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伯在一旁親眼目睹,更是體會極深,但是現在,大商和大文兩國的文道爭鋒鬧得沸沸揚揚,但是少爺這邊始終是風平浪靜,他的名字始終沒有出現在群英殿的名單上,這並不是什麼偶然,只能說明一點,那就是老爺並不想少爺出現在群英殿上。

江伯雖然是陳家的老僕人,但在這件事情上,老爺顯然心意已決,江伯也同樣無能為力。

陳少君也只能深深一嘆,而身後書房中也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氣氛越來越緊張,關注這場文道盛事的人也越來越多,王侯將相,大商貴族,就連大商人皇都在關注著這件事情。

而與此同時,皇宮西北,聖廟之中,幾道身影負手而立,遠遠眺望著皇宮的方向,順著幾人的目光望去,那視線的盡頭,赫然正是皇宮中的群英殿。

“儒首大人,明天就是群英殿的文道爭鋒了。”

突然,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打破了這種寂靜。

“名單都已經擬定了嗎?”

前方,為首的那名長者開口道。

“都已經擬定了,明天他們就會全部出現在群英殿上,與那廖博雅一爭高下。”

身後那名大宗師回道。

“列席的名單還是沒有變嗎?”

前方的儒首頭也沒回道。

“沒有,依然是大人之前過問過的那份。”

身後,另外一名大宗師道。

前方,儒首大人微微皺起眉頭,沉吟不語。

大商朝和大文國兩大帝國之間的文道爭鋒,身為儒首,他又怎麼可能不關注,事實上整個聖廟對這件事情的關注度史無前例。

“儒首大人,您覺得這一次的文道爭鋒,我們大商朝能夠勝出嗎?”

最先開口的那名大宗師開口道,神情顯得有些擔憂。

這次的文道爭鋒,聖廟以及朝廷方面已經竭盡所能,挑選出了各大學派最傑出的弟子,但是即便如此,眾人心中依舊有些不安。

這件事情的影響力太大,已經遠遠超出了學術交流的範圍,整個人間界,幾乎所有帝國都在關注這件事情,而人皇那邊也好幾次問起這件事情。

總而言之,大商朝輸不起。

“難啊。”

儒首大人負手而立,只說了兩個字,但就是這兩個字,頓時讓在場所有的大宗師心中都揪了起來。

在場所有人,儒首大人的造詣是最高的,最重要的是,儒首大人精擅先天數術,已經達到了一葉落而知秋意的地方,連儒首大人都不太看好這次的文道爭鋒,那——

眾人沒有再想下去。

“我大商朝這麼多的年輕弟子,這麼多的人中龍鳳,難道都比不過區區一個廖博雅?”

眾人心中五味陳雜,雖然心中已經有所預料,但從儒首大人這裡得到這樣的答覆,眾人心中依舊倍感複雜。

“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

一名大宗師喃喃自語。

若是其他也就罷了,在場這麼多大商朝的大宗師,還真未必怕。但偏偏這是一場兩國年輕人之間的較量,比拼的是兩國的文道底蘊,就算他們的文道造詣再高,也是不可能下場的。

“儒首,諸位大人,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個聲音響起,陡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那個廖博雅雖然天賦出眾,但我們大商朝未必沒有可以擊敗他的人。”

此言一出,眾人神色皆動,齊齊看了過來,露出了關切的神色。

“陳兄,你的意思是?”

“諸位,你們還記得不久之前城西方向那道沖天而起的驚人文氣嗎?”

那名陳姓大宗師提醒道。

唰,此言一出,眾人皆是身軀微顫,更有幾名大宗師眼中迸射出奪目的光芒。

那可是一道鴻儒境的精氣,眾人怎麼可能忘記,不過精氣的主人到現在為止還身份存疑,除了儒首大人之外,根本沒有人知道當時的那道精氣到底是誰?

更加要命的是,不知道為什麼,儒首大人雖然用先天數術推算出來,但卻一直閉口如瓶,就算對身邊的幾個大宗師也是隻字不提。

沒有人知道儒首大人為什麼這麼保密,但是顯然儒首有著自己的考慮。

“我雖然不知道那孩子的身份,但他應該是我們大商朝計程車子,這一點不會有錯吧,不過我看了一遍群英殿的名單,所有的名字,我和諸位都耳熟能詳,至於那孩子可並不在名單之上。”

那名陳姓大宗師道。

話聲一落,聖廟中其他諸位大宗師,齊齊扭頭望向了前方的儒首。

“雖然我也不能確定那孩子就一定能夠勝出,但如果能讓他參加群英殿的文道爭鋒的話,我們大商文道一脈的勝算顯然要增加不少。”

那名陳姓大宗師接著道。

幾日前的那道文氣,給他們所有人都留下了極深的印象,但顯然這件事情還需要儒首大人做決定。

“不用說了,那孩子的身份我已經知曉。”

儒首淡淡道,似乎已經知道眾人在想什麼:

“不過我不將他的名字加入到群英殿的名單之中,自有我的考慮,有些事情現在還不到時機,強求無意。而且現在如果把他強行加入進來,只怕剛而易折,與他的成長無益。”

“啊!”

眾人面面相覷,都說不出話來。

沒有人懷疑儒首大人的話,可是現在都還不讓那孩子加入進來,又有誰能夠制衡的了那個廖博雅,難道坐視整個大商朝的儒道一脈折戟沉沙嗎?

而前方,一身青衣的儒首長嘆一聲。

事情的輕重緩急他又豈會不明白,但是這件事情……至少得他同意吧。

而且有一件事情他並沒有說,那次天機推演,他還推算出了另外一些東西。

那孩子的命脈之中,危機暗浮,而且是那種難以想象的危險,過於高調,是禍非福,只怕會令那孩子半途夭折,涉及到聖人篇章,以及文道一脈,更久遠更重要的那些隱秘,他也不得不慎重,眼下也是萬般無奈的下策。

且不說聖廟那邊儒首等人的反應,與此同時,戶部衙門。

儘管是白晝,但戶部衙門內卻同時點著幾十盞燈火,將這裡照的一片通透,而燈火之中,可以看到戶部衙門內堆積如山的奏摺。

朝廷六部之中,戶部涉及到的公文最多,最繁瑣,然而關係到百姓民生,事無鉅細,皆為首要,戶部上上下下所有官吏無人敢大意。

青天白日,也同時亮著幾十盞燈火,就是為了明察秋毫,不出現任何的紕漏。

只是此時此刻,戶部衙門內,幾名文道官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無心批改公文,片刻之後,幾人的目光紛紛落到了戶部衙門上方,那道正襟危坐,如同山巒般的身影。

“怎麼了?”

陳宗羲洪亮的聲音在大堂內響起:

“你們二人這是在做什麼,為何心神不屬,難道忘了戶部的規矩嗎——戶部政務,不可分心!”

朝廷的宴會結束,已經用不著他去接待大文國的使者,陳宗羲終於難得的迎來了一段空閒的時間,可以安心批改戶部累積如山的公文。

“陳兄,你真能靜得下心嗎?”

“孔聖誕辰將至,明天就是群英殿文道爭鋒的時候,整個朝廷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在關注這件事情,也只有你能這麼安安心心,不動如山的批改公文,你真的一點都不在意嗎?”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終於忍不住道。

陳宗羲為人剛正不阿,用他的話叫正道直行,但在其他人眼中,卻是不近人情,而且子莒學派樹敵極多,七大流派內不待見陳宗羲的大有人在。

但這並不意味著陳宗羲在朝野內外就沒有朋友,沒有知己了。

文道修為達到一定程度,其實並不太在意學派之別,更不用說兩人認識陳宗羲已有幾十年的時間,當年還未中舉之時,就在京師相識,以同窗相稱。

如今進了戶部,既是同僚,也是朋友。

聽到兩人的話,陳宗羲原本揮動的筆桿驟然一頓,整個人定在那裡,微微皺了眉頭。

“你們想說什麼?”

陳宗羲將手中的毛筆放回筆架,終於扭頭望向了兩人。

兩人沉吟片刻,齊齊走了過去。

“宗羲,你聽說了嗎,就在今日,那個大文國的年輕人廖博雅主動找上了孫氏之儒的弟子張旭,最後的結果你應該已經猜到,張旭輸了,而且輸的徹底,整個人失魂落魄,宛如大病一場。”

“張旭的才華你應該也知道,曾經我們還將他的文章遞給你看過,你還讚歎他有詩才,孫氏學派那邊對他也極為重視,幾位孫氏學派的大宗師很久以前就說過,他未來能夠成就宗師之才。”

“這樣的人才竟然都輸給了那個廖博雅,實在是令人憂心啊!”

兩人的擔憂溢於言表。

“這件事情我早已知曉,但這已經超出了你我的能力範疇,也是無可奈何之事,不管再怎麼憂心,你我也一樣無能為力。”

陳宗羲平靜道。

這是年輕一輩的較量,任何宗師,大宗師都是無法介入其中的,即便是他也一樣。

“陳兄——”

兩人慾言又止。

“你們到底想說什麼?”

陳宗羲抬起頭來,望著兩人,眉頭皺的更深了。

和兩人認識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他們這麼吞吞吐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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