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眼前出現在他們漆黑色瞳孔底部的少女身形,不論是葉始,還是黎明,皆滿眼地浮現出微微驚愕的神色。

眼前的姒九與之往常有很大的區別。

僕人們看著面前的姒九,她和腦子裡半個月前出門的那般個樣子,可是孑然大不相同的。

而這一點的不同,不單單僅是身上面容膚色,還有整個人的現有狀態精神神色。

都是很不一樣的!

明明在半個月前離開的少女,走時身上裸露在外的肌膚顏色還是那樣雪白細膩,光滑觸感如凝脂一般,現在卻變得有些麥黃了。

不過第一眼看去,倒是給人挺健康的感覺。

她人之前的那滿頭三千烏黑柔順青絲,也是柔順至極,令人瞧上一眼,便俶然愛不釋手;奈何此刻這會兒,卻顯實得那麼的枯噪。

亦明顯沒了此前給人那種欲愛上的特殊光澤。

之前,姒九還是一臉的春風滿面,眉眼間帶著點淡淡不錯怡悅神色,當下在她五官眉眼間盡現出來的是,一股淺淺地陰幽疲倦感。

她看上去有些許累的樣子。

“大小姐,你回來了?”沉寂了良久,最終率先開口打破這份靜境的人還是那個被葉始怒罵的男人。

聞言,迎面走過來的姒九隻簡單掃他一眼。

目光並不不多停留。

“姒九你這個不孝的逆女居然還知道回來!?你這段時間以來到底是在發什麼瘋?!”一看見姒九回來的身影,還沒等待黎明先行開口呢,一旁的葉始卻是先一步的發作了。

他一雙黑漆漆的眼睛,滿是怒火氣息地瞪著站定在自己面前的面色冷然少女。

在姒九的臉上,葉始也看不出半分的情緒起伏展現。

就好似,她的情緒一點也不會被他牽動一樣!

然而,在對於這點葉始心裡是極其不舒服的,他眸底陰沉滿滿,面色難看死了,並且心中最深處,正好有一種什麼東西在慢慢、悄然無聲般從自己手裡流逝掉一樣。

男人漸然感覺不到以往那能掌控眼前少女的感覺。

她好像越發地脫離他手裡了。

葉始這樣想道。

對於這具身體父親表現出來的如似滔天般的怒火,姒九卻是一副極不以為然的模樣,眸色毫無波瀾地看著他。

半響,才幽幽慢然地開口:“葉始,我現在還年輕的很,耳朵很好,你講話不用那麼大聲,聽得我耳朵乍疼。”

剛才怒吼的那兩嗓子,直是讓她感到一瞬間的短暫耳鳴。

耳膜都有丁點的不適感。

在場的所有人,幾乎是在聞少女話語聲的一剎那,個個頓時紛然僵住了身與眼,還有臉。

這……

大小姐為什麼會這樣子對先生說話啊?

在場的僕人,全皆用一種震愕的眼神看望著滿面不以為然的姒九。

這也未免太……無目尊長了。

等下先生再發起火來,必定是會對大小姐動用家法的吧?

甚是有那麼個別的家僕,此刻心中卻隱隱為姒九擔憂起來。

真是挺奇怪的。

明明在之前的時候,她們還那麼討厭姒九的,卻不知是為何突然之間就對其改變了大量的看法。

“姒九,你的家教都學到哪裡去了!?是誰叫你對自己的父親直呼其名的,啊?!”葉始被這樣對自己說話的女兒氣得,當即就想要繞跟前的矮桌,然後狠狠地給她一巴掌扇過去!

“別別別,老公等等。”黎明一邊伸手假意攔住眼前怒到極點的男人,一邊故意火上澆油地勸說道:“我看小九這樣子,定是在外邊遇上了什麼事,你看她的臉色看上去都沒什麼顏色。”

聽著黎明的話,葉始重重冷哼一聲,衝不遠處的姒九就是一頓冷嘲熱諷:“臉沒什麼顏色?我看她渾身上下倒是都好得很!”

一整個活潑亂跳的!

一回來進門就給他臉色看不說,還敢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直呼他名字,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是真當他不會對她動手是吧?

“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訓你一頓不可!”說話間,只肖見葉始推開擋著自己的黎明,然後扭頭衝邊上的一個距離最近的家僕,指怒吩咐她:“你,給我去拿家法來。”

今天他非打死這個既不孝,又氣人的逆女不可!

對於突如其來的臨危受命,這人臉色也是被葉始給嚇得不輕,她說話聲都顫顫巍巍的:“是,先生。”

然後,便走向姒家的一樓某處。

那裡平日可是很少有人走動的,一般都是葉始,或是得了誰的吩咐才會去那邊,或者不然的話,一般時間裡是不會往那邊走的。

見自己喊指的那人步邁得極小和極慢的速度,葉始臉色俶爾一黑。

緊接著,他便立即衝這道身影揚嗓呵斥了一聲:“你的腿是斷了嗎?走那麼慢做什麼,給我快點跑去拿!”

一旁假意勸解葉始的黎明,在聽到他喊人去拿家法的時候,滿臉的那叫一個暗歡喜意!

滿目是抑制不下去的得意。

嘖,我小賤人看你還怎麼蹦躂,等下有你好受的!

你這個親爹他不打死你算我輸!

自始至終,姒九都是以一副外人看戲,並不是當事人的姿態看著這一切。

她眼神淡漠無敵,是絲縷波瀾都不曾起過丁點。

葉始被氣的讓人去拿家法了。

這是……

準備打死她,是嗎?

打死她?不對,是要打死這具身體,只可惜了這這具身體的主人早就死掉,不在了。

現在是她,一個全新的她。

一個敢懟天懟地,敢作敢當,不懼世事的姒九!

只怕是等下所謂的家法來了,被打的那人不是她,而是他們這些人吧?

這會兒趁東西還沒被拿來,讓少女好好地想想,等下是單獨只打葉始一人呢,還是連著他身邊的那個看戲不嫌事大的黎明也一起打。

在姒九垂眉思忖的時刻,站在也是身側的黎明還嫌火不夠大的又故意增添一筆她的佳作。

“老公,小九這孩子你說教說教就行離開,姒家的家法可不是鬧著玩的,那東西很重的,使不得。”被叫去拿叫法的那個家僕,怎麼還不回來呢。

這真是等得她心癢難耐,好生激動啊!

女人肉眼可見的濃郁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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