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浪人連忙把他尋找的過程,做了詳細彙報,總結起來就是:山下忠太郎早上九點準時出門,他的家裡人從陽臺上親眼目睹,他坐上自家的那輛專用人力車後,走了。

尋找的浪人沿途仔細察看,沒發現人影和山下那輛專屬的人力車。

為了對租界內部實行有效管理,日方從國內運來百餘輛人力車,車子上都刻有編號。

當局規定,租界內除了巡警和軍人,其他人一律不準使用馬匹。

日方在租界裡很講究清潔衛生,馬匹隨地拉屎撒尿的不便於管理。

除了個別商行、會社擁有私家人力車之外,租界內也成立了三家車行對外營業,在租界內起到公共交通出行服務之功能。

車行裡的人力車一律刷成黃色。

人力車是日本人最早製造和使用,所以在大清國稱之為東洋車。

上海租界內最早大規模使用人力車,除了私家車,屬營業性質的統一漆成黃色,俗稱黃包車。

“八嘎!”

一聲咬牙切齒的悶喊。

正襟危坐的藤田英夫拍案而起,面露兇相,一雙炯如黑豆般的鷹犬眼,橫掃在場每個人之後,嘰裡呱啦一通。

他的意思是說:這事很是蹊蹺,請租界警察全力偵破,以便早日完成合約,給大木營有個交待云云。

話畢,他起身拂袖離開,吉田等隨後一起送行。

隨著藤田和他副官的馬車揚長而去,吉田太郎回到會所裡,召集他手下幾個浪人頭目,道:

“立即把此情況報告給租界警察局,你們也組織本部人員隨警察四出搜尋,一定要把山下君給我找到。”

“哈吚…”幾個浪人頭目點頭稱是,分別出房間安排人員執行吉田命令去了。

時空指標劃撥到正午時分。

一向很平靜的租界內一片騷動,如臨大敵,所有租界內的守備隊和警察全部出動,挨家挨戶進行詢問,設崗盤問聲,同時,向租界周圍荒郊河坡等展開搜尋。

……

接近傍晚,軍警聯合搜尋隊終於在租界北邊郊外,一條運河支流的河坡棚屋裡,發現了山下的那輛人力車。

旋即,有人在河道死角的一片荷花塘裡,發現一具屍體浮在荷葉下浮浮沉沉。

撈上來一瞧,正是山下忠太郎,此時的他被水泡得面目全非,渾身腫漲。

無獨有偶,搜尋隊還在運河東岸碼頭附近,一間日籍人員居住的房間裡,發現有三具男屍,均為正元會社裡的日籍人員。

其中一位是剛從上海英租界引渡回來,涉及通商銀行偽幣案的中井義之助。

誰敢在日租界裡動手殺日籍人士?

調查工作立馬在租界內展開。

碼頭苦力,人力車伕等都是警察們的重點排查物件。

很快,當局找到了嫌疑人的蛛絲馬跡。

一週之前,二名身強力壯的年輕人到東碼頭當苦力,曾經一腳將監工踹成內傷。

現在,這二人突然失蹤了,同時失蹤的還有一個少年。

據臨工頭目刀疤老五說,這二人身手不凡,自稱是洪門湖紹幫的人。

……

就在日租界裡為山下忠太郎的死因調查之時,陳天華帶上左剛等人前往上海,跟盛宣懷,李經方等人商議下月初牛頭山煤礦開業事宜。

宋小牛請假,他說要陪義弟顧祝年回山陰縣錢清鄉小望村,一個偏僻水鄉,探望他的母親和弟弟。

這就是江湖義氣。

陳天華對宋小牛這種俠氣還是很欣賞,對顧祝年這個少年也是頗有意收留。

他不但同意,還給了宋小牛五十大洋,作為這次懲處山下忠太郎等人,對他個人獎勵。

宋小牛當然很高興,平生第一次得到這麼多錢,除了存四十塊到豐眾銀行,他帶上十塊大洋隨即出發。

作為義兄,安置義弟家人也是義不容辭。

次日,天矇矇亮,宋小牛已經收拾好行李,不過幾件衣服而已。

吃完早餐,和顧祝年一起前往杭州武林門碼頭,他們得坐輪船到錢清。

這時天已經快亮了,東方天邊紅彤彤的。

買好船票上了船,這裡是起點站,二人有好的坐位。

等到了山陰縣境內,已經是大中午了,夏天悶熱,雖說輪船都開著窗,吹進來涼爽的江風,但是架不住船艙裡空間小,又是人擠人,兩人熱的滿臉是汗。

雖說是大熱天,坐船之人著實不少,京杭大運河作為江南水鄉的運輸大動脈,流量巨大,人來人往上下人多。

宋小朱把背在背後的包袱橫置在胸前,雙手緊緊扣住,畢竟全部家當都在裡面。

顧祝年遞上一個大饅頭,這是他臨上船時,在武林門碼頭足足買了六個大饅頭。

宋小牛靠著船艙柱子啃了半個饅頭,就聽見船上售票員扯著嗓子大喊:

“前面停靠碼頭就是錢清,要下去的乘客做好準備!”

“小牛哥,我們到了。”顧祝年對宋小牛低聲提醒。

宋小牛隻得把半個饅頭放進袋子裡,緊抱著包袱,和顧祝年隨著人流往後甲板緩慢移動。

夏日的河水沒有那麼滿,碼頭下面的基石都露出來了,左右是沒有開發的岸灘,河水一輪接著一輪的拍在岸灘的礁石上,濺起一朵朵水花。

慢慢的碼頭上行人越來越多,講的基本都是家鄉話,顧祝年聽的入神,甚是欣慰。

他有一年多沒回老家裡來了,不知道家裡人怎麼樣?

輪船靠上碼頭,倆人跳上了岸,到望石村還得租條小划船下去才行,倘若走路到天黑都到不了家。

在鄉下,水路比陸路快,那時候許多地方都沒有橋。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江中心出現了一條小划船,倆人二話不說就跳了下去。

小船很搖晃,幸好宋小牛也是淮河邊長大的,若是不識水性的北方漢子初來乍到,怕是要暈船的。

船伕用家鄉話問:“到那塊子去哦?”

顧祝年也用錢清話答道:

“我們要到望夫村!”

船伕一聽還是正宗的本地話,不禁來了興趣,一路上邊走邊聊天道:

“你是從那塊來的啊?”

顧祝年此刻心情放鬆,隨口答道:

“我從杭州府城來,回家探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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