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怎麼來了?”

潘慶國這邊剛剛從復健室出來,回到科室,就看到李正守正在值班室和方樂說著話。

“就興潘主任去我們急診科,我就不能來你們手外科?”

李正守開著玩笑。

“李主任開玩笑了,我們手外科李主任自然是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我歡迎還來不及呢.”

潘慶國笑著應付了一句,然後招呼方樂:“方醫生來的這麼早,我還想著得一會呢.”

手外手術,並不能等候時間過長,因而患者除了急診科中轉之外,患者都是提前聯絡,和其他醫院進行溝通,不能讓患者到了之後乾巴巴的等著。

如果患者超負荷,而醫生又沒有能力完成的話,就要想辦法轉診,送去別的醫院。

潘慶國確實很貼心,知道方樂昨晚回去晚,下午又做了三臺手術,所以聯絡的第一位患者差不多九點左右才能到,這會兒才剛好八點過一點。

不在自家醫院,出門在外,更大程度上肯定要自由一些,不需要點卯,不需要寫病歷,甚至不需要處理術後,只需要做手術就可。

這也是後幾年很多外科醫生喜歡飛刀的原因,省事還賺錢。

更有甚者一些外科醫生聯絡到患者,就在自家醫院邊上找一家小醫院,出門右拐就是飛刀,做完手術左拐就回到辦公室了。

“正好沒事.”

方樂笑著道:“我這人其實怕閒著,忙一點挺好的,充實.”

“方醫生不愧是年輕.”

潘慶國笑著道:“不過還是要注意,真要放開了,患者是治不完的,還是要注意身體,像我年輕的時候,也是手術狂魔,現在年齡大了,就有點做不動了.”

李正守在邊上聽著,潘慶國這姿態放的很低呀。

方樂的手外科水平還真的比潘慶國還高?潘慶國沒工夫搭理李正守,熱情的招呼方樂,幾個人先去了復健室轉了一圈,然後又去辦公室喝茶。

一般上手術前,潘慶國都是不怎麼喝茶的,喝多了尿的多,影響手術,可相當方樂半個小時不到就一根手指,好像一臺手術時間也不會過長。

即便如此,潘慶國喝茶的時候都沒敢多喝,他還指望能有機會再次上臺呢,到時候不停的上廁所就不大好了。

患者送來,李正守也跟著進了手術室,站在邊上觀看方樂手術。

急診科主任,大都內外皆通,內科外科都懂一些,一些大醫院的急診科主任外科水平其實並不低,要不然也沒資格擔任急診科主任,來了大陣仗都應付不了。

李正守的外科水平確實不低,急診科的常規手術李正守都能做,而且還配合其他科室參與過心胸外科、肝膽外科等方面的手術,經驗豐富,眼力自然是很了得的。

從方樂開始下刀,到肌腱縫合,一根手指做完,李正守站在原地幾乎一動不動,腿都有點麻了。

這哪兒是比潘慶國強,完全是比潘慶國強的多。

現在李正守倒是有點理解潘慶國為什麼那麼低的姿態了。

以李正守判斷,方樂的這個水平就是比起協和醫院的專家,也不遑多讓。

當然,協和的手外科專家李正守沒見過,不過國內最有名的醫院也就那麼幾家,協和的名氣無疑是相當大的。

昨天是半天,方樂做了三臺肌腱縫合,今天是從九點開始,到下午七點,做了六臺手術,最後一臺手術結束的時候,李希文走路都有點打擺子了。

腿真有點受不了。

“你沒事吧?”

方樂問著李希文:“要不你明天休息?”

“我沒事.”

李希文急忙立正,表示自己很好:“我不用休息.”

“你確定?”

方樂怎麼能看不出李希文的狀態,重生前在江中院,方樂做手術都是兩個小組給他配合的,一班人根本堅持不住。

“我真的不用休息.”

李希文埂著脖子:“我就是有點痔瘡犯了,對痔瘡.”

“我給你開點藥?”

方樂笑著道。

“不用,不用.”

李希文滿頭大汗,竟然忘了,方醫生還懂中醫,治療痔瘡還不是小兒科?就是不知道方醫生精通不精通肛腸科手術,萬一要給自己開刀,那就麻煩了。

“走吧,回去早點休息.”

方樂笑了笑:“明天咱們少做點.”

“啊......謝謝方醫生.”

黃曉龍下意識道謝,他也有點撐不住了。

“走吧.”

方樂笑了笑,一群小兔崽子,還和他玩心眼。

“方醫生,您就不累嗎?”

程雲海奇怪的問。

每天六臺手術,方樂還是主刀,怎麼就不知道累呢,真是鐵打的?“因為我心中有光.”

說著話,方樂已經上了車。

“心中有光?”

李希文急忙爬上車:“方醫生,您的意思是,心中有奔頭,所以不覺的累嗎?”

“不是呀,心中有光,可以變身,你不知道?”

方樂反問。

“變身?”

李希文滿臉懵逼,問黃曉龍:“變身是什麼?”

“不知道.”

黃曉龍搖了搖頭。

.....車子在西京醫院附近停下,黃曉龍三個人下了車,方樂開著車回了小區。

進了小區,車子在單元樓下面的空位上停穩,方樂開啟車門下了車,準備進單元樓。

才剛剛走到單元樓門口,方樂突然有所警覺,下意識一閃,一道亮光從方樂邊上一閃而過,一位蒙著面罩看不清面容的人手持鋼管。

剛才的亮光就是對方揮舞鋼管帶來的。

“嘿,還挺警覺的.”

一擊不中,來人嘿笑一聲,聽著年齡不大。

對方嘿笑的同時,單元樓走廊裡面,外面,也同時走出來一個人,總共三個人,有人手中拿著扳手,有人手中拿著木棍,三個人把方樂夾在了中間。

於此同時單元樓外面距離三個人三米遠的草叢中也走出來一個人,帶著帽子,帽簷呀的很低。

這時候的小區,路燈並不明亮,單元樓附近燈光昏暗,對方在三米遠的地方,帽簷遮掩,方樂同樣看不清楚是誰。

“小子,聽說你是個醫生?”

最先向方樂揮舞鋼管的人沙啞著嗓子道:“手術做的不錯.”

“要看病?”

方樂笑著問。

“看你馬勒戈壁.”

邊上另一位蒙面的就是一聲罵,同時還一腳踹了過來,方樂閃了一下,躲開了,對方也沒有再繼續,三個人依舊虎視眈眈的盯著方樂。

“是醫生,會做手術,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給自己做手術.”

最先出手的再次出聲:“我要是把你的手砸斷,不知道你能不能給自己接上?”

“你把我手砸斷,我肯定沒法給自己接上,但是要是把你手砸斷,我倒是可以接上.”

方樂依舊從容的笑著,心中則有點奇怪,這是誰要收拾自己?八九十年代比較混亂,方樂重生前在網上了解過,打架的、搶劫的,各種都有,大街上、小區、學校,一些人甚至都敢在派出所門口打人,囂張不可一世。

可方樂還是沒想到晚上會有人埋伏自己。

難道是孟浩晨?不應該呀,那小子方樂自問還是看的透的,真要想收拾他,上次在遊戲廳其實是最好的時機,那次人可比這次多多了,當時圍上來的雖然只有那麼幾個人,可整個遊戲廳,孟浩晨認識的人可不少,招呼一聲,十幾個人還是能招呼到的。

那一次都沒有動手,這又是為什麼?“戴帽子的,你的意思?”

方樂向著遠處喊。

那邊戴帽子的應該是主謀,遠遠的站著,不摻和,卻有看戲的意思,這是要親眼看著方樂被打。

一般來說,僱了人,還要親眼看著,多半是為了心中舒服。

“陳繼東?”

方樂猜測道。

“還真是你.”

方樂都笑了。

剛才還有點不確定,他突然喊了一聲,陳繼東雖然沒動,和身體有細微的變化。

“你怎麼知道是我?”

陳繼東摘了帽子,向前走了兩步。

“我來西京市時間不長,人際關係很簡單,僱了人,還要在邊上看著,可見對我恨之入骨呀,我想來想去,除了陳醫生,也沒別人了.”

方樂笑著道。

剛才方樂其實還有點猜測,是不是前身得罪的人,喊陳繼東,就是賭一把,沒想到真是。

這尼瑪,心眼這麼小?“是我又怎麼樣?”

陳繼東摘了帽子,露出了真容,也不藏著掖著了,他這邊三個人,而且都是混混,他就不信方樂跑得掉,這會兒邊上也沒別人,他不會承認的。

“你一個實習生,毛都沒長齊,仗著有點本事,就不把任何人看在眼裡,我給你端茶倒水,拍你馬屁,你連機會都不給我,卻給李希文,憑什麼?”

陳繼東顯得有點瘋狂,聲音也有點聲嘶力竭。

“機會我想給誰就給誰,你管的倒是挺寬.”

方樂都樂了,這孩子心理變態呀。

“不給我也就罷了,為什麼給李希文,憑什麼,為什麼,李希文都沒和你怎麼說過話.”

陳繼東質問道。

“我樂意.”

方樂笑著道:“我又不是你爸,又沒有義務,我讓你給我倒茶了?”

“好,這個時候了還嘴硬.”

陳繼東的臉上越發瘋狂:“打,給我打......你是天才,我只是普通醫生,打斷你的手,我看你還怎麼天才,大不了我賠你呀......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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