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那個軍調處的暗影回來了?”

洪阿四一下子跳了起來,“那還磨蹭啥?快帶他過來,麻痺的,這一回讓老子等得屁股眼兒都要冒煙了,告訴大傢伙,準備起灶煮飯,咱們要開拔了。”

“明白!”執事官領命傳達督辦去了。

這時,羅龍雲急匆匆地從外面奔了過來,洪阿四連忙迎了上去。

……

中興鎮,原知縣衙門。

說來也不湊巧,崇明提督府裡那軍門不在,聽說渡江去了滬西,那裡他剛買了一處莊園,他的正妻以及子女都住在那裡,他每月都要回去一趟,主要是盡到當父親之職。

提督衙門裡只有參將那程和警衛營官帶那輝在,知縣師爺只好將他們兩人請到知縣衙門。

一會兒,水師統領俞大鵬也匆匆趕了過來。

參將那程是那贊族弟,比那輝高一個輩份,於公於私都是那程當家作主。

到了知縣衙門,聽了逃回來鹽商的控訴,參將那程並沒有將海灣口鹽丁叛亂放在眼裡。

瑪的,一群沒有經過任何訓練的鹽腿子而已,即使他們殺了海灣口鹽場衙門的兵丁,又能有多少兵器?頂多幾十支紅櫻長槍加上十幾把刀,幾支火銃鳥槍,啥也沒有。

什麼?防禦陣地?

笑話,這些鹽腿子懂些啥?只有蠻力而已。

那程心裡是這麼想的,但嘴上卻不是這麼說呀,在鄭道明面前,他面露難色。

“哎喲我說知縣大人,這事麻煩大了,海灣口鹽場可是數萬之眾,光是精壯鹽丁就有上萬人,咱這裡可用的就是警衛營和海陵的守備營,兩邊加起來也就一千五百餘人,兵力嚴重不足啊。”

“而且長期以來,崇明水師駐軍也沒有換過器械,士兵的刀都上鏽了,矛杆都是一用力就折啊,火銃的火藥都受了潮,戰馬都又老又弱,總之一句話,要去剿滅這夥反賊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還是請知縣大人趕快上奏,或者請軍門回來定奪。”

那程這些話,都是話裡有話,想想看,崇明治安本不屬於崇明水師管轄,現在有鹽丁鬧事,若要出兵平叛,必須經兵部同意,並撥出軍隊開拔費用才行。

也就是說,讓那程出兵鎮壓不是不可能,軍隊開拔出戰需要銀子開道,也就是開拔費。

你想啊,平時軍官總要層層截留一部分軍餉,挪作他用或直接貪汙,俗稱‘喝兵血’,這是古往今來的潛規則。

若是要開戰,長官如不能戰前填上這個‘窟窿’,兵士那有心思給你去賣命?逼急了還會引起譁變。

除了兵餉窟窿,槍支彈藥儲備,軍糧馬草等等,那個不需銀子?

鄭道明不傻,只是心裡在滴血,若這事要是軍門同意了,還用請你這個丘八來幹麼?

兩個營共有一千五百餘人馬?哄鬼去吧,你那程手裡有一千兵馬就算不錯了,不要以為本知縣不知道你吃空額,撥下來的軍費十有四五落入了你的腰包,那些嶄新的兵器,恐怕都被你倒賣給了那些豪紳武裝了吧?

“我說那參將啊,這些鹽場實際都是提督大人的心頭肉,鹽場要是沒了鹽,著急的恐怕就是軍門自己,到時捱罵的可能不光是本知縣呵。”

鄭道明心裡發恨,臉上卻還得帶著笑,好話醜話說了一蘿筐,軟中帶硬的終於說動那程出兵了,但開拔費用不能省。

經過雙方討價還價,終於以三萬兩雪花銀的開拔費換得了那程的出兵承諾。

看到那程滿意地笑容,鄭道明恨得牙癢癢,這三萬兩銀子,大半得由他自己掏腰包啊。

水師統領俞大鵬冷眼旁觀,這事輪不到他水師營出頭,而且現在他手裡的實力遠不如那程呢,雖然他的品級是副將,比那程參將要高出一截,但在崇明是那家的天下,只有姓那的才能說了算,當家作主。

看到三萬兩雪花銀到手,一臉輕鬆模樣的那程,俞大鵬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那參將,可不要大意呵,雖說只是一些鹽丁暴動,但也要小心啊,想當年廣西金田的長毛叛亂,也是由一些鹽丁、礦工掀起的,後來成了朝廷大患。”

那程呵呵一笑,向俞大鵬拱了拱手道:“請俞副將放心,些許小賊,焉能亂我崇明,您就等著看好吧,今天我就作好準備,明天一早出兵,後天就可凱旋歸來,將那些亂賊和腦袋掛在縣城的城牆上,看看還有沒有人敢作亂!”

俞大鵬看著那程一臉的愜意,無奈地搖了搖頭,站起來向鄭道明微微示意了一下,然後大步走了出去。

自己的水師幾個營也要做一些必要準備,萬一那程這廝失手,暴亂的鹽丁必然會乘機攻打海陵,自己的水師可不能受了池魚之殃。

在水上,水師可算是一條蛟龍,但在陸地上,自己這一點人馬可不夠給人啃的。

隱隱的,俞大鵬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但卻又摸不著半點頭緒。

……

次日午時,那程和那贊叔侄倆,帶上兩個營近千人馬到了海灣口鹽場,看著憑空多出來的一道道矮矮的簡易城牆,瞪目結舌之餘,也不僅搖頭大笑。

從他們騎的高頭大馬上看過去,那道簡易的城牆後面,更多的人手持的木棍竹槍,只有極少數的人拿著長矛大刀,還有十幾支火銃,想必是從殺死計程車兵身上奪過去的。

那程的馬鞭指著對面,扭頭對那輝笑道:“賢侄請看,如此土賊不堪一擊,虧得俞副將還高看了他們一眼呢。”

身邊那輝只好笑道:“叔父大人說得是,以叔父之神威,此等毛賊還不是一舉拿下,大人,是不是要發動進攻了?”

那程抬頭看看日頭,嚷嚷道:“這天,當真熱得邪乎,都已經到秋末初冬時節,島上的太陽還是這麼毒,告訴弟兄們,給本將衝進去後隨他們的意,搜到金錢財寶,還有女人都屬於他們的,反正這些土賊也都是該死的。”

“好嘞!”執事官興奮地跑去傳令。

那參將這句話,不就是告訴所有兵士,攻進鹽場之後不必在意什麼軍紀,想怎麼幹就怎麼幹吧!這些鹽腿子錢固然是沒有多少,但孃兒必定少不了。

果然,聽到那程的軍令,被日頭曬得懶懶計程車兵們,一下子興奮了起來,兩眼放光,盯著對面那道矮牆,眼中閃動著貪婪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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