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在京中的鋪面眾多,涉及各行各業,如今因年節關鋪上板暫且放假的僅有一小半。對於剩下的來說,年節期間則是旺季中的旺季。

尤其是酒樓。

自從林黛玉搬出榮國府,京中在她名下的三間酒樓便立即改了名字:林記總號,林記吉祥酒樓,林記如意酒樓。

江永今天來巡的,便是林記總號。

一來,他的確是滿肚子邪火不知道該怎麼發,甚至都沒鬧明白自己為什麼生氣。所以一定要找個地方順理成章地大發雷霆一番,甚至還能砸東砸西,才能消了他這鬱悶。

二來,林記總號是林家產業在京中亮明字號的最大的一家店。若是這家店能生意紅火、口碑漂亮,他便能慢慢地把所有林家產業都掛上林記的招牌。這是最要緊的頭一張牌。

第三,酒樓這種地方,只要仔細查,就沒有查不出錯兒來的。他想自己發脾氣,也要防著別人找茬兒,自然酒樓就是他巡查的重點了。

從陶府出來,江永翻身上馬,一路徑直去了位於京城最熱鬧的鼓樓大街上。

人群越來越擁擠,江永翻身下馬,慢慢牽著,一路走過去。在距離林記總號還有數步之遙的地方,他卻發現再也擠不過去了。

……………………(我是黑心的分割線)……………………

林黛玉正在魂不守舍之時,忽然外頭單婆來報:“送了好些年禮來,請姑娘示下怎麼辦。”

“這個時候?年禮?”紫鵑愕然。

林黛玉也皺了皺眉。

尋常誰家的年禮不是年前送?大年初二送年禮,而且還不是還禮,她還是頭一回聽說。

當然,陶監這年禮的確是來的晚。但那是因為他人在宮中,傳話晚、準備晚,自然送得也晚,所以他不在“尋常”一例。

“誰家送來的?”林黛玉問。

“好些家的,是從西府轉過來的。說是年前就送到那邊,賴管家以為是送自家的,就都入了庫。

“今兒有人去府裡拜見老祖宗,一聽姑娘已經搬出來了,便談及年禮之事;說還以為姑娘年幼不懂禮數,原來是錯怪了。

“賴管家這才把禮物趕著都轉送了過來。”單婆撇了撇嘴。

什麼叫以為是送自家的?!年禮上誰不會一份一樣的寫了單子?難道那單子上沒註明哪是常例給賈家的,哪是專門送給林氏姑娘的?

這姓賴的要不就是偷懶沒看禮單,要不就是想偷偷地密下歸了自己!老東西,全府裡最貪的就是他了!怎麼就沒一個主子肯收拾他呢!?

林黛玉聽了,面無表情地擺了擺手:“讓林之孝對了單子暫且收下,謄一份拿進來我看。”

單婆愣了愣,滿心想問,張嘴的同時下意識看了女兒一眼;卻見女兒狠狠地瞪著自己,忙嚥下去疑問低下頭,答應一聲,出去傳話。

“姑娘……這是麻煩要上門了麼?”紫鵑擔心地看著林黛玉。

黛玉緩緩頷首,冷笑一聲:“我在賈府前前後後住了七八年,從沒有一樣東西是旁人沒有、單送到我手裡的。

“如今那起子趨炎附勢的,瞧著世叔這般疼我,陛下還賜了我宅院,這才上門結交。趨利避害麼,這也就罷了。

“可這些人,還怕繞過了賈家,會得罪了他們。索性便把送我的東西跟送賈府的年禮放在一處,送在一家,讓賈家看著辦。這便是要試探賈府跟我,如今究竟關係如何。

“現下好了,全京城都知道賈家把我的年禮都扣下了,被人看了笑話才轉送過來。哼,賴大這回若是不挨幾板子,只怕外祖母的臉都沒地兒擱了!”

紫鵑聽得心驚,咬牙罵道:“大過年的,這樣給人添堵!也不怕自家走夜路掉坑裡!”

林黛玉輕笑:“人家可是真不怕呢!”

紫鵑不信。

可是等到林之孝家的親自擦著汗進來呈上謄抄的禮單時,紫鵑信了。

給黛玉送年禮的共六家:山陰侯岳家、左庶子楊家、定城侯謝家、齊國公陳家、北靜王府水家,和承恩侯萬家!

正好孟姑姑耐不住,又回來等江永的訊息,見狀抽了單子去看,不由擰眉:

“山陰侯想回京,到處找門路,算是病急亂投醫,這也罷了。

“左庶子是東宮官,承恩侯是皇后娘娘的孃家。這二位是來打賈妃的臉的,也能理解。

“可這定城侯、齊國公和北靜王府,不是說是他們榮寧二府的世交麼?這是湊的哪門子的熱鬧?”

林黛玉捏著那一疊單子,一項一項看過去,越看,眉間冰霜越盛,到了最後,深吸一口氣,側頭問孟姑姑:

“姑姑,我若把這些東西都退回去。你會不會被宮裡下旨申斥,說你不教我禮儀規矩?”

孟姑姑看著那六家仔細想了想,搖頭:“這幾家都管不著我的事兒。反而是你。不過,你若各家都寄上一函致歉,把禮數週全上了。那幫人即便再氣惱,明面上也是拿你沒轍的。”

“致歉!?”林黛玉冷笑一聲,伸手把那禮單撂在了炭盆裡,“他們想拿捏我,看我的笑話,卻還要我給他們致歉?這世上的美事兒可沒那麼多!別打量誰是傻子!”

眉眼間厲色大盛,抬頭命林之孝家的:“辛苦你們兩口兒了。

“東西都退回去。

“告訴賴管家,就說我的話:這些人我通不認識,我一個女孩子,怎麼能隨便收陌生人的東西?

“讓他上稟兩府長輩,按規矩處置了那些東西便是。”

林之孝家的聽見這話,放鬆了下來,含笑答應:“這才是正理!我這就帶著東西過去!”

林黛玉淡淡地嗯了一聲,轉頭去跟孟姑姑說話。

紫鵑見林之孝家的大步往外走,忙追了出來,小聲叮囑:“大娘說得和軟些。姑娘雖然做的不錯,卻也不必非得把人都得罪了去!”

林之孝家的皮笑肉不笑:“姑娘就看得我連這都不知道?那我這十幾年的管家豈不是白當了?”揚長而去。

紫鵑咬了咬嘴唇,低頭回房。

林之孝家的走了好一會兒,黛玉的怒氣方才漸平。看看午時,剛要傳飯,忽見小紅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了進來:

“姑娘!出事了!咱們家的酒樓被人砸了,江永也被打了,頭破血流昏迷不醒,剛剛抬進門!”

孟姑姑眉心緊鎖,咕噥了一句:“這才剛初二!還讓不讓人過年了!?”

黛玉的臉色早沉了下來,顯然是惱了:“誰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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