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子200克,乾薑25克,炙甘草60克.......方樂也沒有猶豫,走到邊上開始寫藥方。

孫清平湊在邊上看著,鄭高峰也小心翼翼的湊了過去,探頭看去。

看到方樂寫的方劑,鄭高峰就覺的眼暈。

又是大劑量的附子,200克?要不是方樂已經用過這麼大劑量的附子,要不是孫清平就在邊上,鄭高峰這會兒都要質疑了。

真以為這玩意是人參呢,想怎麼吃就怎麼吃?不對,好像人參也不能想怎麼吃就怎麼吃。

“去準備一下,加開水,急火煮沸一個鐘後就可以開始喂服,邊煎邊喂,患者能喝多少是多少,不用間隔,連服三劑......”方樂寫好藥方,然後遞給邊上的孫清平。

孫清平拿在手中,仔細的看了一番,簽過字然後遞給鄭高峰。

這麼大劑量的附子,必須要有科主任級別的簽字才能在藥房抓出藥來,韓勝學現在不在,這個責任也就只能鄭高峰擔著了。

不過有著孫清平簽字,鄭高峰的責任已經很小了,孫清平雖然已經不在醫院坐診了,但是這個時候很多老專家都是退而不休,屬於終身教授和終身主任。

鄭高峰簽過字,把方劑交給邊上一位主治醫生前去抓藥,這才以求學的態度問:“孫老,方樂,這個方劑......”“還是讓小樂來說吧.”

孫清平道:“這個破格救心湯本就是小樂創出的成方,在這方面小樂比我更有發言權.”

剛才瞭解過患者的情況,孫清平和方樂兩個人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破格救心湯,只不過在孫清平眼中,這個方劑出自方樂之手,那麼肯定是方樂更為了解一些。

可邊上的溫春霞和張海峰都有點驚訝了。

昨天的時候溫春霞第一時間想到方樂,那是因為對方樂有好感,下意識信任方樂,而且孫清平又湊巧不在。

但是客觀的講,在所有人眼中,自然是孫清平的水平要比方樂的水平高。

無論是年齡還是經驗,而且孫清平還是方樂的師傅。

可現在孫清平卻說方樂對這個方劑比他要精通,要了解。

方樂倒是沒有謙虛,就這個方劑而言,方樂確實要比孫清平更瞭解,雖然這個方劑並非方樂所創,但是方樂在重生前就沒少研究這個方劑。

李老的破格救心湯在杏林界是很有分量的,研究的人很多,而孫清平接觸這個方劑也才多長時間?“這會兒還不是討論的時候,先等患者用藥吧.”

方樂沉吟了一下道:“這個病難關重重,不好治,這會兒先回陽再說,這會兒說也說不太明白.”

鄭高峰:“......”一時間,鄭主任只覺得自己被小瞧了,這意思自己水平不夠?要不要這麼扎心?作為中醫科主任,鄭高峰也是老醫生了,所以很清楚方樂這個話的意思。

病機複雜,沒有到了下一步,講起來比較難,所以等到了下一步,亦或者多走幾步,等明朗一些,講起來別人也容易理解。

鄭主任偶爾帶下級醫生的時候,開始也懶得多說,因為表現出來的東西少,說起來費事。

只是鄭高峰沒想到有朝一日,有人會這麼對他自己說這種話。

雖然這個破格救心湯鄭高峰確實還沒有吃透,這個病鄭高峰確實感覺到棘手。

可要不要這麼毫不留情?“救人要緊,別的以後再說.”

溫春霞插了句嘴,讓鄭高峰也不好再問了。

等了一會兒,就有護士送來熬藥的器具,主治醫生也把藥抓了回來,就在病房,現場煎熬。

大概2000毫升熱水,急火煎熬,一刻鐘之後,就用小碗開始舀出湯藥,開始給患者慢慢喂服......一劑湯藥喂服了一半,就已經到了下午五六點了。

“方樂!”

張曦月出現在了病房門口,手中還提著飯盒。

看著病房裡麵人多,張曦月只是向裡面看了一眼,有點不好意思進來。

“忘了給你說一聲.”

方樂笑著走了出去。

站在溫春霞邊上的任紹軍急忙輕聲給溫春霞說道:“是方樂的愛人,叫張曦月,方樂和孫老從滬上回來,直接就來了醫院,還沒吃飯呢.”

“你怎麼不早說.”

溫春霞急忙也走向門口。

“是曦月吧?”

“這是溫阿姨.”

方樂笑著給張曦月介紹,同時也給溫春霞介紹道:“我媳婦,張曦月.”

“溫阿姨.”

張曦月甜甜的叫了一聲。

“早就聽方樂說起你了,我一直好奇呢,心說是怎麼樣優秀一個女孩子,能讓方樂神魂顛倒.”

溫春霞溫和的說道。

張曦月溫春霞確實是早就知道了,當時她還有心給方樂說媒呢,才知道方樂已經結婚了。

“溫阿姨您可別這麼誇我.”

張曦月笑著道。

畢竟是當了挺長時間的張總了,張曦月現在面對溫春霞也顯得落落大方。

年初張曦月來西京醫院的時候,那可是總躲在方樂身後的。

“比我想象的要更優秀.”

溫春霞笑了笑,然後對方樂道:“你和孫老沒吃飯也不說一聲,這會兒這邊也不需要這麼多人,你們就先吃飯,然後回去休息一會兒吧,有什麼情況,我喊你們.”

“也行.”

方樂點了點頭,然後招呼孫清平一起吃飯。

其實要是別的患者,孫清平和方樂都已經離開了。

這會兒患者就是持續用藥,能喝進去就喝,喝不進去就緩一會兒,幾乎是不間斷,這種情況,這麼多人留在這兒其實也沒多大用。

只是患者是溫春霞的妹妹,張海峰的愛人,哪怕是孫清平,也不好直接就走。

畢竟患者危象還沒有去。

方樂招呼一聲,孫清平這才起身:“曦月這麼一來,我都聞到飯香了.”

說著話,方樂和孫清平就出了病房,到了隔壁沒人的值班室。

張曦月開啟飯盒,把飯菜擺放好。

四個菜,一個湯。

方樂和孫清平吃著飯,也沒人進來打擾,師徒兩人一邊吃一邊說著話。

“不好辦啊.”

孫清平嘆了口氣。

“到了這個地步,我們能做的也就這些了,如果能挽回一絲陽氣,那患者還有生還的可能,如果不能,那也沒辦法了.”

方樂緩緩道。

“哪怕是這一關過了,後面的關卡依舊很多.”

孫清平道。

“是啊.”

方樂點了點頭。

吃過飯,方樂和孫清平又回病房看了一下,患者還依舊在用藥,溫春霞堅決讓方樂和孫清平回去休息,說有情況再通知,方樂和孫清平這才沒有繼續守在病房。

一路勞頓,孫清平也確實累了。

方樂先送孫清平回了住處,然後才和張曦月一塊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方樂就來了病房,患者已經用了一劑藥,正在用第二劑,第二劑已經用了兩個多小時了。

一劑藥附子200克,兩劑就是400克的劑量。

昨天最初開始用藥的時候,患者都是每次喝一小勺,大概七八分鐘喝一次,方樂和孫清平走的時候,患者的喘息稍微能強一些。

今天早上方樂再來,患者第二劑藥已經用了三分之一,鄭高峰給方樂說著情況,昨晚患者一劑藥用完,睡了一個多小時,然後繼續用藥。

方樂一邊聽著,一邊檢查,患者除了喘息好一些,咳嗽也好多了,雙手和胳膊已經回溫,摸上去沒有那麼冰涼了。

方樂正給患者做著檢查,孫清平也到了。

“上肢回溫,說明陽氣恢復,暫時已經脫險了.”

給患者做過檢查,孫清平長舒一口氣。

“多虧了孫老和小方.”

聽著孫清平說已經暫時脫險,溫春霞和張海鵬也都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昨晚上,溫春霞和張海鵬兩個人都是徹夜未眠。

“孫老,方樂,這一劑藥用完,是否還要繼續?”

鄭高峰詢問道。

昨晚孫清平和方樂睡了一夜,鄭高峰則也是一夜未眠,就在病房守著。

一時間鄭高峰都有點覺的自己無能,自己堂堂中醫科主任,竟然還要詢問方樂這位小住院。

想著方樂剛來的時候,他還把方樂當作是了不起的晚輩,好苗子,這才一年不到.....兩個人的位置就易位了?想著肝膽外科肖聰璘的遭遇,鄭高峰倒是不怎麼埋怨程載明瞭。

方樂這要是在中醫科,他這位科主任還有什麼威嚴?還別說,像方樂這種妖孽,還真就適合急診科,也就急診科那種大雜燴科室,科主任可以不要臉。

畢竟科室是大雜燴,科主任哪怕在某個領域不擅長,那也是可以找藉口的嘛。

要不然,為什麼韓勝學現在絲毫沒有羞愧之心,一點也不覺的自己被方樂超過有什麼不好,很嘚瑟,很顯擺。

這要是在專科科室,稍微要點臉的專科科主任可能都受不了。

“患者回陽,說明有了轉機,但是陽氣依舊不固,藥繼續用著,三劑用完再說.”

方樂沉吟了一下道。

“好.”

鄭高峰點了點頭,心中則是五味俱雜。

三劑用完,那可就是600克附子了。

方樂這個方附子的外號,還真是沒取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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