪在東雲外國不同地點，瞥見白色的校服，還會以為是我認識的誰。
畢業和成年的字眼，格外扣人心絃，各種莫名的感傷，只說句，嘻嘻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