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陽北，超管局小型機場，塔臺排程中心的大樓內。
年僅二十五歲的小胖子邱澤，按照正常的值班流程，剛剛吃完了一碗泡麵，並準備刷一會宅男影片，然後在後半夜一點四十五分，準時去廁所拉個粑粑，順道打一管後，就回到宿舍休息到明天早八點，結束這一天枯燥乏味的工作。
吃最金黃的油炸食品，喝最涼的碳酸飲料，打最狠的飛機，熬最大的夜……沒別的，邱澤的生活就突出倆字——自律。
雷打不動的自律！
值班的中控室內，邱澤一邊刷著永生平臺的影片，一邊手指飛快地噴著主播，生活那叫一個愜意。
“嗡嗡！”
腕錶通訊器突然亮了起來，他定睛一看，竟然是許久未見的小姨打來的。
“撲稜！”
邱澤猛然坐起身，同意了呼叫申請，語氣有些懼怕地說道：“喂，小姨……”
“你今天值班嗎？”秦雪卿的聲音響起。
“我值班啊！我剛做完記錄表，一會換崗後，準備去健個身。小姨啊，我聽你的話了，和劉丫丫去相親了……但我倆真不合適啊！”邱澤語速飛快：“那天去吃日料，她進屋一脫鞋……我把消防面具都戴上了……她也不洗腳啊……！”
“別廢話，找你有事兒！”秦雪卿低頭看了一眼手錶：“你找個安靜點的地方，用冒險家營地賬號跟我通話。就你上回幫我買東西的那個……”
“哦，好！”
幾分鐘後，步行樓梯間內，邱澤用冒險家營地的賬號，向秦雪卿申請了通話：“怎麼了，小姨？”
“跟你打聽個事兒，今天是不是有沉睡者從你們機場走？”秦雪卿黛眉輕皺：“裡面有一個人，叫林野也。”
“有啊，怎麼了？”
“他是幾點飛走的？”秦雪卿立即問道。
“這我不能說啊，小姨。我們是保密單位，都學過……”
“別貧，沒有我，你都進不去這個保密單位。”秦雪卿訓斥道：“我有急事兒！”
邱澤短暫思考了一下：“有一個多小時了，這會飛機應該快到明珠了。”
“他們的航線資訊你有吧？”
“有的。”
“好，我給你一個任務。你想辦法向林野也傳達一句話，有兩點要求：第一，不能被機場的人發現；第二，不能被飛行器的機組人員察覺。”秦雪卿語速很快：“在飛機離開赤區之前，你必須把這個事兒辦好。”
邱澤聽到這話懵逼了，張著個大嘴說道：“這……這怎麼可能啊？！我要聯絡038，只能以塔臺系統進行呼叫……”
“你自己想辦法！”秦雪卿低聲說道：“只有你知道航道資訊，而且這事兒我不能找別人。把你平時翻牆看小電影的能耐都用上……！”
“小姨，這事兒不犯法吧？”
“盡問一些廢話，不犯法我找你呀？”小姨也絕對是親小姨，不容置疑地說道：“想想辦法，要快呀！”
“好吧，我想想。”邱澤停頓了一下：“不過要是花錢的話……？”
“我給你報銷。”秦雪卿立即提醒道：“記住了，千萬不能讓機場的人知道，不然……你工作沒了，我也得進去。你記一下，要轉達的話……”
“好，您說吧。”
大約過了五分鐘，二人結束了溝通，邱澤立馬返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小姨的這個任務確實不太好乾，因為對方告訴他，林野也的通訊器已經失聯了，應該是038飛行器要去境外執行某種任務，提前做了網路靜默。
這樣一來，既不能讓機場的人知道，又不能直接聯絡機組成員，而飛行器還在天空……
瑪德，這是一個地獄級的任務！
這位小胖子坐在轉椅上，大約思考了十分鐘後，就開啟了038的航道資訊。他憨態畢露地瞧著路線圖，時間節點，腦中逐漸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要從明珠路過，中途避讓赤虹機場的流量，三百二十米低空飛行……”
邱澤輕聲嘀咕了起來。
……
赤都市區。
秦雪卿單手操控著粉色敞篷車，黛眉輕皺地在思考著對策。
她最終還是妥協在了鐵娘子的石榴裙下，答應了對方無恥且無禮的要求。
萊萊局長大概跟她說清楚了事情經過，秦雪卿作為超管局的絕對高層女性，自然也知道這個事的棘手之處。
目前能迫使史家改變計劃的人，可能也只有林野也了，所以她才找了自己的外甥，去暗中通知一下老燈。
但這個事兒不能明著幹，一切都要在暗中進行，不然就是對抗上層，作死。
對於普通的超管局幹部而言，秦雪卿，萊萊局長等人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但在史家和管仲平背後大佬的眼裡，他們又都是小人物。
除了通知林老，還要內部發力。史問天是可以爭取的物件，因為他和髒血的關係極好，人也富有正義感。
但自己不能直接聯絡他，因為這事觸犯的是史家的利益，萬一上層知道是萊萊局長在發力，後續可能要被秋後算賬的。
劉萊萊是史家的門生不假，這些年也確實備受重用，但那一切的前提是，你得能辦事兒，會辦事兒，也知道該為誰辦事兒。
秦雪卿考慮到這一層後，立馬驅車趕往了市郊，在一處咖啡店門口，換了一張新的通訊器卡，給史問天發了個簡易訊息。
這是一位極其聰明的女人，不然也不可能在超管局內混到高層的位置。她之前打聽到林老臨時要出境後，只簡單思考了一下，就判斷出對方是在哪個機場走的，並且想好了要怎麼傳遞訊息。
……
赤都超管局旁邊的一家中餐館內，史問天正在和一幫同事吃飯。在他原定的計劃中，和赤焰軍談妥後，就在明天交換卡卡，然後自己返回岐山基地進行沉睡。
但史大哥萬萬沒想到，他在自己親爹的棋盤中，也只是一個衝鋒陷陣的大頭兵罷了。
“滴滴！”
通訊器的光芒亮起，喝了一點點小酒的史問天，低頭看了一眼，瞬間怔在了原地，臉色鐵青。
“來來，史哥，嚐嚐這個酒，我從……！”旁邊，一名青年正要繼續倒酒。
史問天回過神來，扭頭看了一眼桌面上的人，輕笑著回道：“瑪德，有點拉肚子。小嚴，你跟我來一下，看我拉屎。”
旁邊倒酒的青年，立馬起身回道：“好。”
話音落，二人笑呵呵地離開了包廂，正準備去衛生間。
“啪！”
史問天扭頭看著左側無人的包廂，一把將青年拽了進來，並且第一時間反鎖了門。
“咋了？大哥，你這是要幹什麼？”
“幹你！”
“你這話說的……我也沒準備啊！”青年笑著回應。
“啪！”
史問天突然抬起手臂，一把掐住了青年的脖子，臉色凝重地看著他：“我特麼對你那麼好，你設套框我？”
青年被掐得臉色漲紅，聲音沙啞地回道：“怎麼了？”
“我不跟你說廢話，張云溪在哪兒？！”
“大哥，你在說……”
“這一晚上你們拉著我東跑西顛，又開會，又整景的……不就是為了把我支開嗎？”史問天真急眼了，伸手指著對方，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張云溪他們在哪兒？現在就告訴我！你聽我家裡人的？……別忘了，我踏馬才是太子！”
三分鐘後，史問天沒回包廂，只帶著青年快速離開了中餐館。
……
深夜。
038飛行器在明珠市區域內，開始按照航行計劃下降高度。這種戰鬥型的飛行器，在流量密集的航空區域，一般都會被安排在低空域進行飛行，因為這東西更靈活，安全性也更高，而且噪音小，不擾民。
機艙內。
郎先生在閉目養神，紅狼在後面的特殊座椅上，像個人似的吃著加餐，優雅得宛若一位貴族王子。
靠窗的座椅上，林野也依舊難以剋制內心的激動，急於趕到目的地，尋找張燼的訊息，所以根本睡不著。
二人的腕錶通訊器，在進入空中領域時就失效了，機組方面給出的理由是，此次出行需要進行保密工作，要網路靜默。
這種理由聽著很常規，但實際上就是為了防止赤都的人聯絡林野也。畢竟他們搞這事兒，就是為了把老燈支走。
“嗡！”
飛行器下降到了三百多米的高度，沿著預定航線，正在慢速飛掠。
此刻，明珠市的璀璨燈火，繁華景象，盡收林野也的眼底。他皺眉向外凝望著，想起了張云溪，也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兒。
“唰！”
就在這時，明珠市著名的紅都大廈，高達近六十米的牆體，浮現出虛擬投影的廣告，光芒刺眼，還伴隨著聲音很大的配樂。
商業區的部分街區，廣告牌是允許二十小時投放的。
林野也剛開始沒有注意到那面的大樓，但緊跟著，紅都大廈周邊的虛擬廣告投影，竟然同一時間亮起。
“唰！”
他本能地看向了光芒閃爍的街區。
六十米的碩大螢幕上，以及周邊二十多塊小型投影螢幕上，同時亮起了一個巨人身影。
那個巨人投影，渾身泛著灰色鱗片，肌肉異常發達，看著不太聰明的樣子……
“？！”
林野也在機艙內怔了一下，心說這投影……不正是自己的徒弟張云溪嗎？臥槽，這小子接商業代言了？
唰！
碩大的巨人投影，從後背拔出王道之劍，渾身赤果果地快速跑動，頭上竟然還配有文字，就像是永生平臺經常會用到的髒血表情包一樣，看著非常滑稽。
“我是脫褲戰神，我踏馬又被幹了！請求髒血小隊的兄弟支援！！”
“打不過啊，溜了，溜了！”
“我是髒血，我上頭有人！”
“你的髒血，正在挨幹，請求支援！”
“……！”
七八組表情包迴圈播放，整個商業街區的廣告投影，一同快閃。
林野也看到這個景象，瞬間皺起了眉頭。
……
塔臺的樓梯間內，邱澤拿著通訊器，語速極快地說道：“小姨，全辦妥了！明珠塔，紅都大廈，今夜為髒血閃爍！二十六塊廣告牌快速滾屏十分鐘，只要那個老頭沒有白內障肯定看見了。總花銷……三十二萬……！”
“……！”小姨聽到這個數字懵逼了。
……
與此同時。
朱老師身後揹著一個碩大的箱體，宛若移動的小山坡一般，正在飛速狂奔。
當永夜降臨時，必有星星點點的光亮匯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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