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肆意妄為一把
“二姐？”
墨九見到林如煙忽然出現，感到很意外。
“別叫我二姐，你和我們林家，已經沒有任何關係！”
林如煙推了推金絲眼鏡，面無表情的回應道：“更別打著我們林家旗號，在這裡狐假虎威！”
“好。”墨九嘴角微顫，“林醫生，您來有什麼事情。”
他心裡對幾個姐姐最後的情感，被這句話徹底切斷了。
“你打了林劍鋒？”林如煙冷漠開口。
“是。”墨九沒有否認。
“和我回去，給林劍鋒道歉。”林如煙看著何建國家破舊的房間，忍不住皺起眉頭。
“只要你照做，我給你五十萬。”
“有了這些錢，你不至於餓死。順帶，還能解決眼前這些麻煩。”
“有錢了不起嗎？”
聽見這些話，何清竹從墨九身後走出，冷著臉道：“有錢，就能欺負老實人？”
“你是誰？”林如煙忍不住皺起眉，“有你說話的份麼？
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和她講話。
“二小姐，我女兒不懂事……”
屋子裡的李紅燕趕忙出來解圍，賠笑道：“對不起，何清竹，快給二小姐道歉！”
“墨九！”林如煙輕哼一聲，語氣裡帶著厭惡：“就算林家不要你，你也不至於和這些下賤的人混在一起……”
“林醫生！”
墨九打斷她的話，“請你放尊重點，為你說的話道歉！”
“你說什麼？”林如煙有些驚訝。
這些年，墨九從來都是逆來順受，沒和她們發過一次脾氣。
“師傅是怎麼教你做人的？他有教過你，這樣侮辱人嗎！”
墨九語氣裡帶著憤怒，“什麼叫下賤？因為他們窮，所以就下賤？”
“而你，林大醫生，就是高高在上的貴人嗎？”
“墨九，算了……”
李紅燕擦了擦眼淚，勸阻道：“沒事的，別和二小姐吵架……”
“林如煙，你提醒我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墨九指著腳下，“現在，我也提醒你一句，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如果不是師傅當年把你抱回來，養你，教你，你就是個馬路旁的棄嬰！”
整個林家，除了林傾城。
就屬林如煙內心最高傲。
她從小受師傅寵愛，又精通醫術。
舉止言談間，總會給人一種高人一等的感覺。
“墨九！”
林如煙深吸一口氣，插在風衣口袋裡的兩隻手不住發抖，“你說夠了嗎！當年他們夫婦不知感恩，偷了我們的東西……”
“證據呢？就憑師母一句話？”
墨九語氣極為強勢，“如果沒有證據，現在就道歉！”
何家蒙受了這麼多年的不白之冤，現在還要繼續被人羞辱嗎？
“九哥。”何清竹眼睛一溼，低聲道：“謝謝。”
“從今天開始，這裡就是我的家，沒人能傷害你們。”
墨九忽然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暢快。
從前，他只能為別人而活。
可現在，他僅有一年的壽命，還要受委屈麼？
“你……”林如煙怒極而笑，點了點頭道：“好，我為自己說的話道歉。墨九，我看你怎麼解決眼前的麻煩。怎麼保護他們！”
“你剛才的態度，我不計較。只要你給林劍鋒道歉，現在的麻煩，我幫你解決。”
林如煙後退幾步，冷眼旁觀。
“林小姐，您剛才的話，是真的？”穿著花襯衫的小混混，小心翼翼的詢問。
“墨九已經被趕出林家，從今往後，不會再和林家有任何關係！即便我這次幫他，也只是交易。”林如煙冷聲回答。
這個一直對她們言聽計從的弟弟，今天竟然對她吼了？
還逼迫她道歉！
林如煙氣的渾身發抖。
她今天來，雖然是師母和大姐的命令，可她何嘗不是想借這個機會，幫一幫墨九？
只要低個頭，認個錯，拿到幾十萬，最起碼不會淪落街頭。
住在這種髒亂差的地方！
自己是好心餵了驢肝肺！
“懂了，林醫生。”小混混說完，轉過身，立刻凶神惡煞起來。
“李紅燕，欠我們的錢，什麼時候還！”
一群小混混瞬間圍過來。
“李姨，到底怎麼回事？”墨九轉過身詢問。
“當年建國的腿斷了後，我找他們借了三千，做了手術。”李紅燕擦了擦眼淚，“可不到一個月，他們就管我要一萬……”
“這十年，我們還了三十幾萬，越還越多……”
說到這裡，她終於忍不住，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少廢話，剩下的三十萬，什麼時候還！”花襯衫小混混惡狠狠道：“說！”
“求求你們，高抬貴手吧……”
樓下被抓住的何建國，跌跌撞撞爬上來，跪在小混混面前，“我們真還不起了……”
“去你媽的！老東西！”
小混混威脅道：“再不還錢，把你女兒弄走！”
想到果盤裡乾癟的蘋果，看著眼前的一切，墨九內心怒火，緩緩燃燒。
何建國一家省吃儉用，還了十年，換來的卻是對方得寸進尺！
“墨九，如果你同意，我給你五十萬。還清債務，還能讓他們一家過上好日子。”
林如煙在一旁冷冷道：“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否則，你求我也沒用！”
既然墨九和何家走的這麼近，一定不會拒絕自己的要求。
想強硬？
想要保護別人？
這個社會，就是如此現實。
剛才那麼強硬的拒絕，待會還不是要接受？
她輕哼一聲，等著對方來求自己。
“謝謝你，林醫生。”
墨九眼神帶著刺骨的寒意，“我會用我的方式，解決。”
“死要面子麼……”林如煙話未說完。
砰！
墨九毫無預兆的一腳踹出！
何家住的是老樓，門前走廊距離樓下只有一道木頭護欄。
身穿花襯衫的小混混，瞬間從三樓飛了出去！
重重摔在樓下！
滿身是血。
全場死寂！
林如煙眼睛裡帶著驚訝。
她完全沒有想到，曾經溫順的弟弟，現在居然瘋了！
招惹這些混混，會有好下場嗎？
何清竹也愣住了。
她沒想到墨九為了自己和家人，竟然做出這種狠事。
混混們迅速離開，將樓下不知死活的頭目抬走。
他們出來混，是為了更好的生活，可不想招惹一個瘋子。
萬一搭上命，就完蛋了。
“墨九！你想要把自己置之死地，讓他們心生同情，出手幫你？”
林如煙眯起眼睛，自認為看穿一切。
“林醫生，我墨九在你們眼裡，就是這麼的不堪嗎？”
墨九轉過身，眼神冰冷。
“好！如果你改變主意，直接給大姐打電話。”林如煙轉過身，憤怒離開。
就因為被拋棄，所以想著急於證明自己嗎？
這個墨九，就不懂退一步海闊天空嗎？
她深呼吸一次，鑽進自己的保時捷跑車，呼嘯著離開。
“墨九，你快走吧。”
何建國一把扯碎自己背心，從夾層裡拿出皺皺巴巴的幾百塊錢，“叔沒本事，就這麼點錢，你快逃命吧……”
“九哥，走吧。那些人勢力很大的，你打傷他們，這些人不會放過你的。”
何清竹撲進墨九懷裡，嗚嗚道：“九哥，我好捨不得你……”
墨九的心，好似被刀紮了一樣！
痛！
前所未有的痛！
“帶著叔叔阿姨回屋，待會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開門，開窗，明白嗎？”
墨九摸了摸她的腦袋，心疼的說著。
“九哥從來不騙你，這件事我能解決。而且會平安，毫髮無傷的回來和你們吃晚飯。”
“真的？”何清竹淚眼婆娑。
“我發誓，絕對不會騙你。”
墨九笑著摸了摸她的鼻子，“但你也要答應我，在家裡乖乖做飯，不許出來，明白嗎？”
“好，我信你。”何清竹踮起腳尖，輕輕吻在墨九唇上。
“書上說，初吻能帶來好運，我等你。等你吃我親手做的飯。”她擦了擦眼淚，走進屋子，關好門。
門關上瞬間，墨九臉上笑容瞬間消失。
生命還剩下一年。
明明自己才是師傅真正的真傳弟子！
明明自己有一身本領！
明明這十年間，為了七個姐姐，自己發展了那麼多勢力，有那麼多手下！
所以，自己為什麼不肆意妄為隨心所欲為一把？
為什麼不做那最高，最強？
為什麼，不把青城踩在腳下！
他緩緩拿出手機，按下一個號碼。
“十分鐘內，我要看到你的人，出現在美景天城小區樓下。否則，就永遠消失！”
結束通話電話，墨九看向天空。
他伸出手，緩緩遮住月亮。
從今天開始，青城沒有墨九。
只有，九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