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凌雲山莊上下都亂做了一團,李紅魚則在弄墨軒焦急的等待著訊息。

受傷的人不是歐思晴,而是上官楚晨。

據流水回來稟報,上官楚晨的命是保住了,但人算是廢了,江一那一刀斷了他後半輩子作為男人的權利,凌雲山莊的喜事差點變成了喪事。

沒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當眾人聽到聲音闖進去的時候,就只看見歐思晴蜷縮在一角,江一拿著刀,而上官楚晨躺在血泊中,捂著襠部哀嚎翻滾。

江一現在被關在地牢裡,任何人不允許探望,李紅魚也只能幹跺腳。

“怎麼樣?有訊息嗎?”上官楚睿剛進屋,就被幾步上前的李紅魚抓住了胳膊詢問。

“別急,暫時沒有性命之憂。”上官楚睿拍了拍胳膊上的手,示意她安心。

“江一什麼也沒說?”李紅魚試探的問道。

上官楚睿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李紅魚就知道江一什麼都不會說的,歐思晴和這件事情一定脫不了干係。

“明天的婚禮還會正常舉行吧。”李紅魚坐在椅子上冷靜了下來,平靜的開了口。

“歐思晴的確是這個意思,但是父親沒有同意。”

“嗯。”李紅魚應了一聲。

“現在上官楚晨醒了嗎?”李紅魚開口詢問。

“人還在昏迷,你想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上官楚睿看出了李紅魚的心思。

“現在看不到江一,歐思晴什麼都不會說,只有問上官楚晨這個當事人了。”

“沒用的,我父親也不會讓你接近他的,對於一個沒有了利用價值的人,即使這個人是他的兒子,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捨棄。”上官楚睿的話說的毫無感情,彷彿他們都是上官傲天的一枚棋子,無一絲親情可言。

李紅魚沒有再說什麼,對於上官傲天她雖不瞭解,但是透過之前的接觸還是多少看出一些,要想見江一,她可能還要想別的辦法。

本以為會繼續混亂的山莊,今夜卻格外安靜。

原本就睡得不熟的李紅魚,半夜被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李姑娘,快開門啊!”流水焦急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等一下。”

李紅魚摸黑將衣服穿好,鞋都沒來得及提便開啟了房門。

“李姑娘,我家公子犯病了,你趕快去看一眼吧。”流水的額頭滲出薄汗,眼神中盡顯不安。

“啊,好的,咱們趕快過去。”李紅魚回屋拿了銀針,隨著流水一起趕去上官楚睿的住所。

上官楚睿平日裡不喜別人伺候,所以下人很少,原來的常嬤嬤也被送到親兒子那裡安度晚年了,此時他的屋子裡只有空空在焦急的圍著桌子轉著圈。

“怎麼會這樣?”

挑開床幔,上官楚睿臉色慘白的躺在床上,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滴落,消失在他散落的黑髮裡,緊蹙的雙眉、握緊的雙拳,表示他此刻正抵抗著來自身體的巨痛。

李紅魚將手搭在上官楚睿的手腕上,他的脈搏很雜亂,原本壓制在體內的內力突然亂竄。

三針過後,勉強壓住了亂走的內力。

“我之前開的藥方還在繼續用嗎?”李紅魚看向流水。

“公子之前一直在用,不過這幾天事情較多,公子就……,真得只是這幾天。”流水的表情很真誠,不像在說謊。

李紅魚微微皺眉。

“他已經沒事了,這幾天不要勞累,要保持充足的睡眠,那副藥也要繼續喝。”李紅魚收拾起自己的針袋,又對流水交代好注意事項。

“有事再去找我。”李紅魚給了空空一個眼神,然後轉身離開。

流水將二人送走了,回到屋內,重新將門關好。

原本躺在床上昏睡的人此時已經坐起。

“公子,你這是何必呢。”流水連忙給上官楚睿披上了外衣。

“你以為能瞞住她?只要讓她把了脈,她就知道我是故意引發舊疾的。”上官楚睿有些無奈,想要避開大夫還真是件難事。

“那李姑娘會不會誤會公子?”

“誤會我只顧自己安危?”上官楚睿挑眉問道。

流水低頭不語,因為他心中正是這麼想的。

“不要緊,眼下是要能護住她,明天恐怕不會那麼簡單。”上官楚睿看著窗外黎明到來前變得更加黑暗的天空。

“你也發現不對了吧?”兩人見已走遠,空空追上李紅魚低聲問道。

“嗯,明顯是用藥物催發了舊疾。”李紅魚點頭應聲。

“這藥性很霸道,對身體損害不輕,他到底圖什麼呢?”空空對於上官楚睿的這種行為很是不解,所以才藉口自己無法醫治,讓流水去請了李紅魚。

“這世家內部關係複雜,涉及到了個人榮辱和地位,而我們都無法體會它的重要性,算了,咱們不要強人所難了。”

李紅魚本以為上官楚睿和其他世家公子不同,可是在面臨已知的危險時,大家都會趨利避兇吧。

“明天凌雲山莊應該會很熱鬧吧。”李紅魚低喃道。

清晨的日光灑在凌雲山莊門樓上那四個燙金的大字上,折出金色的光芒。

原本充斥著喜氣的場所,所有的大紅錦綢和喜字都被摘了下去。

上官傲天一整夜未睡,紅血絲布滿了雙眼,此刻正單手擠壓著眉心。

“大公子怎麼樣了?”上官傲天問道。

這個稱呼讓站在旁邊的莫行心中一頓,但是面色依舊如常。

“失血過多,還要過幾日才能甦醒。”下邊的大夫如實相告。

“真的……”上官傲天后面的話卡在了喉嚨裡。

“老朽能力有限,大公子日後恐怕難以人道。”

大夫的話讓上官傲天的頭更痛了,揮了揮手示意大夫可以下去了。

“莫行。”

安靜了許久的書房,上官傲天的聲音響了起來。

“莊主。”莫行恭敬的回道。

“晨兒是不行了,等他醒了,就讓人將他送到別苑去養傷吧,他喜歡的東西都帶去,只要他高興就好。”上官傲天的聲音中似乎透露出一絲悲哀,不知道是為了上官楚晨還是他自己。

“是。”莫行毫無感情的回答道。

“對了,楚暮回來也有一段時間了,明日讓他來見我吧……”

“莊主,大事不好,有人劫了地牢!”

上官傲天的話還未說完,一名弟子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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