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天下未寧，不許歸京
“爸，你們這是幹什麼？”
當顧豐茗不遠萬里，回到家的時候，卻發現家裡父親正在分發良田給家裡的傭人、佃戶。
這讓顧豐茗有些不理解了，他這些時日都在趕路回家，準備從家鄉做起，以農村包圍城市……
可剛到家，卻發現自家老父親和他想的一樣，正在分發土地，收攏佃戶、傭人，還有一些沒有土地的人。
這……
難道父親早有反心？
“分發土地啊！”顧榮微笑的說道。
“我懂，我懂！”
顧豐茗一下子點頭，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分發土地嘛，收攏民心。
你懂個屁！
顧榮翻了翻白眼。
“你懂個屁，看看我們分發出去多少土地了。”
顧榮隨手將賬簿丟給了顧豐茗，忽然又好奇的看向了顧豐茗：“你不在京都學習，回家幹什麼？莫非是沒考上？”
“沒有，爸，我這不是為了千秋大業，這才回家的麼？”
“千秋大業？勞什子千秋大業？”
顧榮愕然。
“我懂，父親，我都懂！低調，低調！”顧豐茗咧嘴笑道。
“啪！”
顧榮一雞毛撣子打過來。
“懂個屁，趕緊看看，我們還能分出去多少土地？”
“好好，沒問題，爸你放心。”顧豐茗舉起手來。
太完美了，有老爸就是安心啊，原來老爸早就注意到土地問題了。
顧豐茗咧著嘴傻笑了起來，我的夢想是稱帝啊……現在看來，好像距離這個目標又接近了，大虞民不聊生的根源就在土地了。現在有父親的幫助……
顧榮回頭看了一眼自家媳婦：“這丫的去了一趟京都，是不是這裡有點毛病？”
“回頭找個醫師看看！”
“妹，太好了！”
顧豐茗回到了院子，一把拉著顧寧宣，咧嘴大笑。
顧寧宣眉頭皺了皺：“哥，你開心個啥？”
“難道不值得開心嗎？你知道我看到什麼嗎，爸居然在分發土地啊，哈哈哈……”顧豐茗咧嘴大笑。
顧寧宣扶額，我怎麼會有這麼傻的哥，快來人啊，我受不了了，我要報警了！
“小妹，你這是什麼表情？”
“你是得有多憨啊，我的哥！”顧寧宣憤怒的道。
“咋了？”
顧寧宣一把拉著顧豐茗走出了顧家，來到了領取土地的現場，這時候四周不少人正在登記地契。
很快，一個領取了地契的人，撲通一下子跪了下來，朝著京都方向匍匐三叩九拜：“陛下萬歲，吾皇萬歲！”
顧豐茗人一下子傻了，什麼鬼？為什麼他們領取了我家的土地，卻感謝的是那皇帝？
“這是什麼情況？”
“你自己好好看看吧，我走了。”
顧寧宣轉身走了。
顧豐茗在風中一下子凌亂了。
……
梅雨時節，禹城等六都依舊小雨淅淅瀝瀝的。
但是在臨江渠源頭，卻匯聚了成千上萬人，整個禹城的人全部匯聚而來，密密麻麻的站滿了四周所有山頭。
雨化田帶著金吾衛，全部匯聚在此地。
“雨公公，河道已經打通了。”
雨化田點了點頭。
到六都之後，他勘察了地形，藉助了幾條幹涸的河道，雖然導致臨江渠變得曲折了許多，但是開渠速度卻比之前縮短了很多。
而且最重要的是，整個六都內的人口，足足溢位了四十餘萬，這四十餘萬都是富家的佃戶，在洪水淹沒之時，富豪都帶著家產遷走了，這些佃戶也就留了下來，整理造冊之後，即便分出了徵東徭役20萬，也還有一百二十萬。
雨化田也沒有厚此薄彼，將所有佃戶全部編制入戶。
而且周叔衡分天下糧田，以此導致了天下人都多出了許多糧田，整個六都富戶離開之後，也留下了無數良田。當然，富豪也有想回來的，但是回來的富豪，全部被雨化田拒之門外……所有地契也被雨化田全部毀去！
整個六都容納一百二十萬人耕種，其實是綽綽有餘的。
“今，天道國運更新在即，本都督奉陛下令開臨江渠，得諸君相助，於今日貫穿河道，今可上稟天廳，下達黎民，於今日開渠，如此將永遠絕臨江水患。”
“陛下萬歲，都督千歲！”
山呼三次。
“諸君聽令！”
“喏！”眾金吾衛齊齊高呼。
“開渠！”
轟……
四周早已經準備好的金吾衛將無數力量灌注在渠道源頭，隨著所有力量轟開臨江渠源頭，臨江水從豁口處緩緩湧入，逐漸形成滔天之勢。波濤洶湧的臨江也在這瞬間，變得逐漸平息了下來。
“陛下萬歲，都督千歲！”
山海四周，無數人齊齊高呼萬歲。
雨化田臉上帶著一絲欣喜。終於，打通臨江渠了。
“今日，還要勞煩諸君，疏通臨江水道，臨江水道疏通，臨江水患便不復存在，往後諸君儘可於六都耕種。”
“大虞萬歲，陛下萬歲！”
山呼如海嘯，滾滾臨江的轟隆聲都沒淹沒這聲音。
“沒想到，這天下土地的問題，居然一下子迎刃而解了。”林中畲看著雨化田，眯著眼笑道。
“還全賴陛下天恩，以及諸君相助。”雨化田咧嘴笑道。
林中畲搖了搖頭：“我沒這樣的魄力，在京都呆傻了，現在出來，才發現，天下早已經不是我以為的天下了。”
京都是分為內城和外城的，內城看起來風光無限，連個乞兒都沒有，看起來確實是千年古都，繁華無比。
可出了繁華的內城，就是一片淒涼，衣不遮體，食不飽腹的外城。京都外城還好，可是出了京都，那真的是千里無雞鳴，白骨露於野的世界。林中畲從沒走出過京都，他還以為，天下真的繁華呢。
誰能想到，天下是這般模樣。
“我之見識，卻還不如都督……”
林中畲這段時間對雨化田是由衷的佩服，這個初次見血要嘔吐三天的都督，可卻殺的天下諸公人頭滾滾，變相的嚇得諸多貪官汙吏捐糧捐錢。
如今天下，雖然日子過得依舊艱苦，但是卻也讓所有人看到了那一絲希望。
“將軍言重了，先把開渠諸多事宜上報於陛下，並攜諸君歸京，共赴國難。”雨化田一揮衣袖，淡漠的道。
“報！”
“京都來信！”
雨化田攤開看了一下，許久沉默不語。
“說了什麼？”
“陛下說天下不寧不許我等回京！”雨化田將信遞給了林中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