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大哥你是瘋了吧？
白日加晚上，陸續又有三五次的餘震，好在震感並不算強烈，但也讓人擔憂。
次日一早天不亮睡在花園裡的人陸續起了床，天方亮的時候府中各大管事以及從天寶鏢局抽調來的人齊聚正殿。
除了彙報各自的情況外，小四娘重新給這些人安排了差事。
“今日起每日登門的人不少，各院門口都要看牢了，莫要讓有心人混進去。”
“府中存糧雖然不少，但每日的飯食需要定量撥付，外面開始亂了，別看府中糧食多就使勁兒造，後面是什麼情況誰也不曉得。”
“各院屋頂鬆動的瓦片抓緊鋪，這天不太對勁，若是落下雨來也只能暫時搬回去。”
“其餘人散了，華管事和天寶鏢局的人留下。”
幾個管事拱手告退，大灶上的人眉頭緊蹙，拉著旁人就問了，“劉管事，二姑娘的意思是我們每日用的糧多了？”
他們都算著來的，沒有可勁兒造啊。
劉管事嘆氣，“我聽說現在的外面的糧食不好買，別看咱們搶先買入了一批，但每日多少嘴吃飯，哪能都吃飽呢，我看每頓就吃個六分飽就差不多了。”
說著壓低了聲音，“隔壁劉府的下人都減頓了。”
大灶管事倒吸一口涼氣，想著自己昨日還訂了幾隻雞一腔羊，實在是奢侈了。
劉管事又道：“你沒看昨日各家大人都在喊沒糧，拿不出糧食來救助百姓，咱們府上還雞鴨魚肉的，讓人怎麼想？”
大灶管事拱手，“多謝劉管事提點。”
扮窮嘛，他還算是有點經驗的。
原本還想私下找大灶管事說下這事的小四娘已經和鏢局的人說上了話，“你們要做的就是協助二伯和大哥他們，儘快將我們順義伯府負責這一塊災情梳理出來，房屋的損毀情況，飯食的供應，受傷的人數都要詳細，劃撥地方出來安置已經住在倒塌房屋的人，請了大夫坐診，和藥鋪聯絡，儘量以最低的價錢出藥......”
“二叔、大哥，你們要儘快籌集到糧食，號召大家有錢出錢，有力出力......”
現在的小四娘儼然成了一家之主，安排起事來毫不客氣，等到大家急匆匆的去忙，程大器眼巴巴的看著小四娘，“閨女，爹做點什麼？”
小四娘坐下喝了一口溫水，“爹你當然是要帶著人出門去巡查，安撫人心，讓長興坊的人都曉得你現在能為他們做主，將你的好名聲打出去。”
“對了，把張秀才以前安排你穿的那些衣裳找出來穿上吧，人家的房子都倒了，你穿的這麼富貴不合適。”
“哦，你要穿有補丁那件，太誇張。”
蕭合作勢扭頭看著屋外，面色訕訕的，又有些想笑，小四娘也沒放過她，“娘你也是，把你之前的衣裳找出來，等訊息匯總回來後就施粥去吧。”
她之前特意讓人買了一些次等米糧，數量不算少，完全能支撐施粥這個善舉。
夫妻兩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尷尬，連忙起身換衣裳去了，程老夫人雖有些狐疑，但更欣喜小四孃的變化，“果然是受傷之後就不同了，小四做的好。”
小四娘笑眯眯的坐下，一點都不介意家裡人都在說她那悶棍兒挨的好，“我可就是鬼門關上走了一遭，開了智慧。”
“二姐，府中的糧食可得讓人看緊了。”
此刻的她沒有在春風裡，沒有在紅旗下，她不是很相信眼下的朝廷。
程二孃點頭，又問她每日大概撥下去多少糧食合適，兩人又合計了起來...
而此時長興坊的分到了差事的商戶們都動了，挨家挨戶的上門檢視情況登記，原來悽惶的百姓將信將疑，在見到程大器後都像是吃了定心丸，頓時哭的聲音更大了。
繁華都城繁華，平日裡更是歌舞昇平，翹角飛簷，亭臺樓閣，但在看不見的地方也有更多的窮苦百姓，他們住在擁擠破敗的巷子裡，哪怕是晴天巷子裡也積著汙水，發出陣陣難聞的氣味。
若是站在巷子裡只是覺得破敗髒汙了一些，那麼推門進入院內才知道情況比想象中更為糟糕，低矮的房舍，隨意搭建的棚子，若是平日裡髒亂差了一些也不怕，偏這些隨意搭建的窩棚根本不足以支撐強烈的地動，散落的木頭堆放在一旁，倒塌了半個屋頂的房內才有咳嗽聲......
程有一看著眼前的場景眉頭緊蹙，到現在才認識這個差事有多麼的棘手，從小富貴長的他認為這般情況只有花錢重建才算是救助了他們，心裡已經在盤算重建整條巷子大概要花多少錢。
“大哥你是瘋了吧？”
小四娘看著程有一在扒拉算盤，一問情況當場傻眼，“你還想將整個長興坊都重修了不成？”
程有一眉頭緊蹙，緩緩搖頭，就在小四娘以為他不是那麼瘋的時候，人家開了口，“全部重修也不是不行，就是耗時太久。”
小四娘嘴角微抽，也就是說她對這家裡的財力依然沒有個概念。
“大哥啊，我們領的差事是救災，不是直接讓這些人致富，別的地方見我們這麼大手筆，還以為咱們家有金山銀山，這種可怕的想法以後不要有了。”
程有一是真的上了心，“你沒看見，那些人住的是真差，要是我能和他們商議，讓他們都搬走，然後我將那一片全都重建，最後又高價賣出去，肯定能賺一筆。”
“咱們這一片就屬於城中比較差的一片，你看興隆坊住著的那些人，達官顯貴都在那裡，那個地方的百姓都光鮮一些。”
小四娘湊上去，“大哥的意思，既然我們不能搬走，那就徹底改變這一片的居住環境，將這打造成富人區？”
程有一點頭，“果真是聰明瞭。”
他環顧四周，“這順義伯府還是太舊了，都沒法和老家的宅子相比。”
“若是按照我的想法，以後我們住的也好了，出行更加方便，又完成了差事，還賺到了銀子，我還可以僱傭那些答應暫時搬走的人，這樣他們又能賺銀子餬口，我們還能博個好名聲。”
“一舉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