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走了?”
李紅魚低喃著,似乎還想說些什麼。
“其實你本不應該來到此地,但冥冥中卻自有天意。”
眼前人的面容依舊模糊。
李紅魚揉了揉眼睛,盡力想要看清楚這人的面貌。
“那我還可以再來這裡嗎?”
其實對於離開,李紅魚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
但真到了需要面對的這一天,心中還是有諸多不捨。
對於李紅魚的問題,眼前的人搖了搖頭。
“這裡的一切都是虛幻,自你離開後,它也會隨之消散。
人生路漫漫,所有的路,所有的選擇均是來自你自已。”
眼前人抬起手,指了指李紅魚心臟的位置。
“我自已?”
處於這個環境中的李紅魚,反應似乎遲鈍了許多。
她不斷重複著這句話,一遍遍一遍遍。
對面的人也不催促,只是站在她身邊陪伴著她。
淅淅瀝瀝的小雨逐漸下了起來,雨水滴落在李紅魚的臉上,冰冰涼涼的感覺。
昏沉的頭腦似乎逐漸清晰了起來。
“呵呵,你似乎已經懂得了。”
身旁人明朗的笑容響起,似銀鈴般讓人心情愉悅。
“謝謝你。”
李紅魚轉過身,與身邊人面對面。
“你我之間不必言謝。
而你在這裡感受到的一切,都是不遠的將來一定會遇見的。”
隨著身邊話語聲逐漸落下,那人的臉龐逐漸清晰。
李紅魚笑看著眼前人,而她亦露出了同樣的笑容。
“你是我,我亦是你。
問問心,按照心的指引前行,你我終會在未來相見。”
面前的人竟然與李紅魚生得同一副面孔。
“後會有期。”
李紅魚伸出手,想要再撫摸一下面前之人。
可是那個紅衣明媚的“李紅魚”逐漸霧化,然後竟然一縷一縷的融入到了自已的身體裡。
李紅魚覺得自已有些睏乏,不知不覺中竟然沉沉的睡去。
睡夢中,李紅魚感覺到自已的臉上有一陣陣的溫熱感。
很輕,很柔。
李紅魚的眼珠動了動,隨即一陣光亮映入了眼睛,還有些刺眼。
光亮中,一個人背光而坐。
雖身姿挺拔,卻只能看出大概的輪廓。
“醒了?感覺怎麼樣?”
熟悉的聲音,此時卻略顯焦急。
李紅魚搖了搖頭,示意自已無事。
隨著眼睛逐漸適應,上官楚睿的臉逐漸清晰。
逐漸清晰的還有他握在手裡的毛巾。
李紅魚笑了笑。
有些費力,也不知道這笑容美不美。
上官楚睿明顯一愣,但隨即便也挑動了嘴角。
“要不要吃點東西?”
上官楚睿明顯察覺到了醒來後的李紅魚與之前的不同。
“想喝一些粥。”
李紅魚還是有些虛弱,說出的話也是從未有過的柔弱。
剛剛換水回來的李朵兒未經吩咐,便連忙去準備了。
“屋中的血腥味有點重,我去將窗子開啟。”
上官楚睿站了起來,緩步走到了窗前。
隨著窗戶的開啟,清晨的光亮投射了進來,與它一同進來的,還有清晰的泥土味混著花香。
寒吟也很快得到了訊息,但來的卻稍微遲些。
“你這是又鬧哪出?自已本是個醫者,卻隔三差五的鬧毛病。”
對於寒吟的脾性,李紅魚自是瞭解。
關心的話從來都不會好好說。
如果這世上只有一個人能讓他好好說話,估計就只有上官柔玲了。
“沒事了,這回真的沒事了。”
李紅魚笑了笑,然後繼續喝著碗裡的粥。
“你確定不是薛義那傢伙使的手段?”
對於薛義,寒吟從一開始便沒有什麼好印象。
其實準確來說,能讓寒吟滿意的,估計還是隻有上官柔玲。
“準確說,他的確用了些手段,但也不算用了手段。”
李紅魚思考了一下,覺得這樣說更加嚴謹。
李紅魚也不打算賣關子,直接說出了原因。
當初薛義曾說過,一些事情是需要李紅魚自已做選擇的。
其實這也是一種心理暗示。
薛義的醫術應該在李紅魚之上,而且還善於觀察、利用人心。
李紅魚在中了蠱蟲的時候,就因被其控制,而產生了嗜血殺人的衝動。
後來蠱蟲雖被李虛解除,但心裡對這件事還是有所顧忌。
隨著李虛的離世,讓李紅魚的恨意逐漸增加。
先前還能有所壓抑,但壓抑的時間久了,終有爆發的這一天。
可李紅魚是名醫者,原本並沒有什麼可發洩的途徑。
但這時又趕上了星月神教圍剿乾坤門,最佳的殺人機會來了。
於是,李紅魚開始沉迷於血腥,開始用殺人來釋放內心的恨意。
如果再繼續下去,只能是無休止的殺戮。
那把匕首就是在這個關鍵時刻出現的。
似乎是李虛在冥冥之中引導著李紅魚走向正途。
寒吟看著手裡的那柄匕首,覺得李紅魚說的有些太誇張。
“既然是好東西,就不要到處亂放。
看你的樣子,身體應該也沒有大礙了。
再過三天,我們就要向凌雲山莊出發了,很多事情還需要詳細的碰一下。
我先去安排,明日咱們再細談。”
寒吟將匕首放在桌上,然後起身離開。
剛出李紅魚的屋子,寒吟便碰到了剛要進屋的流水。
“星月公子。”
流水俯身施禮。
寒吟瞄了一眼流水手中捧著的東西,眉角輕抬。
“你家閣主的東西?”
“是。”
流水本是一愣,但看到包裹下露出的衣角,隨即瞭然。
“進去吧,應該就是在等你。”
寒吟擺了擺手,示意流水趕快進去。
流水微微俯身,然後便拿著東西進屋了。
“回稟公子,東西拿過來了。”
流水進屋的時候,上官楚睿正在為李紅魚佈菜。
聽見聲音便放下了筷子。
流水將東西放在了桌上,隨後展開。
“這是?”
李紅魚有些不解的看向上官楚睿。
“是一件,護心甲。”
上官楚睿說得很輕巧。
但李紅魚卻看得出,眼前的可不是一件簡單的護心甲。
見李紅魚蹙眉,上官楚睿連忙繼續說:
“這東西也算是個稀罕物,不僅輕盈,還刀槍不入。
女子將其穿在裡衣外,外面再穿上衣裙,即便如此,也不會顯得臃腫。”
李紅魚剛想推脫,卻被上官楚睿阻止了。
“這次的武林大會兇險異常,憑你的功夫,尚存在性命之憂。
你穿上它,就當是為我們解除了後顧之憂。”
上官楚睿這半開玩笑的話,讓李紅魚也不好推辭。
“那我可要好好試一試它,是不是真的像你說的這般好。”
李紅魚吃了東西,體力也恢復了許多。
於是李紅魚讓流水替她拿進來一把刀,鉚足力氣向那桌上的護心甲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