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龍雲點了點頭,微笑道:“大帥高明,我們在戰役開始時,甩給敵人的假象,就是我方將長驅直入,目的是為了最終佔領鄭州府城。”

陳天華手指向另一邊,“你們設法要把商丘一併拿下,攻擊鄭州的假象就更加成立,後面徐州戰役打響之後,這裡可以阻擊鄭州援軍。”

“不錯!”

羅龍雲也興奮了起來,“我們不但可以阻擊,還可以在商丘一帶,利用騎兵的機動性,伏擊鄭州援軍,徐州吃緊,他們必然聞聲來援,我們就是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吃掉援軍,以震懾其他地方守軍,不敢再增援徐州。”

“一旦拿下徐州,淮安等地的蘇北守軍,就成了孤軍,除了向我們投降,想不出他們還能有什麼更好的對策,這樣,我們便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勝利,同時打掉了我們進攻北方的第一個大障礙。”

“很好!”陳天華鼓掌道:

“計劃極其完善和周密,但有一點本帥要提醒你們,駐紮在豫皖翼一帶的清軍,有不少的騎兵,他們驃悍善戰,你們要充分利用炮火和重機槍的優勢,設伏重創他們,我不主張用我們的騎兵跟他們硬拼,注意戰役中的戰損比。”

羅二虎笑道:

“大帥,您放心好了,咱們不傻也不呆,現在這種戰爭態勢,是依靠強大的戰力,而戰力除了機動靈活,就是武器裝備,這優勢在我方,我們豈能跟他們舉著馬刀決鬥呢,我們的騎兵,往往用在下半場。”

“羅司令官講得很對,這些也正是制定這個作戰計劃的依據。”羅龍雲笑道:“若共和軍沒有這些優勢,我可不敢制定如此瘋狂的計劃,寧願按部就班,一步一步地啃骨頭,去完成作戰目標。”

陳天華大笑。

讓其它參謀人員暫時退出作戰室,室內便只剩下了陳天華,羅二虎,羅龍雲,焦達峰四人。

“你們的作戰計劃很好,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本來我這一次來,就是要準備改變原先制定的作戰計劃,但沒有想到你們已在前面,了不起。”陳天華讚賞道。

羅龍雲和羅二虎對望一眼,眼眸中都流露出興奮的神色,就算焦達峰也很興奮。

“原本我是想讓共和軍再休養一年左右的,但計劃趕不上變化啊,最近我們發現國際形勢發生了重大變化,北方局勢出現了一些奇怪現象,迫使我們不得不改變以前的策略,提前向北洋系出兵,最終的目的,是讓北洋系快速、徹底地推翻滿清王朝,擁護共和,否則,我們就消滅他們。”陳天華講道。

“大帥,又出什麼事了?”羅二虎小聲問道。

旁邊的羅龍雲,悄悄地拉了一下羅二虎的衣襟,等於在提醒他,這等事,肯定事涉高度機密,大帥如果想說,一定會告訴他們,不想說,你問了反而讓大帥為難。

果然,陳天華笑了一下,並沒有接羅二虎的話題。

“你們的戰術基本與我的戰略目標接近,我就不用多說了,開戰之際,我會來孝感督戰,但先說明白了,我只是來看看,絕不干涉你們的指揮!”

羅二虎,羅龍雲和焦達峰三人,都會意地點了點頭。

大帥前來,也是為了確保這次聲東擊西的蘇北戰役,無後路無憂,萬一南陽,平頂山,甚至於鄭州的清軍,不管不顧地出兵增援,會嚴重影響戰局,這就需要統帥作出重大軍事調整。

“還有一點我得事前告訴你們,開戰之時,我手上只有顧祝年的警衛師,從中抽出五千騎兵作為你們的總預備隊,除此之外,你們將不再有援兵,你們要用手裡這些部隊,給我達成戰略目標。”陳天華用力地捶了一下桌子,震得上面的東西全都跳了起來。

羅二虎他們三人都對望了一眼,神色裡都是鄭重起來,“什麼時候開戰?”

陳天華咬緊牙關說道:“再過半個月,春暖化開,東海艦隊將在海上攻佔連雲港和日照等地,宋小牛率一萬精銳從這兩地登陸,跟你們一起夾攻徐州。”

“明白了大帥。”三人扣靴敬禮。

……

從孝感返回,陳天華又出現在了九江,這裡已經集中了宋小牛的整編第六突擊旅,將近一萬人馬,將陳二放在江西境內的一半人馬,都抽調了出來。

好在這裡兵源充電,贛西贛南這裡的山區礦業,有許多礦工子弟樂意參軍,群眾基礎良好。

宋小牛的突擊旅,屆時沿長江乘船到達崇明島,然後乘上東海艦隊的登陸艦船,在五艘巡洋艦的護衛下,向連雲港和山東日照進發。

在九江停靠的楚雲號軍艦上,宋小牛,費萊等將校軍官,迎來了大帥陳天華和參謀總長紀春生。

宋小牛原本是淮北農家小子,跟陳天華的侍衛左剛同鄉,他陰差陽錯地被招募到煤山鎮上挖煤,結果,跟陳天華遇上了。

自從跟隨陳天華成為侍衛之後,讀書習兵法,經歷大型戰事,早就從一個農家青年,蛻變成了一個統兵將領。

數年的戰事經歷,讓他成長得很快,完全能獨擋一面,成為陳天華御用的心腹愛將。

而宋小牛也的確不負所望,在贛南開闢鎢礦工業區,剿匪討伐中立下赫赫戰功,後來是馬當要塞之戰,蘇州戰役的最後反擊戰,又立新功。

如今的他,在共和軍中的資歷和威望,已直逼陳二,姜五等人,明眼人都瞧得明白,這次徐州戰役之後,他就是共和軍虎賁師師長,成為從徐州進攻山東的先遣師。

楚雲號是共和軍長江第二艦隊的一艘旗艦,在上面召開軍事會議,比在陸地上安全得多。

得知大帥與參謀總長攜手過來,宋小牛立即明白,進攻徐州的戰役馬上就要開始。

九江軍用碼頭,被宋小牛的警衛連圍得水洩不通,警戒之森嚴,恐怕連只蚊子也難得飛進去。

而在艦上作戰室,宋小牛剛剛聽完紀春生對於局勢的介紹。

“這,這也太渾了吧!”宋小牛瞪著大眼,不可思議地看著紀春生,“北洋軍就這點家底,還敢玩這一出?”

陳天華臉色沉重,“他玩得那一出我們不管,我們只需要明白,在他的北方乃至東北這盤大棋中,我們處於什麼位置,能謀得多少利益!”

“此事已確定無疑了麼?”宋小牛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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