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靠過去笑話太上:“心愛的晚輩都來了,總算高興了吧?不惱了?不傷心了?”

太上瞪著她恨罵:“普天下沒有人比你再會拆我的臺了!”

眾人都掩著嘴笑。

戴權和程倩、孟姑姑忙張羅著正經排了個小宴席出來。

太上和太后坐在上首。

下頭男一列,司徒盛、曹諭、馮紫英;女一列,則是林黛玉、鴻昌縣主和探春。

馮紫英和探春一抬頭看見對方,都是臉上一紅,忙各自又低下頭去。

鴻昌便拉著黛玉看著這西洋景兒,悄笑不已。

往日裡曹諭與司徒盛自是沒什麼來往,這回雖不算初見,卻也是頭次坐在一起吃酒,當下便客套寒暄起來。

二聖在上,看著底下的小兒女們,終於都高興起來,又有了過年的興致。

這曹諭自是攀談的高手,不過三五句話,三個年輕男子便不再稱彼此官職,而是喊起了表字。相處得親親熱熱。

又輪著給二聖說吉祥話,彼此斗酒。不過小半個時辰,便都喝得醺醺然了。

黛玉和探春卻知道曹諭的酒量遠不止此的,忙拉著鴻昌悄聲示警。

誰知鴻昌竟也只是擠擠眼不動作。二人便會意過來,合著這兩個都在演戲,唯有一個馮紫英是真醉了。

探春實在忍不住,恨鐵不成鋼地瞪了馮紫英一眼,別過臉去自己喝酒。

可憐馮紫英早先忙得半死,接著嚇得半死,落後急得半死,好容易一切落定,又在大年夜裡燭火對佳人,哪裡還能繃得住什麼分寸?

自是甩開腮幫子大吃大喝!過了一時,竟一頭撲倒在案上,鼾聲震天,就此睡了過去!

太上和太后看著,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太后怕他著涼,忙命人抬了他去偏殿睡,又命看好了爐火、給他蓋好了被子。

這邊曹諭和司徒盛都無奈地笑起來。

再說幾句,看看便是子時。

外頭小內侍一路奔進來,喜氣洋洋地稟報:“麟德殿那邊來說,馬上就要放煙火了。皇后娘娘請太上和太后觀賞呢!”

夜半更深,二聖其實已經倦了,都有些懶得動,便遲疑著彼此對視。

黛玉卻第一個笑吟吟地站了起來:“爆竹聲中一歲除。這個應景兒可不能少。

“我還是頭一回在宮裡過年看煙火,太上、太后,還請指點我一個能看著全景兒的好地方?”

見她這樣有興致,再看探春和鴻昌也是一臉新奇雀躍,二聖又笑著鼓起興來。

“走!我帶你們去!”太后先起了身,扶著程倩和紫鵑的手,往後殿而去。

後殿院中有一處兩層的涼亭。

從二樓往大明宮望去,正好能看見半空中爆開的絢爛煙火。

“喲!這個壽桃是新的,去年沒有!”

“這個孔雀好看!”

“什麼孔雀,那是鳳凰!”

“……百鳥朝鳳!”

說著說著,太上和太后便開始抬槓。

黛玉等人輕輕地笑起來。

“母后快看!這是個猴兒吧?”探春驚喜地挽了太后的胳膊,把她的注意力拽到自己這邊。

太上看了她們一眼,輕輕地往後退了一步。

黛玉幾乎是沒有任何思索,便補上了那個位置,靠著太后的肩膀,嬌滴滴軟綿綿:

“唉,好看是好看,就是遠了些……”

“那怕什麼?”太后忙道,“咱們也拿幾個來,就在這院子裡放便是!”

一迭聲讓人趕緊去尋。

黛玉摟著太后的胳膊,低聲撒嬌:“太后雖不是我娘,卻跟我娘一般疼我……”

另一邊,太上卻帶著曹諭和司徒盛回了正殿。

重新坐好,太上看向曹諭,肅然沉聲:“麟德殿如何了?”

“回太上的話:下午東平郡王進宮時,便已經將北王屍身送去大理寺。

“智通大師檢視之後,重新審了張道士一回,又去了一趟北府,跟北王妃談了談,最後拿到了一份口供。”

曹諭瞬間切換到嚴正模式,一字一句地稟奏。

太上眉心一皺:“口供?誰的口供?北王妃的?”

“不。是北王妃小心儲存了一份忠順王爺在江南連滅三家的目擊口供。”

曹諭壓低了聲音,“賈化賈雨村,正是忠順王爺的幫兇,全程參與,甚至分了許多贓物。

“他回京後便將那些贓物都奉給了北王。

“北王與忠順王爺不合,便趁機迫令他將事情經過都寫了下來。

“口供中列了贓物清單,還有一幅意外逃出生天的某家女兒的畫圖。”

太上壓住心頭的煩躁,狠狠地閉上了眼睛。

這個當口,竟然再生枝節!

“還有嗎?”

“有。智通大師拿著口供,趁熱打鐵便去問了賈雨村的話。

“那賈雨村卻是個慫包。大師不過三言兩語,他便將北王、忠順王、賈王兩家,甚至他所知的邊邊角角的官吏陰私事,都一一交待了個乾淨。”

雖然口中說的是嘲諷之語,曹諭卻始終沒有抬頭看向太上皇的表情。

這賈雨村乃是太上朝的進士,在太上手裡貶官,又在太上手裡起復,甚至險些在太上一朝側身八座、執圭為相!

可大事臨頭,這人卻不過是個軟骨頭,半分干係都不肯承擔!

“這人是王家抬上來跟文臣們打擂臺的。他骨頭的確不硬,卻圓滑得緊。

“王家,北王,甚至四王八公加起來,都缺這樣一個正經進士出身的文臣。”

太上聲音冰冷,洞若觀火,“當初朕同意此人起復,就是看中了他軟骨頭。”

曹諭恍然大悟。

此人手段高明、左右逢源,便能暫時將四王八公和忠順王都糊弄著保持平衡。

也正因為他軟骨頭,所以他並不會徹底倒向這兩邊的任何一邊,而是會在被皇權威懾之時,倒戈一擊,徹底將那兩派都送入地獄!

如許多年,四王八公招攬的文臣如過江之鯽。為什麼太上偏偏挑中了一個賈雨村提拔?

絕不是因為年近耳順、老眼昏花,而是早有謀算、袖手旁觀!

“太上燭照萬里!”曹諭心悅誠服地叩頭下去。

太上皇的臉色緩了一緩,擺了擺手指,低聲道:“接著說。”

曹諭忙長跪坐直,正色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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