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的宿舍倉庫內,青年口鼻中泛著濃烈的喘息之聲,汗水從鬢角滑落,顯得非常緊張。

站在牆壁後面,青年右手持槍,左手使勁兒在褲子上蹭了蹭汗水。

“能不能聊啊?非得要進去啊?”費光頭還在外面喊著,做著思想工作。

樓梯間附近,安保部的人衝著費光頭問:“大哥,不然衝進去算了,跟他費什麼話啊?”

“你這人腦袋就跟讓驢踢了似的。”費光頭撇嘴罵道:“那小子手裡有槍,而且不知道是幹啥的,咱們冒蒙衝進去,他要打死一個,或是打傷兩個,你犯得上嗎?他都跑不了了,你跟他較什麼勁?等專業的人來處理不好嗎?”

蘇天御非常贊同老費的反應:“對,他跑不了的,等著就行了。”

二人正在說話間,走廊裡側突然泛起了輕微的腳步聲。

“別,別動!”蘇天御擺手示意大家噤聲,想聽聽裡面的情況。

“啊!!!”

就在這時,房間內突然傳來了一聲絕望的吼聲,那名青年突然出現,雙手舉著一把實木椅子擋在腦袋上,瘋了一樣地跑向了樓梯口。

“臥槽!”

“別動!”費光頭舉槍吼了一聲。

“啊!!”

青年雙眼通紅,臉色蒼白,直愣愣地奔著蘇天御的方向衝來。

房間距離樓梯口,也就是十幾步遠的距離,那成人全力衝刺,還不是眨眼間就能碰面?

蘇天御一看對方衝過來,二話沒說,直接扣動了扳機:“砰砰!”

連續開兩槍,一槍打在了對方舉著的椅子上,一槍打中了他的兄弟,但卻沒有飆血。

“他還有防彈衣。”費光頭吼了一聲。

“不對,散開,散開!”蘇天御立馬後退喊了一聲。

“去尼瑪的,一起死!”

青年掄著雙臂,將椅子甩飛,砸在了樓梯口兩人的腦袋上,隨即自己只向蘇天御這邊衝來。

雙方此刻距離不超過五米。

蘇天御見對方跑動的姿勢異常,反應極快地向後一仰,抬臂對著他的腦袋就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

三聲槍響,匪徒被爆頭。

“咕咚!”

蘇天御倒在地上,狼狽不堪地滾了一圈。

“轟隆!”

劇烈的爆炸聲在走廊內響徹,樓梯口的兄弟只看見一團橘色的火光乍現,隨即就感受到血肉碎末,迸濺到了自己的身上。

蘇天御雙手抱著腦袋,在地上滾了兩圈後停滯,雙耳嗡鳴,大腿傳來火辣辣的痛感。

“沒事兒吧?!”

“你們沒事兒吧?”

“他是不是死了?!”

“……!”

樓梯口處傳來了眾兄弟的詢問之聲。

費光頭坐在了樓梯臺階上,右手捂著腹部罵道:“他死了!都幾把滾犢子,你們快把我踩死了!”

走廊內,蘇天御甩了甩腦袋,回頭看向了爆Z地點,見到那名青年右臂被完全炸開,腦袋中彈,有半側的身子全是雪洞,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蘇天御看著他的屍體,滿地的鮮血,和一些水泥灰塵,不自覺地嚥了口唾沫。

狗六子是上過獨立戰場的人啊,在部隊的時候,更是不知道進行過多少次爆破投擲練習,所以他是屬於那種心理素質非常強悍的人,但此刻卻真的有點要嚇尿了。

這個人衝出來之後,明顯是抱著必死的心態,想拉一個人跟他一塊走,而選擇的物件就是蘇天御。

從爆炸破壞力和屍體損害程度來看,不難猜出這是手蕾的威力。

但是!

如果!

這個人拿的不是手蕾,而是纏著炸耀來的,那就以剛才的距離來說,蘇天御肯定是跑不掉的,極大可能會涼,要麼就是重傷殘疾。

好好的在大本營內洗著澡,情緒剛放鬆下來,就出了這檔子事,這誰能不怕啊?誰能不哆嗦啊?這已經遠超於心理素質可以承受的範圍了。

蘇天御眨著眼睛,緩了兩三秒後,才扶著牆面起身。此刻他腰間的浴巾已經掉了,完全暴露出夠當0的身材。

“費哥,費哥你沒事兒吧?!”

“……別動,別動,彈片打到我腹部了。”費光頭擺手示意大家別扶他,他想自己站起來。

蘇天御衝過去,心有餘悸地問道:“你……你沒問題吧?!”

費光頭臉色煞白,疼得汗水直流:“媽了個B,這幾天我太倒黴了!莫名其妙被打一頓,剛回來……又差點沒被炸死……我得找個師傅給我去去晦氣了。”

“能起來嗎?”

“能能!”老費扶著牆壁站起,稍微鬆了一下右手,露出了腹部嘩嘩流血的傷口:“我摳了一下,不太深,快快,送我去醫院!”

老費是個很惜命的人,所以不停地催促著眾人。

“去房間裡給我衣服拿出來。”蘇天御喊了一聲。

老費邁步一邊往下走,一邊也很後怕地嘀咕道:“這特麼要不就是精神病亡命徒,要麼就是癌症戰士,正常人絕對不會是這個反應的……。”

……

老三角,桂家。

桂老爺子坐在沙發上,輕聲衝著兒子問道:“怎麼樣,順利嗎?”

“沒什麼不順利的,咱們按照籌措款項捐助就行了。”桂孟軍點了根菸:“每年都來一回,咱都習慣了。”

桂老爺子點了點頭,插手又問:“聽到什麼風聲了嗎?”

“唉!”桂孟軍長嘆一聲:“浦總督……可能時日不多了。”

“有訊息?”

“嗯,前天又進手術室了,出來之後就一直昏迷,沒意識。”桂孟軍低聲說道:“好點預估,能有三五個月,壞一點的話,隨時可能會……會走。”

桂孟軍口中的浦總督,正是老三角地區的實際領導人,他今年已經七十大幾了,身患重病,非常接近死亡。

桂老爺子聽完長嘆:“一代人傑啊!”

“生老病死,不可避免。”桂孟軍輕聲回道。

桂老爺子緩緩起身:“你不懂,我們這代人對他的情感。唉,沒有他,何來今日的老三角啊!”

桂孟軍緩緩點頭。

桂老爺子在屋內走了兩步,突然扭頭說道:“你和茗茗的婚事什麼時候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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