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多鐘,一臺汽車急匆匆地停在了警務署醫院門口,蘇天御推門衝了下來,帶著侯國玉等人走進了大廳。

這個時間,警務署醫院的大廳基本上是沒什麼人的,蘇天御一進來就看見閘南區幾個警員聚在一塊聊天,打著電話。

“王哥呢?”蘇天御衝過去問道。

“哦,蘇隊啊,王哥在裡面呢!”一名熟悉的警員立馬招呼道:“走,我帶你們進去。”

“好!”

一行人快步上了樓梯,來到三樓的急救室門口,找到了王道林。

室內,王道林伸出手掌說道:“那就麻煩了!”

“不客氣。”一名醫生與王道林握了握手:“人先放在這吧,最晚明天下午,我給你出結果。”

“好。”王道林應了一聲,轉身走出了室內,抬頭看見蘇天御嘆息道:“唉,這覺還沒等睡倆小時,就又出事了。”

蘇天御扭頭掃了一眼四周,拉著王道林走進了樓梯間:“什麼情況?”

“人帶回來,我就把他單獨關押了。”王道林表情有些崩潰地叉腰說道:“這王八蛋是個老油條,進門就給我演,又說自己肚子疼,又說胸口悶的,我還叫人給他看了一下,但當時說沒啥事。”

“啊,然後呢?”

“然後我就問他能不能聊,他跟我玩滾刀那一套,我想著那就先押一下吧,斷了他的念想。”王道林皺眉敘述道:“誰成想我剛睡著,隊裡的警員就告訴我,他快不行了。我們下樓剛準備送醫院,這逼就嚥氣了。”

蘇天御沉默了數秒:“醫院怎麼說?”

“初步判斷是心臟驟停,具體情況還不確定。這都三點多了,沒人能做屍檢啊,最快也得明天下午。”王道林看著手錶回道。

“打他了嗎?”蘇天御突然問道。

“打了啊,他一直作妖,拿腦袋撞牆,那下面警員肯定收拾他啊。”王道林如實回道。

“艹,這事兒。”蘇天御心裡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他出事有點麻煩的。”

“他涉嫌犯罪的證據資料,我這都很齊全。”王道林也是個人精,他輕聲解釋道:“我這邊連他在閘南販走私品的案子都做完了,咱抓他是為了查案,不是濫用執法權力。”

蘇天御眨了眨眼睛:“一個周鵬好解決,問題是他身後還站著一批人呢!你想啊,碼工協會那邊的人,都清楚我們抓他回來的目的,現在人在警務司昇天了,對面會怎麼想?”

王道林沉默。

“周鵬不同意支援魏哥,然後就被抓了,人帶回來,沒超過二十四小時就死了。”蘇天御考慮得很多:“這會給碼工協會其他人一種,我們在殺雞儆猴的感覺,他們會被迫抱團的。”

“你說得有道理……!”

“他死很大可能不是意外。”蘇天御打斷著說道:“王哥,你把從飯店到警務司,所有跟他接觸過的警員全部控制起來,我懷疑很大可能是內部人搞鬼!”

“這我已經做了,跟周鵬接觸過的警員都沒走,手機也被我收上來了。”王道林立即回道:“就連那個給他看過病的大夫,現在都在單位呢……但我覺得,這事不像是在司裡乾的。”

“怎麼說?!”蘇天御問。

“周鵬這麼重要,我能找兩個小蝦米看著他嗎?”王道林立即回道:“昨天跟我一塊辦這事的,全是我身邊的兄弟,他們……應該不會暗中搞事。至於那個大夫,給周鵬檢查完就回去睡覺了,人都沒離開過。你說要是他乾的,他能不跑嗎?明天檢查結果一出來,那不啥都漏了?”

說到這裡,二人瞬間沉默。

三秒後,蘇天御猛然抬頭看向了王道林,而後者也在盯著他。

“飯店!”

二人幾乎異口同聲地說道。

“有可能,”王道林立即補充道:“我現在就帶人過去!”

“服務員,廚子!”蘇天御喊了一聲,邁步跟了過去。

……

龍城市區,某別墅的臥房內。

五十多歲的於正穿著真絲睡衣,坐在鬆軟的床邊,伸手拽開了抽屜。

床下,一名二十多歲的白嫩姑娘,正在幫於老洗著乾癟泛黃的腳丫子。

“今天看你心情不太好呀!”姑娘問。

於正掃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只從抽屜裡拿出了四個小盒子。

姑娘噘著嘴,低頭繼續給他洗著腳。

於正從第一個小盒子裡,拿出了三個藥片,輕輕放在嘴裡咀嚼,看著非常斯文。

“洗好了。”姑娘拍了拍於正的小腿。

“水。”於正惜字如金。

姑娘穿著肚兜轉身離去,過了一會倒了杯溫水走了回來,放在床頭櫃上後,自己仰面躺在了床上,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我等你。”

於正從第二個小盒子裡,拿出了兩片白色的藥丸,就著水喝了進去。

一片,兩片,六七八九片……

於正坐在床邊足足捅咕了二十多分鐘,吃了起碼十粒以上的藥,這才看著精神抖擻了不少。

於正轉過身,禮貌的邀請道:“那就……開始吧!”

“好。”姑娘打了個哈欠。

“滴玲玲!”

就在這時,一陣電話鈴聲響起。

於正不厭其煩地看向了床頭櫃,眉頭緊鎖地又下了床,拿起手機按了接聽鍵:“喂?”

“……!”對面沒有回應。

“喂,誰啊?”

“嘟嘟!”電話被結束通話。

“真踏馬有病!”於正看著手機螢幕罵了一句,剛想轉身幹正事,又聽到了簡訊的提示音。

開啟一看,是一張周鵬死亡後被推進醫院的照片,下面還有文字。

他死了,下一個就是你!

於正看著照片,身上瞬間流出了白毛汗。

人死了?!

於正腦瓜子嗡嗡直響,坐在原位緩了半天后,才立馬起身喊道:“快,給我拿衣服!”

“幹嘛啊?”

“我出一趟。”

“……哦!”姑娘逃過一劫,立馬下去就給於正拿衣服。

五分鐘後,於正褲滿頭是汗地下了樓,畢竟吃藥了,於正多少有點心慌和難受,但此刻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

與此同時。

坐在家裡的顧佰順,也接到了一條簡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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