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梟看到沐晚晚,眸色瞬間亮了起來,“晚晚,你……來了?”

他腳步踉蹌著朝沐晚晚走去,罕見地露出了幾分脆弱的神情,黑如曜石的雙眸隱隱帶著一抹溼潤,“晚晚,我……我沒有家了……”

沐晚晚聽到男人哀傷的話,眸中帶上一抹疑惑。

她本想開口追問,可看到男人可憐兮兮的神色,心中的疑惑和怒意瞬間被驅散,掛上一抹無奈的笑容。

看他這醉醺醺的樣子,怕是在說醉話吧……

她軟下語調,“別說醉話了,我先帶你回家,月月和天天他們還在等你呢。”

“月月,天天。”聽到兩個孩子的名字,霍北梟難過的神情才略微平復了一些,他搖搖擺擺地走到沐晚晚身旁,輕輕地靠在了她的肩上。

他今天怎麼……

沐晚晚纖長的睫毛微微一顫,今天這男人實在反常得很,可目光注意到眼前一直盯著他們看的繆代曼,又冷了下來,“謝謝繆總的照顧,那我就先帶他回去了。”

繆代曼還想說些什麼,卻再次被沐晚晚打斷,“不過有件事我想和繆總說一下,如果下次再遇到我丈夫孤身在外的情況,您可以直接給我打電話,不必再麻煩您親自陪著他。”

她冷冷的眼神掃過一眼,頓時惹得繆代曼露出幾分尷尬的神色。

沐晚晚扶著霍北梟轉身,男人喝醉的身體變得極重,又熱得發燙,沉沉得壓在她的肩頭,緩緩地傳遞著熱氣。

好不容易拉回了家,沐晚晚將男人推在床上,揉揉肩膀,“真是的,喝這麼多,真是重死了!”

此時的霍北梟早已昏睡過去,沐晚晚俯身看著男人的睡顏,他的面容依舊和往日一樣俊美,卻多了幾分寧靜和易碎感。

她忍不住伸手輕輕拂過男人的面頰,可下一秒,男人卻立刻睜開了眼睛。

“晚晚……”

他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疲倦,沙啞而性感,引得她臉色微紅。

“發……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為什麼要喝成這樣?”

霍北梟的神色肉眼可見的黯淡了下去,沉默了幾秒,他突然伸手緊緊地抱住沐晚晚,“晚晚,我……我究竟該怎麼辦?”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沐晚晚一怔,她還從未見過這麼脆弱的霍北梟,在她的記憶中,這個男人總是如極地的寒冰一般清冷孤傲,又霸道強勢,就好像能世間所有的一切都能被他輕鬆解決一般。

哪怕是之前受了那麼重的傷,他都沒有露出這樣惶恐不安的神情。

所以……究竟發生了什麼?

難道是霍啟明?難道他在為霍啟明背棄了他而痛苦?

想到霍北梟剛剛說“沒有家”的話,沐晚晚越想越覺得找到了霍北梟反常的原因。

她心疼地抱住霍北梟,輕言安慰道:“北梟,你別難過了,我知道霍啟明的事情讓你很難過,但你還有我,還有月月和天天,我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霍北梟心猛得一顫,漆黑如夜空的雙眸凝視著眼前女人美麗的面容,薄唇呢喃,“晚晚,謝謝你。”

雙手捧起女人的面頰,他情難自抑地吻了上去,那神情又激烈的擁吻瞬間奪去了沐晚晚的呼吸。

感受到男人洶湧的情緒,沐晚晚臉色微紅,卻沒有反抗。

她知道霍北梟總是習慣以堅韌剛硬的面容示人,因此對於他今夜的脆弱,她格外的心疼。

兩人深情一吻後,沐晚晚眸色溫柔地看著男人,“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你願意告訴我了嗎?”

霍北梟的髮絲垂了下來,在俊美的臉上投下一片不大不小的陰影,“我……我不是霍家的人。”

“我去探監的時候,他親口告訴我說,我不是霍家的人,只是年少時被收養的罷了。”

“什麼?”沐晚晚的瞳孔瞬間放大。

霍北梟深深嘆了口氣,眸中劃過一抹深沉的痛色,“我現在能明白為什麼他這麼恨我了,原來之前因我而死的大哥,是霍家唯一的後人。”

“你是說……霍琰?”連續聽到了兩個令人震驚的訊息,沐晚晚的心已經不能簡單用驚訝來形容了。

“是,幾年前,我本應該去外市出差,可那次卻因為一些事情耽擱了,所以便只能由大哥替我去,可誰知就是這一次……”

霍北梟的聲音突然哽咽,緩了好久才艱澀地繼續道:“誰知就是這一次,大哥竟然在半路上出了車禍,不幸……身亡。”

沐晚晚驚訝地捂住了嘴,她曾在霍啟明嘴裡聽過霍琰的名字,也一直好奇他究竟去了哪裡,卻沒想到,他竟然已經去世了,而且竟然還和霍北梟有關!

男人的神色更加落寞,眼中滿是痛苦和悔恨,“那起事故發生之後,為了霍氏集團的股價,他一直對外稱大哥只是去國外了……我派了無數的人去調查事故的起因,結果都是意外,可即便是這樣,也是我……間接害死了他,如果那一次是我去的話……”

沐晚晚連忙捂住了他的嘴,“北梟!這不是你的錯!一切都是意外!”

她神色認真地看著面前痛苦的男人,“北梟,你聽我說,你剛也說了這是一場意外,誰都料不到它會發生,你不能將所有的錯誤都歸結到自己身上。你……沒有任何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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