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工匠乃國之瑰寶
“大人，今日光臨寒舍，不知道大人，所為何事？”
這時候旁邊的人出來，低聲問了一句。
秦楓回頭看了一眼跟著自己的人，微笑的道：“你們這主事之人是誰？”
“回貴人，是小人。”
這時候一個老漢走了過來。
秦楓眉頭皺了皺，這竹坊死氣沉沉的，一點生氣都沒有，這不應該啊，這是官家的竹坊，為官家服務的，怎麼會這種模樣。
“這地方怎麼死氣沉沉的，您是？”秦楓好奇的問道。
“回貴人，小人是竹坊坊主莫文軒。”莫文軒低聲回了一句。
秦楓點了點頭，想了想，這紙要產出，還得看這竹坊，更何況這紙的製作並不複雜，只要製作出一個大概，剩下的改良就交給時間就好了。
“莫先生，你能安排人給我砍些樹木來嗎？什麼樹木都可以！”秦楓說道。
“哎喲，貴人，這怕是不行。”莫文軒臉上帶著一絲為難。
“哦，為何？”
秦楓看了一眼身旁的魏忠賢，魏忠賢立即拿出了一些銀錠。
秦楓看眼前的莫文軒吞了幾次口水，可是還是很快搖了搖頭，拒絕道：“貴人，這不是小的不幫忙，實在是這坊內人員太少，今日的量還沒有辦法完成，一但量沒有完成，上面清點下來，不僅僅小的要遭罪，就是坊內其他匠司也要遭罪，實在沒有太多的人手。”
秦楓看了一眼魏忠賢。
“這是怎麼回事？”
“回貴人，竹坊事關內城貴人竹簡用度，用量很大。近年來隨著不少匠人去世，家族斷了種，也就沒有了後續匠人補充，在加上近年來內城貴人越來越多，竹坊負擔也越來越沉重。”
“斷了種？是因為在這竹坊工作沒時間娶妻生子麼？”
秦楓玩笑的說了一句。
莫文軒詫異的看著秦楓。
為什麼絕種，難道貴人你不知道麼？
秦楓看莫文軒的眼神，那眼神之中透著一絲無奈，也有一種對秦楓無知的鄙視，只是很快低下頭，臉上賠笑了的說道：“貴人，人員我們確實沒有辦法抽調出來，況且砍伐樹木之事，外面隨便個人便能做到，實在犯不著讓竹坊之人。”
“這些錢還不夠各位一日的日俸？”
秦楓好奇的問道。
魏忠賢立即拉著秦楓走到了一旁。
魏忠賢這才明白，秦楓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公子……”
“這些錢，應該早夠日俸了吧？”
聽到了秦楓的話魏忠賢的臉上帶著一絲苦澀的笑容：“公子，竹坊的人員，比徭役的地位還要低下。他們是沒有俸祿的。”
“沒有俸祿？”
秦楓愕然。
“為京都，皇宮內做這麼精緻的竹簡的竹坊，居然連俸祿都沒有？”
“那他們吃飯哪兒吃？”
“吃飯到是有，但都是一些稀粥。這些都是傳承了好幾代先皇時候設定的規矩，所有匠人都沒有收入的。”
“虞皇時候，這些匠人都是免費為大虞做一些活計的，後續就約定成俗了……”
經過魏忠賢所說，秦楓才知道工匠做工屬於義務勞動，沒有任何報酬，只在上工期間領取一定的月糧和直米。部分崗位的匠人屬於輪班，每班雖只服役三個月，然路途遙遠者，往返於途中便花費三、四個月的時間，且盤費一應自己承擔，不僅旅途奔波耗費家資，更耽誤家中正常的生計。工匠因此疲於奔命，苦不堪言。像竹坊的工作，因為需求量太大，所以根本沒有輪班，一但進來就是一輩子的事。
還真是何不食肉糜啊。
秦楓感慨了一下。
魏忠賢接著說道：“匠人在大虞剛建時，地位還算不錯，但是隨著時間的推遲，所有的匠人都將時間耗費在了這坊間，成為了大虞的附屬。徭役等某一項事建設完之後還能回去，而這匠人，世襲罔替，部分匠人一入坊內，就是一輩子……”
“有的匠人受夠了這種生活，也就起了不娶妻的念頭，所以……”
“哦……”
“原來是這樣！”
秦楓點了點頭。
“現在大虞為國都奉獻的匠人還有多少人？”
“大約十餘萬。”
魏忠賢低聲說道。
“還真是不少啊……”
“現在逐年下降……”
秦楓點了點頭。
“十餘萬人……”
“不是小數目啊。”
“貴人，如果沒什麼事的話，老奴就去幹活去了？”
“停下吧！”
秦楓撕下臉上的面罩。
“陛，陛……陛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莫文軒一下子撲通跪了下來，惶恐不已。
秦楓的面容，早在身高千丈的時候，已經印刻在了所有人的骨子裡了，只是匠人嘛，總覺得世界和他們無關，所以也沒有人去關注這些。
秦楓看向了莫文軒：“讓所有人停下，過來。”
“喏！”
莫文軒心底微微顫抖。
陛下明辨是非，通曉事理，所有人都說陛下會是千古名君，只是……有的約定成俗的規定，想要打破，這需要莫大的魄力。
其實陛下也好，貴人也罷……
都是一個模樣而已。
一切都不會改變……
而且拿什麼改變，大虞，哪有什麼錢糧去改變？
很快，所有匠人都集合在了一起。
秦楓看了一眼魏忠賢：“魏忠賢，你的俸祿是多少？”
“回陛下，奴家不用供養家裡，故而俸祿低下……”
秦楓愣了愣，這才想起來，宮裡太監因為不用奉養家裡，所以俸祿反而是整個大虞最低。
“工匠每人一百兩白銀，月俸。”
莫文軒聽到了秦楓的話，神色愣了一下：“陛下……這，怕不合時宜？”
“什麼不合時宜？”
“一百兩，只是大眾工匠月俸。往後做個等級頒佈全國，全國通用，學徒五十兩，一級工匠一百兩，二級工匠兩百兩，三級繼續翻倍，至五級封頂。五級之上，若做出突出貢獻的，待評級之後可獲國匠之稱，有直入宮覲見之能。”
秦楓大致算了一下，現在大虞的體量雖然大，但是畢竟是封建時代，按照現在的購買力，一兩白銀大概相當於兩百塊錢，一百兩也就是兩萬左右。
所以秦楓開這工資，實在不算高。
“陛下……”
“陛下……”
魏忠賢著急了，他匆忙的拉著秦楓。
“怎麼了？”
“沒有和群臣商議，貿然開金口怕……”
“工匠是什麼？”
秦楓看向了魏忠賢。
“工匠是國之瑰寶，你懂麼？”
“若沒有一群工匠在我大虞背後默默支撐著我大虞，我大虞安有今日？朕曾說過：為眾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凍斃於風雪。為自由開道者，不可令其困厄於荊棘。我大虞十餘萬工匠，連溫飽都無法保證，如何讓我大虞輝煌？”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莫文軒一下子跪地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