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軍抽調出八百人槍出來,李存智必須補充八百新兵。

為了加強對築路保衛工作的管轄,陳天華向岳丈李存智申請,將執事官孫勇,吳興駐軍的營官帶李興鴻等,都調來指揮部,分別任保衛處正副處長。

如此這般,陳天華這邊的工程進度,工程質量,工程預算均在可控範圍內,他的臉上有了笑容。

有人笑就會有人哭,那些寄生蟲們的即得利益受到了嚴重衝擊,利益鏈條被無情斬斷。

……

指揮部大樓三層,指揮長辦公室。

陳天華正襟危坐在辦公桌後面的高靠背太師椅上,頂帶花翎涼帽,身著四品文官便服,腳蹬軟底官靴。

辦公桌前站著長興縣丞和縣尉,他們正在向指揮長做工作彙報。

“大人,這些民工當初是我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讓各鎮、村挨家挨戶出人,現在不用了,那些工頭們鬧反了天,說要遣散費。”

“是呀,這些人都到縣衙門口靜坐。”

“許多工頭都是長興,吳興等地的幫派頭目,這麼一鬧,咱們惹不起呀。”

縣丞和縣尉兩人一唱一和,給陳天華訴苦。

“民工不是不用,現在有了專業築路隊伍,就讓他們去伐木場和碎石場,但是,必須計件發放酬勞,不允許再由包工頭按人頭代辦。”陳天華開啟手中紙扇,邊扇涼邊回覆。

“這樣一來,包工頭可更加不幹了呀。”

“混帳!包工頭不幹有什麼可怕?這本身就不合乎情理,這叫盤剝,收人頭稅!本官堅決反對,通告下去,凡願意留下來的民工,一律到伐木場或碎石場報到,按勞取酬,多勞多得,工錢按月直接發放到民工手上。”陳天華怒目圓睜,大聲斥吼。

“可是大人,那些個幫派頭目,各鎮保長,村裡長要鬧事咋辦,咱們縣衙可經不起折騰啊。”

“對了,他們還揚言要到指揮部大院裡來靜坐。”

面對這兩個下級官吏,明顯是跟這些工頭們穿著連檔褲的,因為工頭們的人頭稅,也有他們一份。

陳天華組建起築路工程公司,實際就是斷了他們這些人的財路。

“哼哼,你們回去轉告這些人,敢到指揮部來鬧事,一律按破壞政府工程,謀逆罪處置,都下去吧。”陳天華大手一揮,下了逐客令。

自從組建起了二萬人馬的工程隊伍,他現在底氣足了,民工愛幹不幹,但幹必須按他的規矩來,否則滾蛋。

縣丞和縣尉相互望了一眼,灰頭土臉地走出了指揮部大院,他們得回去跟那些人碰頭商議。

望著他們離開大院的背影,站在走廊陽臺上的陳天華轉身對身邊的秘書沙菱說道:

“通知沿途工程各部門各點,從現在起要提高警惕,防止這些工頭,山匪地痞們去鬧事。”

“明白了。”沙菱正準備離開,忽然想到了什麼,她貼近點低聲道:

“大少爺,我聽說沙勒手下的五百護路隊,對你取消合作大為不滿,這些都是洪門忠義堂的人,平時多數是跟著彭左的兄弟,你這一下子砸了他們的飯碗,這些天,也許就是今晚要準備前來報復。”

這個訊息提供的很及時呀。

估計是沙勒有意透露給沙菱,不為別的,因為沙勒跟忠義堂的彭左有矛盾,他巴不得讓陳天華懲戒彭左這些人。

陳天華手撫摸著下巴鬍鬚,說道:“你先把我先前指令,讓郵驛隊通知各施工點,順便把孫勇,伊恩,許雲媛幾位長官叫上來。”

“是。”沙菱應聲離開了。

一會兒,伊恩,孫勇和許雲媛前後到了他的辦公室,陳天華通報了剛才跟縣丞和縣尉的談話內容,然後又說了沙菱透露的訊息。

“fuck,保安隊想造反嗎?”伊恩聽了暴跳如雷,作為一名英國人,他不允許查理事件的悲劇再現。

“不不,別激動伊恩,這些人是保安隊臨時僱傭的,嚴格意義上已不算在編的煤山鎮保安隊成員。”陳天華連忙說明,他不想把這種事擴大化。

孫勇自然明白陳天華的意圖,也並不覺得很意外,他笑著說道:

“我也發現有些傢伙們鬼鬼祟祟,這些天在周圍盯著我們觀察不說,還死盯著許小姐她們這些女子,估計今天晚上他們要找事,您要我們處理到什麼程度?”

處理到什麼程度,這是很有含義的話。

其實在指揮部的團隊裡,就是負責翻譯和當護士的女子,也不是這群垃圾能輕易對付得了的。

許雲媛和她的二個助手,在上海還專門學過幾招柔道。

軍醫艾娜據說是英國特種部隊出來的,她帶來的護士功夫也不會差。

陳天華想了想說道:

“第一次不要搞得血淋淋的,總要給沙勒這個鎮長一點面子嘛,繳械投降,失去反抗能力為標準。”

孫勇點了點頭,說道:“我馬上把這個要求傳達下去。”

失去反抗能力,這也是有含義的,斷了胳膊斷了腿,那也是可以的,只要活著就好。

……

當天夜裡,夜深人靜。

炎熱天氣裡,只有樹上的知了在“吱呀吱呀…”的叫著。

什麼時候人的戒備最鬆懈呢?

這一問題似乎有些幼稚,一般人認為當然是夜深人靜,半夜熟睡的時候!

但答案錯了!

夜深人靜的時候,人還沒有達到徹底熟睡的程度。

最鬆懈的時間段,恰恰是黎明到來之前的那二個小時。

這屬於軍隊裡的常識。

陳天華不管睡的多晚,每天定會早起晨練,始終保持以前的習慣。

因為心裡有事情,他昨天晚上睡得很早,九點多鐘就躺下睡了。

所以,凌晨三點多鐘的時候就醒了過來,這是多少年特種訓練的結果。

生物鐘對他這樣的特殊人物很起作用,想什麼時候醒,到點必然就會醒,不需要鬧鈴。

十幾分鍾後,耳朵裡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他坐起來睜開眼睛。

儘管隔著幾道木牆,外面的景象依然在視線裡清晰可辨,就像是X光和紅外熱成像的組合功能。

三四十個蒙面人,鬼鬼祟祟的拿著棍棒和短刀躡手躡腳的摸了過來,悄悄的分成了三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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