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燼死去的愛人，很可能是我的母親！！！”
張云溪激動地拽著卡戴珊的胳膊：“告訴我，那個內奸究竟是誰？！到底是誰策劃的五月動盪，又是誰買通的內奸，屠殺的輪迴教會成員？是誰？！”
卡戴珊對於髒血說出的這個資訊，心裡也非常震驚：“你……你是張燼的孩子？！……這太不可思議了……！”
“是誰！”張云溪紅著眼珠子抓著她：“作為參與方之一的賽爾瓦城，不可能只瞭解這麼點內幕，你一定在撒謊！”
血緣關係真的很奇妙，對於親生父母來講，張云溪對他們的印象都不能說是模糊，而是完全沒有。在他的潛意識中，總覺得這突如其來的親情關係，是強加給自己的，而他本身並沒有多少心理波動。
可當卡戴珊說起，張燼的愛人死在了飛龍墓穴中時，他卻突然升起一股難以剋制的憤怒，心裡情緒壓抑到了極致。
“……是的，這一切都解釋通了。”卡戴珊怔怔地看著張云溪：“也只有張燼的孩子，才可能擁有四種超強的變異基因！很顯然，你的身體……是他追尋了那麼多年的結果。”
“我現在不想聽這個！我要知道兇手，內奸是誰！”
“……孩子，你覺得以我的處境來講，我還有撒謊的必要嗎？”卡戴珊安靜地看著他，沒有掙扎。
姜馨也在旁邊拉了拉髒血的胳膊：“你先冷靜一下。”
張云溪口鼻中喘著濃烈的粗氣，緩了好半天，才鬆開了她的手臂。
“不管是誰主持的五月動盪，不管是誰殺了我的親人，我一定弄死他！一定！！”張云溪雙目猩紅，攥著拳頭怒吼道。
卡戴珊瞧著他，突然說了一句：“你現在能體會，我之前想要復仇的感覺嗎？”
“唰！”
張云溪情緒極差，他抬頭看向對方：“你覺得我們和你一樣嗎？？”
“在情感上沒有什麼不同，我們都失去了自己最愛的人。”卡戴珊睿智且果敢地回應道：“對於之前耶拿王室和我個人的種種行為，我永遠不會辯解。從我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很多事情都是註定的。學會怎麼爭奪，怎麼殺人，怎麼製造陰謀……就跟學習禮儀，談吐，文化知識沒什麼不一樣，這都是我身為耶拿王后必須要會的技能。我說的可能有點赤.裸，那些現在還穿著西裝的人，總喜歡把殺人說成是不得已的正義，似乎每一次的血流成河，他們都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我知道……那是世界上最噁心的謊言。以前是，以後也是。”
“你們搞永生計劃，殺剛出生的嬰兒……也是必須要學習的技能嗎？這種說辭你不覺得太荒謬嗎？！”張云溪冷眼問道。
卡戴珊瞧著他，突然反問道：“你覺得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是源於世界上有我這樣一個女人嗎？”
髒血聽到這裡，想反駁，但又沉默了下來。
卡戴珊指了指地上的灰塵，輕聲補充道：“不管這個世界上，有多少掃把，灰塵都一樣會存在。對於我而言，我確實沒有張燼那樣的勇氣，也從來沒有想過與不可抗衡的勢力為敵。在我出生之前，永生計劃就存在，只不過我出生之後，在這件事情上繼承了家族的話語權。不過那個時期的我，更在乎如何能戴穩王冠，如何能跟我愛的人，幸福的活下去……我很懦弱，從來沒有去過關押那些孩子的實驗室……也未曾感受過他們的痛苦。”
髒血和兔兔聽到這裡，有些沉默。
“當我有了孩子，並且要將永生計劃強加在她弱小的身軀上時，我感受到了這個計劃的殘忍……但很遺憾，這一切都發生了。我沒有什麼資格，跟逝去的孩子，跟那些父母說一聲抱歉。”卡戴珊慫了慫肩膀：“可我也會為曾經的一切付出代價，就像是消失的耶拿王室那樣……與時間和一切罪惡埋葬。”
對於她的發言，張云溪和兔兔心裡都是不認同的，可又不知道該怎麼反駁。是啊，哪怕這個世界的天空上，飛滿了掃把，也無法清除所有灰塵。
不管她在不在，永生計劃都是存在的，無非換了個參與者而已。
曾經的她高高在上，只要說一句話，就有人去為她做最骯髒的事情，她不需要自己去直面靈魂的拷問，切身感受著殘忍和痛苦。
直到她從雲端跌落，眼睜睜看著這種殘忍發生在自己身上時，她才感受到徹骨的疼痛。
卡戴珊沉默了一會，看著張云溪和兔兔輕聲說道：“最後再幫我一個忙，我會給你們應有的報酬。”
二人看著她，沒有回話。
卡戴珊瞧著姜馨：“瑪西亞的聖輝基因，在我的科研資料中有詳細記載。我不知道，你和她是什麼關係，但從以往的對抗來看，你們顯然不是朋友。如果她用基因威脅了你，我的資料或許可以令你擺脫困境……！”
姜馨瞧著她：“你有聖輝基因的詳細資料？”
“是的，包括怎麼生產這種基因的抑制液。”卡戴珊點了點頭，又看向了髒血：“……你身上的灰氣基因資料，我也有。”
張云溪愣了一下，立馬問道：“你對這種基因瞭解多少？”
“這種基因在國際衛生組織，以及各地區的超自然單位，都有詳細記載。他們稱呼這種灰氣基因為……輪迴氣體。名字的誕生，是根據張燼創立的輪迴教會而來的。”卡戴珊話語詳盡地說道：“我以前對這種東西不是很感興趣，但也看過一些資料。輪迴氣體的變異基因，第一位感染者就是張燼，後來不知道他出於什麼目的，將這種基因融合給了自己信任的人，包括他的長子，徒弟等等……！”
張云溪想起了雲召和星辰青年，心裡認可了這種說法。
“擁有著這種基因的人……有著天生的變異缺陷。”卡戴珊輕聲補充道：“因為隨著變異體等階越高，這種灰氣的釋放越不受控制。簡單來講，它的特性是，吸取周遭一切物質的能量，從而填充自身……所以，擁有著這種基因的輪迴教會成員……幾乎都是獨來獨往的，身邊沒有朋友，也沒有什麼親人。”
“這不可能！你之前說過，張燼帶著團隊進入過飛龍洞穴，他明明可以和同伴在一塊。”
“我說了，是等階越強，這種灰氣越不受控制。”卡戴珊平靜地應道：“顯然，那是幾十年前發生的事兒，變異能量的波動，應該在可控的範圍內。”
張云溪聽到這話，其實心裡沒有太多的意外。他在覺醒了輪迴氣體後，就已經察覺到，它在釋放時會不受控制地吸取周遭能量。
但這不是眼前能解決的問題，也不是現在這種環境下，應該率先考慮的。
“你想我們怎麼做？”張云溪問。
“……我不出現，阿布達城的嚴格封控就不會結束。等那些生物專家醒來，一定會與官方力量說明情況。”卡戴珊思維嚴謹：“到那時候，我女兒的存在，將不再是秘密。”
二人緩緩點頭。
“時間緊迫，”卡戴珊扭頭看向姜馨，話語簡潔地說道：“我需要你主動聯絡她。”
姜馨皺起了眉頭。
“作為回報，我會將自己手裡掌握的所有科研資料，變異體資料，全部交給你們。至於怎麼使用，是作惡，是復仇，還是把它交給光明……都由你們做主。”卡戴珊靜靜地凝望著二人。
……
阿布達城外圍。
一架銀色飛行器中，瑪西亞穿著機甲，正安靜地坐在那裡。
她原本是要參與圍獵末路戰神的，但天門方面提前察覺到了多勢力的聯合行動，沈敖率先帶隊突圍，所以瑪西亞並沒有趕上與他的戰鬥。
此刻，飛行器正在趕往阿布達城市區，她也在等待多資訊的回饋。
“嗡嗡！”
就在這時，瑪西亞手中的通訊器亮起，她停頓一下，同意了呼叫申請：“喂？”
“我是姜馨，你交給我的任務完成了。”
“……！”瑪西亞沉默半晌：“很好。”
“我們需要約定一個交換地點，你拿著可以解決我身體問題的資料，我帶著卡戴珊，怎麼樣？”姜馨問。
瑪西亞託著下巴，淡淡地反問道：“她還好嗎？”
“我很好，”卡戴珊的聲音在聽筒內泛起：“我的老朋友！”
“很好。”瑪西亞滿意地點了點頭：“你說地點，我會去的。”
“我可不希望你帶來太多人，”姜馨點到為止地回應道：“我還想活著離開呢……！”
“當然！”瑪西亞笑著應道。
……
與此同時。
卡卡找到了突圍的沈冬青，開門見山地說道：“髒血需要你的幫助，我們要過去接應他，你最好叫上頂尖的戰力一起……！”
“我可以去，但我現在找不到頂尖戰力啊！我爸和景春他們剛突圍……你不會想讓他們再回去吧？！”沈冬青反問。
卡卡撓了撓頭：“我也是這樣反駁他的。但髒血這個王八蛋……你是瞭解的，他瘋起來根本不做人！人家說了，你不去，他就舉報戰神是從哪個方向突圍的。”
“我尼瑪，威脅我？！他是怎麼知道我爸從哪兒突圍的？”
“你應該知道，除了我跟你關係親密以外，整個髒血小隊的人，都不值得深交。他們都是張云溪的眼線啊，猴哥！”
“……你果然是個好兄弟啊！”沈冬青磨牙地看著他。
“那必須的！人品好，是我行走在社會上的唯一底線。”
“我去你大爺的！”猴哥的火眼金睛，早都看穿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