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為什麼要犧牲我自己，去成全天下人
天闕宗
舒黎鴛歷經跋涉，終於在日漸黃昏時趕到宗門前。
我舒黎鴛終於自由了，舒黎鴛閉上了雙目，呼吸著這從小長大的地方的氣息，整個人融入到了夕陽西下的美景之中。
“菲兒！”天闕宗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清，見到宗門出現一個弟子，舒黎鴛急忙叫道。
作為大虞國宗，天闕宗享有無上的地位，在之前天闕宗亦廣收門徒，天闕宗亦榮耀四方。但是自從帝都改制，需要所有修行者入帝都修行，行軍管制以備戰四方來敵之後，天闕宗便再未廣收門徒。
只是偶爾有弟子出山歷練，遇上資質不錯的弟子之後方才帶入山裡修煉。
宗門雖然看似冷清了許多，但是天闕宗實力卻反而提升很快，高階戰力不凡。
至今天闕宗有十二九品弟子，再加上宗主武王，在周邊部落，乃至於一些小王朝也一樣拿得出手。
“聖……天闕宗弟子寧菲兒見過皇后娘娘！”
“我已經不是皇后啦！”舒黎鴛聲如黃鶯，充滿著歡樂。
“娘娘惹得陛下不高興了嗎？”
“你怎麼這麼說，他放我出宮啦，他說各有各的路，各走各的路，我就出宮回山啦。”
“娘娘還是見見師父的好。”寧菲兒眉頭皺了皺，低聲說道。
“上來吧！”
天闕宗上，一聲滄桑的聲音傳來。
舒黎鴛眉頭皺了皺，師父的聲音依舊充滿著慈祥和威嚴，只是這話中，似乎還充滿著責備的語氣。
舒黎鴛彷彿一個做錯了的小女孩，她快步上前，很快進入宗門大殿內。
“聖……參見皇后娘娘！”
四周無數人看到舒黎鴛，紛紛下跪。
舒黎鴛沒有時間管眾人怎麼想，迅速進入了宮殿內。
“見過娘娘！”
大殿內，天闕宗大師兄籬落看著舒黎鴛，低頭行禮。
“師兄……”舒黎鴛喊了一聲。
“娘娘，你我雖曾為師兄妹，但是至今您貴為一國之後，還請直呼籬落之名。”
舒黎鴛有些驚愕的往後退了一步。
疏遠……
所有人都在若有若無的疏遠自己。
舒黎鴛看向上首的師父。
“天闕宗宗主沐辰風見過皇后娘娘！”
舒黎鴛急忙道：“師父，我已經不再是皇后了，他放我出來了。”
“陛下可曾廢后？”
舒黎鴛搖頭。
“那你便依舊是大虞皇后！”
舒黎鴛張了張嘴，沉默不語。
“娘娘，隨我來。”沐辰風道。
到了後堂，沐辰風看著眼前的舒黎鴛，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宮內的事情，我也有所耳聞，那陛下雖然對朝內諸事皆不在行，但是對你卻是愛到了極致。若你只甘願做一個普通人，你該好好珍惜他的。”
舒黎鴛搖頭：“但是和那皇帝，又怎麼去做一個普通人？”
“是啊，身為大虞皇后，坐擁大虞天下九州的大虞國母，又怎麼去做一個普通人呢？”
舒黎鴛沉默。
“陛下若是下令廢你武學，你會如何應對？深宮內的爾虞我詐，若是你被廢除武學，你又該如何面對？若陛下真想得到你，那些陰謀詭計，隨便一樣，都足以讓你俯首稱臣，你又如何面對？這些，你想過沒有？”
“陛下雖然諸事廢弛，但是卻是真君子，娶你三載，未動你分毫。但是，國不可一日無君，亦不可一日無後。”
“他後宮那麼多，他不去選擇其他人，為何還來選擇我。”
“你終究還是不懂。”
“你知道，我大虞是怎麼來的麼？”
舒黎鴛搖了搖頭，大虞的故事記錄有許多，又不盡相同，誰也不知道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最古老的記事已不太清楚，但是在千年前，大虞，只是一個弱小的部落。人口不過百萬，部落無有強者，九品已是最強者。”
那時候，一個暴風雨，一場瘟疫，一場山火就足以摧毀人族。若是遇上部落廝殺，一旦九品強者隕落，部落就不得不遁入深山，深入老林，極致處分散部落人口，四散而逃，以求生機。人肉，對於很多種族來說都是美味，至今異族王朝尚圈養有我人族同袍，這是一個吃人的世界。
我大虞先祖虞皇，靠偷、騙、搶，用盡手段，費盡心思，窮極一切手段，方才攜我人族衝上王朝，虞皇也藉此踏入武王。人族立王朝，虞皇入武王時，天下諸王朝強者紛紛下場，以圖撕碎這個新鮮的王朝。虞皇攜人族諸先祖，力戰諸王朝，血染大地，撕碎了諸王朝一次又一次的進攻。
虞皇入武王時尚且年幼，武王壽數五百，但是虞皇死時，僅只有六十歲。虞皇死前，以身為餌，殺數十武王，方才奠定我大虞王朝之基。
“後代虞皇代代相傳，可惜都沒有一個好的老師，不知天下事，不知道如何治理國家。我大虞曾有五萬多國運，可是至今國內卻越發風雨飄搖，動輒有傾覆之危。甚至，整個大虞，還有可能成為千年前一般模樣，在強族下東躲西藏，為人魚肉。國家一旦崩滅，吸血的王朝會如同千年前的王朝一樣，他們會將人族徹底打入谷底，再無崛起之可能。能改變這一切的，除了君王臣子，便只剩下陛下的枕邊人了。”
“你自幼憂患天下，而且數次歷練，對天下人，天下事，多有見解。至少比那深宮中的皇帝見解獨到，他做錯的，只有你能改正，若是他真的做不成一個好皇帝，你還可以把你知道的一切，告訴你和他的孩子……”
“這便是一國之母的能力，他對你愛到了極致，這便是你的優勢。”
“可是，我為什麼要犧牲我自己，去成全天下人？”舒黎鴛抬頭問道。
沐辰風嘆了一口氣，背過身去：“娘娘請回吧，天闕宗，不是娘娘的家。”
舒黎鴛心底一顫，決然轉身。
殘陽如血，在落幕前，總是散發出無窮的魅力。可，這也是夜暮將至之前的最後一場洗禮。
“師妹！”
舒黎鴛的身影剛到山下，就聽到籬落追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