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明霞和張曦月正在客廳看著電視,就聽到門口的敲門聲,劉明霞起身過去開門,看到門口的來人,都有些愣住了。

“孫老,您怎麼來了,快請進.”

門口的正是孫清平。

“吃完飯沒事,溜達一下消消食.”

孫清平笑呵呵的進了屋,道:“我聽說方樂又來西京市了?”

“臭小子,來了也不知道過去看看我老人家.”

“方樂正和老程還有星星在書房呢.”

劉明霞急忙給孫清平介紹張曦月:“這是方樂的物件,張曦月,是媳婦媳婦,人家都結婚了.”

“月月,這是孫老.”

“孫老好.”

張曦月急忙站起身和孫清平打招呼。

“方樂都結婚了?”

孫清平有點意外,笑著問:“什麼時候的事?”

“九月份.”

張曦月低聲回答。

“這也沒多久.”

孫清平還下意識的在身上摸了摸:“你看我,都不知道,那小子上次也不說,第一次見面,我都沒帶禮物.”

“您老客氣了.”

張曦月急忙道:“方樂在裡面呢.”

孫清平的客氣,還真讓張曦月有點無法應對:“我幫您去喊.”

“我去吧.”

劉明霞說著其實也沒動,就朝著裡面喊:“老程,方樂,孫老過來了.”

“孫老!”

程載明急忙和程雲星還有方樂從書房出來。

“沒事過來轉轉.”

孫清平笑著回了一句,又對方樂道:“來了也不知道去看看我?”

“這不是還沒來得及嘛,原本打算明天去看您呢.”

方樂急忙賠笑。

這話方樂還真不是敷衍。

和孫清平幾天交流,在人家家裡吃,在人家家裡住,孫清平把方樂引為知己,方樂對孫清平也是很敬佩。

昨天剛來,來的時候已經下午了,也沒陪著張曦月好好逛,所以今天方樂陪著張曦月逛了一天,打算明天吃過早飯,買點東西去探望一下孫清平,這還沒去呢,孫清平就找過來了。

“還算你小子有點良心.”

孫清平笑著道:“你個臭小子,倒是有福氣,找了這麼倩一個女娃子當媳婦,明天帶著月月一塊來.”

“好,一定.”

方樂點著頭。

“孫老,坐吧,坐下說.”

程載明一邊招呼,一邊心中吃驚。

孫清平竟然特意過來找方樂?這待遇,整個秦州省都找不出來幾個吧,也就他父親在的時候,孫清平有時候過來串個門,省-委大院孫清平都不怎麼主動去。

“我就不坐了,過來轉一轉,消消食.”

孫清平笑了笑,也沒打算留。

“孫老,那去書房吧.”

程載明笑著道:“剛才正在和方樂一塊討論患者的病情呢,您老來了,也幫忙指點一下.”

“討論病情?”

孫清平笑道:“這個我可就感興趣了.”

說著話,幾個人又一塊進了書房。

程載明先把王普民的情況說了一下,道:“昨天晚上原本打算讓星星去找您的......”說到這兒,程載明故意停頓了一下,沒有繼續說後來詢問方樂的事情。

“王普民,我好像有點印象,是個不錯的年輕人,沒想出了這個事.”

孫清平道:“不過昨天晚上我還真不在家裡,療養院那邊也出了點事,我昨晚在療養院那邊.”

聽程載明說了王普民的病情,也覺的有點慶幸,按照程載明的說法,患者當時的情況應該是相當棘手了。

“寒溼穢濁之氣侵襲,主要是寒氣.”

孫清平道:“寒氣淤積於內,阻塞經絡,氣血不暢,寒氣凝結,又導致腹瀉嘔吐,四肢不穩,這種情況用藥都難以直達病灶.”

說著孫清平又問:“後來怎麼樣了?”

“原本我打算讓星星去找您的,正好昨晚方樂也在家裡,我就順便問了一下方樂.”

程載明道:“方樂的判斷和您剛才說的一樣,也認為是寒溼穢濁之氣侵襲,寒氣淤積於內,藥物難以直達病灶,所以建議我艾灸關元.”

“藥之不及,針之不到,必須灸之.”

孫清平看了一眼方樂,笑著道:“那幾天我和你交流,就發現你水平很高,卻沒想到在臨床上見識也這麼不俗.”

其實孫清平剛才也隱隱猜出可能是方樂,可真正等程載明說出來,孫清平還是有點吃驚。

見識歸見識,理論歸理論,臨床歸臨床,情況是不一樣的。

三國時期的馬謖,街亭之前,也被諸葛亮引為知己,諸葛亮對馬謖讚譽有加,經常也把馬謖帶在身邊,而馬謖也往往能在關鍵的時候給諸葛亮啟發,可等到獨自領兵的時候卻失了街亭。

歷史上諸如此類的例子並不少見。

孫清平自然是沒有把方樂當成馬謖,可方樂畢竟年輕,或許臨床經驗欠缺。

讓孫清平沒想到的是,方樂在臨床上水平竟然也這麼高,能讓程載明都覺的棘手,這個病症的難度可想而知。

艾灸關元,聽上去很簡單,操作的時候也不難,稍微懂點針灸的醫生都會。

可關鍵時候,能想到這個法子,明白為什麼用這個法子,卻要在瞭解患者病情的基礎上。

辯證準確,才能對症用藥,對症施治。

而中醫,最難的就是辯證。

辯證清楚,有時候法很簡單,看上去極為複雜的病症,有時候一味藥就能解決。

“只是恰逢其會.”

方樂謙虛的道。

“治病救人這種事可沒有恰逢其會一說.”

孫清平卻搖著頭:“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真要一知半解,哪怕看過類似的病案,也不見得有魄力,畢竟治病救人不是兒戲,開不得玩笑,半點馬虎都不能有.”

“孫老高見.”

方樂也不謙虛了,還禁不住給孫清平點了一個贊。

很多老資格,老專家,或者資深醫生,往往面對新人的時候,心態都有些擺不正,往往新人水平高,厲害,最初冒頭,解決一兩位棘手的患者,處理一兩個複雜的病症,不少老資格都會覺的是運氣。

其實越是對自身水平沒自信的老資格,才會覺的什麼運氣呀,巧合呀。

反而是孫清平、程載明這種,真正有水平的老資格醫生專家不會輕易認為某個年輕人是運氣。

一些小病症還好,牽扯到生死,危重病患者,有幾個人有膽子去碰運氣?越是危重患者,醫生越謹慎,一些專家們都互相推脫,真以為年輕人都是二桿子,二愣子,拿患者的生死或者拿自己一輩子的前途去賭未知。

“你個臭小子,倒是不謙虛了.”

孫清平笑著道:“那幾天咱們交流,我就察覺你的基礎很紮實,見識很不一般,很博學,還想著收你當學生呢,現在我倒是有點張不開口了,覺的有點佔便宜.”

方樂那是什麼人,說穿了就是個人精,智商情商雙高的天才,要不然也不能在三十多歲就成為江中院急診科的副主任。

孫清平的話音落下,方樂就急忙端起邊上剛才程載明給孫清平倒的茶水,雙手遞到了孫清平面前,雙膝跪地。

“老師請喝茶.”

方樂的一身醫術,自然是不需要孫清平當老師的,可孫清平這樣的大國手,可不僅僅是醫術厲害,人脈、地位,各方面那都是相當厲害的。

重生過來,方樂既然打算掀起一陣風雲,把國內的醫療水平整體提升上去,打造大國醫療,那麼方樂就必須聚集一批志同道合的朋友,就要借力。

單絲不成線,單木不成林。

縱然方樂有著遠超這個時代幾十年的醫療水平和見識,可有些事也不是一個人能做成的。

有孫清平這麼一位厲害的國手名家,方樂又豈會拒之門外。

邊上的程載明父子瞬間就被方樂的騷操作驚呆了。

竟然還可以這樣嗎?打蛇隨棍上?不由的,程載明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邊上的兒子,心中都有些嘆息。

自己的兒子要是能有方樂一半精明,早就成了孫清平的學生了,相比方樂,程雲星的機會那可就太多了,小時候就認識孫清平。

“哈哈......”孫清平都意外了一下,然後伸手接過方樂遞來的茶水,笑著道:“好,既然如此,那我就佔個便宜.”

方樂之前在孫清平家裡好幾天,兩個人一塊吃,一塊睡,交流探討。

那麼幾天,孫清平對方樂的為人和品性也有所瞭解,要不然也不會引為知己,說方樂是自己的忘年交。

有著之前的瞭解,方樂的騷操作倒也沒有讓孫清平覺的方樂這個人如何,很高興的扶起方樂。

“行,意思到了就好.”

程載明下意識的踢了一腳邊上的兒子。

多好的機會呀,這個時候趕快湊上去,或許孫老一高興也就收了呢。

“爸,您有事?”

程雲星看向程載明,低聲問。

“我......”程載明氣的牙疼。

這個笨小子,自己都這麼明顯了,他竟然還問有什麼事?“方樂恭喜.”

程雲星見到程載明不說話,然後還笑著恭喜方樂。

“也恭喜孫老收的佳徒.”

程載明忍著氣,也笑著恭喜孫清平。

等會兒等孫清平和方樂走了,非要把這小子腿打斷,怎麼就那麼笨呢。

隨了誰了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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