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老成的那個服務員替她整理裙襬,各種誇讚之詞套進話裡說,誇得寧南湘天上有地下無的,飄飄然起來。

寧南湘心中竊喜,表現卻是羞澀低眉,故意將脖頸繃直了,向他展示自己的線條美。

樓底下的人恍然抬頭,撞進如深海般莫測的眼眸中,步伐生生止住了,嬌俏的小臉上閃過一絲疑惑。

她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厲寒辭,領著她上樓的經理也不知道去了哪裡,現在她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尷尬地停留在原地。

“月寶的舞蹈服早就訂好了吧?怎麼拿個衣服這麼慢……”

樓梯口又走上來一個人,是男人的聲音,還有些熟悉。

厲寒辭斂起喜悅的神色,往後退了一步,將樓梯讓給她。

“咦?你怎麼不走了?我不是說你慢啊!服務員呢?”

一個腦袋從牆角探出來,左右環顧,發現沐晚晚的視線停留在上方,便也跟著仰起頭。

笑容瞬間消失,兩眼眯起來。

寧南湘聽到了樓梯口的聲音,抬起頭看未婚夫

還斜對著她,目光卻是移到了樓梯之下,立馬板起臉來。

“怎麼了?我們還在試穿呢,怎麼能隨便放閒雜人進來?”

替她整理衣服的服務員訕笑一聲,跟同事對了個眼神,稍稍往後撤了。

沐晚晚若無其事地上樓,假裝沒有看到他一般,右拐往兒童服飾區走。

一閃而過寧南湘穿著酒紅色魚尾裙的模樣,她想起來兩人訂婚宴的時間似乎就在這幾天了,暗暗覺得倒黴。

碰巧是這個日子,月寶去上舞蹈課沒空過來,拜託了她來取定製的裙子,就當是散散心。

誰能想到散心,都能遇到最不想見的兩個人!

“都是消費者,誰比誰高貴啊?”

賀鳴遠走上樓,恰好聽到那句“閒雜人”,懟人的話順嘴就說了出來。

“難不成你年年訂婚都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寧南湘被他陰陽怪氣的話一噎,撒嬌似的跺了跺腳,看向厲寒辭。

“寒辭,他這是什麼意思!是對我們有意見嗎?”

男人不悅地抿了抿唇,

沒有說話。

“好久不見,厲總,沒想到你們也在這兒。”

賀鳴遠站定在他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跟他打招呼。

男人冷淡地點了點頭,不想搭理他。

“沐小姐,這是給您女兒定製的裙子,您看看~”

消失的服務員又出現了,推著一個衣架走過來,上邊是各式的芭蕾舞裙。

淡淡掃了一眼,沐晚晚點頭。

“替我包起來吧。”

賀鳴遠故意插兜站在她與厲寒辭的中間,隔開了那束討厭的目光。

“走吧。”

她無視了另外一雙盯著她的眼睛,招呼著賀鳴遠,往樓梯口走。

“等等!”

寧南湘指使著服務員把包拿來,在裡面掏出一張紅色卡紙,又擺手讓她撤了,提起裙襬走向他們。

她的手挽住厲寒辭的胳膊,臉上掛著勝利者的微笑,優雅從容地把卡紙遞給沐晚晚。

“後天我和寒辭就要舉辦訂婚宴了,有空的話,還望沐總賞光。”

厲寒辭抽走了手臂,眉毛一擰。

“後天?我怎麼不知道定在後天?”

當時只說了訂婚宴提前,卻從未有人告訴他提前到了兩天之後!

“這不是前陣子你都在住院嘛!又把決定權交給了我,後天是厲叔叔定下的,說是找大師算了,是近期最好的日子!”

她撒嬌似的輕微擺動著身軀,虛靠在厲寒辭的身旁,嗓音甜膩得齁人。

沐晚晚接過邀請函,無緣無故感到一陣惡寒。

“我們下樓轉轉。”她一刻也不想停留,邁開腿走了。

反正賀鳴遠也沒有看他們吵架的愛好,緊跟在她身後走了下去。

樓下就是男裝區,除了正式場合要穿的西裝與燕尾服之外,就是相對日常衣服。

沐晚晚想等著那兩人走了,再上樓去拿衣服,便乾脆在這層樓逛了起來。

在沐晚晚與賀鳴遠逛著的時候,三樓的那位已氣得咬緊了後槽牙,眼看著人走了,自己又被纏著不好走開。

“樓梯有什麼好看的?快看看我這條裙子好看嗎?我覺得裙襬有點長,到時候要敬酒的話不太方便。”

寧南湘拉緊了他的衣袖

,偏要他轉過來看自己。

冰冷視線掃過她的臉,他薄唇微張,吐出一句毫不相干的話。

“你的妝花了。”

下意識地擋住臉,寧南湘急急地往後退了一步,連忙對著化妝室喊。

“快!快給我補妝!”

說罷,她提著裙襬往裡走,一點也不敢再看厲寒辭,生怕瞧見一點嫌棄的眼神。

可惜的是,厲寒辭一眼都不想看她,在她轉身的瞬間,邁開長腿下樓。

原以為沐晚晚已坐著車走了,沒想到她竟在樓下等著,手裡拿著兩件西裝做對比。

一看西裝的樣式,與他常穿的很像。

欣喜的神色剛顯出來兩秒,一個聲音直接打破了他的幻想。

“這不是我的風格,感覺好奇怪。”

賀鳴遠從試衣間裡走出來,掀了掀身上的西服,站直了身子,眼底是掩蓋不住的愉悅。

鏡子裡的少年身材高大偏瘦,比例極好,活脫脫的衣服架子。

他的面板也白,與身上的衣服映襯,彷彿是從雪中走出來的公子哥,自帶言情劇的背景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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