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約而至,當李紅魚來到留風谷門前的時候,喂公子已經等在了那裡,與他在一起的還有一一五。
“既然兩位客官都到了,那麼裡面請吧。”一一五抬手示意。
李紅魚抬頭看了看留風谷外側佈滿的紅燈籠,覺得今日的它們似乎有些不同,可具體說是哪裡,她還真說不清楚。
想要進入第三層夜摩天,勢必要經過第二層。
李紅魚不經意的看向賭桌的方向,卻發現今日的博頭竟然不是那三胞胎姐妹。
“一一五……”
李紅魚剛要開口,走在前面的喂公子卻突然停了下來,導致她直接將後面的話“堵”了回去。
“走路就是走路,張著嘴也不怕有東西飛進去。”喂公子半回頭說道。
一一五聽到了李紅魚的呼喚,轉頭剛要詢問,卻聽見了喂公子的話,便將頭轉了回去,繼續給兩人帶路。
李紅魚揉了揉鼻子,卻又想起來自己此時大老爺們的裝扮,只能略微尷尬的將手放了下來。
可是前面的喂公子只是慢慢的移動,顯然是想與前面的一一五拉開一些距離。
“剛剛路過第二層,明顯有一絲血腥味,那三姐妹估計凶多吉少,不要貿然去詢問。”喂公子用極低的聲音說道。
那絲血腥味李紅魚也聞到了,只不過味道實在太微弱了,讓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李紅魚還想說些什麼,發現一一五的腳步已經停了下來,一扇門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大門被推開,突如其來的安靜讓人根本無法適應。
如果說一、二層還具有賭場的模式,那麼這第三層就是另外一番景象。
一一五站在門旁,等待著李紅魚二人的進入。
李紅魚二人對視一眼,然後跨入了第三層的大門。
這夜摩天的客人與一二層相比,數量減少了一大半。
而且看得出,這裡整體的裝修就是以奢華為主,賭桌都是用黃金鑲嵌而成,骰子和牌九也不是普通材質。
一一五曾給李紅魚介紹過,能到達這第三層夜摩天的人都是江湖中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估計也只有這樣的配置才配得上他們。
李紅魚並不認識眼前這些所謂的江湖名人,而對於他們兩人的到來,那些人也只是抬頭看了看,並未有一人說話。
這層並沒有賭博的那種氣氛,似乎所有人都維護著自己的形象。
一一五並沒有像以往那般替李紅魚引導,而是轉為跟在他們身後,並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在前面的李紅魚二人自然也是發現了這點。
喂公子不慌不忙的與李紅魚並肩走著,並時不時的介紹著賭桌旁的江湖人物。
這夜摩天果然與一一五之前說的一樣。
賭桌上的賭注多種多樣:拳頭大的夜明珠、寒光凜冽的兵器、檀木雕刻的盒子等等。
“難道這裡還可以賭訊息?”李紅魚小聲的問道。
因為她分明記得,喂公子登上夜摩天的理由就是要得到一個訊息。
“這一層賭什麼都可以,只要你能贏。”喂公子同樣低著聲音回答。
“可是江湖中的訊息,去問縹緲閣不是更穩妥一些嗎?”李紅魚疑惑的主要還是這點。
喂公子不易察覺的笑了笑,然後答道:“太貴。”
這個答案真的是……
算了,這人想怎樣就怎樣吧。
李紅魚也不再詢問,只是跟著喂公子來回的巡看。
一開始李紅魚並未察覺出有何不妥,可走了兩圈以後,她也發現了不正常。
不正常的正是賭桌後面的博頭。
做為博頭,關注的本應該是自己賭桌上的賭客。
可這層的博頭,雖然已經很刻意的隱藏,但那眼神卻總是若有若無落在李紅魚和喂公子的身上。
“來,賭兩把。”
喂公子發現李紅魚已經注意到了這些博頭的異樣,所以便找了張賭桌坐了下來。
“這位客官,以何為注?”
這張賭桌的博頭是一位中年男子,雖有些年紀,但面色紅潤,眼神犀利。
“自然是銀兩。”
喂公子簡單的回了一句,然後伸手在腰間摸了摸。
“哦,有了。”
喂公子說完,只見一兩碎銀從他的指尖掉了下來,咕嚕嚕的滾落到了賭桌上。
而他的臉上還浮現出難得一見的真誠笑容。
原本還有些說話聲的場面,突然的安靜了下來。
就連平日裡素質極好的中年博頭,眉毛也不易察覺的動了動。
“怎麼?這銀子不能下注?”喂公子問道。
“那到也不是。”中年博頭清了清嗓子答道。
“只是夜摩天這裡都是江湖中有身份的大人物,您這賭注,怕是……”
中年博頭沒有把話說完,只是語落時目光恰好落在了那碎銀上。
“哦,原來是嫌棄我的銀子啊。”喂公子面露恍然之色。
“可據我所知,夜摩天這層並未有賭注金額的限制,難道是我記錯了?”
喂公子把弄著手中的那一兩碎銀,眼睛卻看著對面的中年博頭。
那中年博頭並未有絲毫的驚慌和尷尬,只是笑了笑。
“客官真是說笑,夜摩天的規矩自然未變,而客官記的自然是對的。”
關於賭注的事情隨著中年博頭的話而結束,其他人也並未因為喂公子的一兩碎銀而進行效仿。
“嘩啦,嘩啦。”骰盅在中年博頭手中不斷搖晃。
“買定離手,請下注。”
骰盅落桌,賭局開始。
“我壓豹子。”
喂公子將一兩碎銀放到賭桌相應的位置上。
如果沒有摻入人為,賭局中開出豹子的機率是很低的。
眾人紛紛下注,對於那一兩碎銀很是不削。
“開,大!”
骰盅開啟,四四六,大。
中年博頭衝李紅魚和喂公子點了點頭,然後將一兩銀子收走。
賭局繼續。
“我還壓豹子!”
喂公子又從腰間摸出一兩銀子,放在了同樣的地方。
李紅魚不知道他意欲何為,所以只是靜靜的坐在一邊,觀察著中年博頭以及四周的江湖人。
中年博頭似乎並不意外,只是笑而不語,自然得不能再自然得繼續晃動著手中的骰盅。
骰盅未落就下了賭注。
這把所有人都沒有下注,只是看著喂公子以及空中晃動的骰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