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放在過去,這個點,整個基地早就實施宵禁,除了巡邏隊伍,根本不可能有人在外頭走動。

但是這幾天的坑頭基地,註定是不眠之夜。不管是戰鬥序列的人馬,還是普通人員,一顆心地提在嗓子眼裡,根本無法入眠。

如果說之前官方的傳單和通告在基地掀起了巨大的波瀾,引發了暗地裡的激烈討論,那麼白天的轟炸,則給整個基地敲響了喪鐘,讓每個人都切身體會到官方的決心,以及整個基地搖搖欲墜的危機感,正在加速降臨。

也有人實在想不通,官方的通告明明沒有什麼惡意,甚至可以說是非常客氣,為什麼坑頭基地的高層,就是不積極回應?

難道真的如通告所說,坑頭基地內部,有人投靠了異族?為異族賣命?背叛整個人類陣營?

起初,有人公開質疑。

但很快人們就發現,公開質疑,叫囂最兇的那些人,莫名其妙就失蹤了,再也沒有出現過。

基地有幾萬人,或許有些人被臨時徵調,去了別的地方。可這麼精準的失蹤,就不是臨時徵調可以解釋的了。

說白了,能活到現在的人,哪個不是人精?這點事誰還能琢磨不明白?琢磨明白後,哪怕是大嘴巴,也不得不閉上嘴。

嘴巴說痛快了,改變得了現實嗎?改變不了。反而會不明不白失蹤。

這種堵人嘴巴的方式,倒是能讓人閉嘴,可這人心,反而變得更加惶惶不安,越發恐慌起來。

手持護法令符的金牛團長,也甩開膀子幹了。他先是以換防的名義,將自己心腹的隊伍調離了原來的防區。

然後又將一營屬於金熊團的調離核心區。

地藏護法本來就總管基地事務,可以說是軍政大權一把抓。防務上的事,地藏護法本來就可以說了算。有護法令符出馬,調動隊伍自然是不可能有任何阻力。甚至根本沒有人會懷疑什麼。

而金牛團長之所以如此肆無忌憚,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官方的人馬告訴他,此時此刻,天罡應該正在給青鋒護法療傷。

今晚,正是整個坑頭基地的權力真空期。

天罡大佬給青鋒護法療傷,這兩人等閒不可能出面。就算他們的手下也不敢輕易去打擾。畢竟閉關療傷這種大事,一旦被打擾中斷,反噬力是極為可怕的。

如果不是生死大事,存亡大事,肯定是不能隨意驚擾的。

而地藏護法則已經被控制,不可能出來攪局。那麼以地藏護法的護法令符來狐假虎威,簡直是無往不利,暢通無阻。

事情進展的比金牛團長想象中還要順利許多。

最關鍵的是,有了地藏護法的令符,不管做什麼舉動,採取什麼措施,都有足夠的理由。

而現在金牛團長的理由就是,巡查整個基地防務,看看有無什麼漏洞會被官方利用。

還有什麼比這更加正當的理由嗎?

誰敢質疑?地藏護法的令符在此,難道誰還能質疑地藏護法的決定?再說了,基地防務自然是越安全越好。人家金牛團願意主動加班,給基地的防務上一道保險,這有什麼好反對的?不僅不該反對,還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有了名正言順的行動理由,這就好辦多了。

而官方這邊,白天王俠偉在坑頭基地上空盤旋那麼多圈,也給出了幾處疑點比較多,可能性比較大的區域。

這些重點區域,很有可能就是陣法八門的乾門所在之地。

雖然具體還不能鎖定,但只要親臨偵察,這種陣法肯定不是隱形的,只要靠近一看便能判斷出來。

畢竟,他們又不是第一次跟詭異之樹打交道,對這陣法八門也並不陌生。

最重要的是,乾門是陣法的關鍵陣眼,就算隱藏得再好,周圍的靈力濃郁度,以及活躍度,都絕不可能隱藏到毫無波動的程度。

說白了,在高空的時候由於距離太遠,感受不到強大的靈力波動,但地面偵察又是另外一回事。

金牛團長帶著隊伍,制定了一條巡邏路線。實際上,這個巡查路線是韓晶晶他們制定的。

緊扣那幾個重點嫌疑區域,儘量少走彎路。

當他們來到第二個重點嫌疑區域附近,韓晶晶等人的直覺,便感到這地方不一樣。

不僅僅是直覺,每一個細節,都透著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大概……應該就是這裡了。”韓晶晶等人互相對視,確認眼神,每個人的反應,幾乎都相似。

不是一個人,而是所有人都有這種感覺,那就肯定錯不了。

“牛團長,就是這裡。”賀晉低聲提醒金牛團長。

金牛團長內心深處,也曾有過一些僥倖心理,萬一是官方誤判,實則坑頭基地並沒有詭異之樹的陣法呢?

如果是這樣的話,是不是意味著,坑頭基地還可以跟官方善了,不用發生戰爭?

可這份僥倖,他也知道希望不大。官方就算沒有實錘,但是基本的判斷力還是有的。

果然,當賀晉告知陣法就在這塊時,金牛團長最後那點心思徹底消散。

這意味著,坑頭基地就是跟詭異之樹有勾結,天罡大佬就是詭異之樹的代理人,他就是投靠了異族,背叛了整個人類陣營。

也就意味著,他們跟天罡這一戰,不可避免!

金牛團長正要開口詢問,賀晉又低聲道:“小心,這裡有很多暗哨,守衛很多。馬上就有人來詢問,你先周旋一下,暫時不要暴露。”

這地方,對於外界來說,根本不是什麼進入基地的通道,也不是什麼關鍵要塞。本來根本無需安排人手駐防。

就算是巡邏,這地方大概也是走一下過場。畢竟不管從什麼角度看,這地方都沒有重兵把守的意義。

如果這裡有重兵把守,那就說明一點,這地方真的有問題,真的有可能是陣法所在地。

想到這裡,金牛團長凜然。

果然,沒過多久,便有幾道身影從暗處射出,這些人個個神情冷峻,面目不善,攔在金牛團的隊伍前,不悅地喝道:“你們是幹什麼的?大半夜的,誰讓你們到處亂闖的?”

金牛團長穿著金袍,他的身份不言自明。哪怕是傻子,也該知道他是金袍使者,基地高層的身份。

這幾個人顯然也認識金袍使者,但卻視而不見,反而是冷言喝問,架子十足,大有不將金牛團長不放在眼裡的意思。

金牛團長豈是吃素的?

喝道:“大膽!你們是哪個部門的?深更半夜,躲在這裡想幹什麼?瞎了你們的狗眼,連我牛某人都不認識嗎?”

名義上,這地方可不是防區。既然不是防區,這些人藏在這裡,至少不是明面上的安排。

既然不是明面上的安排,金牛團長自然有足夠的理由呵斥他們。哪怕這幾個人來歷很神秘,有可能就是天罡的心腹手下。

可那又如何?身份沒公佈之前,他金牛團長的地位就是比這些人高!

哪怕身份公佈了,金袍使者還是金袍使者,在名義上就是基地的高層。他既然奉地藏護法的命令巡查基地防務,走到哪都光明正大,何須畏首畏尾?

那幾個人眉頭皺了起來。

他們的身份還真不方便公佈,為什麼在這裡的原因,也同樣不方便明言。但這不代表他們就會被金牛團長給喝退了。

其中一人,看似這幾個人的首領,一臉怪笑地看著金牛團長。

“原來是牛爺,失敬失敬。不過現在大敵當前,牛爺作為金袍使者,不應該在自己的防區準備戰鬥嗎?怎麼帶人在這荒郊野外亂跑?”

“放肆!”金牛團長那名心腹銀袍使者忍不住了,喝道,“我家牛爺奉護法大人命令,全面巡查基地防務,糾察防禦漏洞,避免被敵方滲透。你們幾個鬼鬼祟祟,穿得不倫不類,卻是哪一營的?怎麼看著如此面生?”

想了想,這名銀袍使者語氣變嚴厲起來:“出示身份證明,我懷疑你們來歷不明,有可能是敵方潛入的探子!”

那幾人不由得失笑起來。

之前那個首領一樣的人物冷冷道:“牛爺,我們是天罡大佬麾下親軍,奉命執行秘密任務。這裡沒有什麼提防探子,這一帶的安全,我們自會負責。識趣的話,你們現在就撤離,我會當作什麼都沒發生。記住,以後都不許往這邊來,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聽話聽音,從對方這語氣來判斷,他還真沒把金牛團當一回事。乃至金牛團長在他眼裡,也不過如此。

甚至話裡話外,一點情面都不留。

嘴裡叫的是牛爺,可這話根本就沒把金牛團長放在眼裡。

要是慫一點的人,對方自稱是天罡大佬麾下親軍,恐怕就要膽怯三分,不由自主就認慫了。

可金牛團長知道,自己不能慫,也慫不得。真要乖乖地撤退,恐怕這些人反而會有所懷疑。

當下怒極反笑起來:“天罡大佬麾下親軍?你們有什麼證明?”

“我身為基地四大團長之一,能對我頤指氣使,指手畫腳的只有三個人。天罡大佬自不必說,剩下的只有地藏青鋒左右護法。別說你們證明不了是天罡大佬的麾下親軍,即便真是,你們以什麼名義對我發號施令?我巡查基地防務,整個基地沒有我去不得的地方,偏偏你們幾個躲在此地,還不許我等探查,其中必定有詐!”

“來啊,將這裡圍起來。不許一個活人逃出去。本團長懷疑,他們很可能是敵方潛入的探子,躲在此處窺視我基地秘密,隨時可能對我基地不利!”

耍橫,金牛團長可不輸給誰。

誰比誰橫呢?天罡的親軍又怎麼了?別說我老牛已經歸順官方,就算我還是基地的金牛團長,又怎會慣著你們幾個自以為是的小鬼?哪怕你們真是天罡的人,誰給你們的勇氣對我發號施令,甚至還放話威脅?

那幾人顯然是驕橫慣了,本以為亮了身份後,金牛團的人會乖乖離開。沒想到對方不但不吃他們這一套,反而要將這地方圍起來。

這可著實惹惱了這些驕兵悍將!

“姓牛的,你別不識好歹!莫非你當真有反骨,要背叛天罡大佬?”

“放屁,老子奉地藏護法的命令,巡查基地防務!你們再不亮明身份,胡攪蠻纏,別怪老子對你們不客氣。”

“好好好,姓牛的,你有種,我倒要看看,你敢怎地,你能怎地不客氣!”

金牛團長肅然道:“全體都有,圍起來!如若他們給不出身份證明,必是敵方密探,有一個算一個,有活口留活口,有反抗,殺無赦!”

話趕話到這份上,金牛團長自然不可能跟他們玩什麼迂迴。

臺階已經給了你們,讓你們出示身份證明,你們視若無睹,自己壞了規矩,那就別怪我不體面了。

就算是動手,我也名正言順!

看到殺氣騰騰的金牛團幾百人的隊伍,那幾個人面色鐵青,顯然是不敢相信,金牛團長這麼剛。

那個首領人物黑著臉,死死瞪著金牛團長。

“牛團長,你真要激化矛盾,把冤家做絕是嗎?”

“少廢話,我數到十。十數之內,再不出示身份證明,不說出你們在此鬼鬼祟祟的理由,修怪我把你們當成亂黨一網打盡!”

“十!”

金牛團長擲地有聲,重重地開始數數。

他一隻手揚起,五根手指豎起來,其中一根手指又曲了下去,代表著十個數字已經數掉一個。

“九!”

他面無表情,繼續屈指,冷冷地進行著倒計時。

現在的局面,看似身份之爭,實則更像是面子之爭。天罡親軍想在氣勢和麵子上壓金牛團一頭。

而金牛團並不信邪,鐵了心公事公辦,絕不接受口頭恐嚇,也不被親軍的名頭嚇到。

局面陷入了僵持當中,而金牛團長的倒計時,卻冷硬如鐵地繼續著。

當他數到三時,對面那人冷笑起來:“好好好,牛團長,算你狠。身份證明在此,你們檢查就是。”

“不過,我要提醒你,今日之事,你們闖下的禍,回頭可別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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