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這一個動作,屋頂上的寒吟便發現了。
準確的說,是兩個人同時發現了對方。
但他們都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陳辭的那一眼只是一瞬,然後便抬步離去。
對於這個陳辭,寒吟原本並沒有太在意,也只是聽上官柔玲對他有所懷疑。
可是今日這個人在上官楚暮屋子裡的這一系列舉動,都看得出此人絕不是普通的凌雲山莊弟子。
門檻內側的那處痕跡是寒吟故意留下的,因為他從一開始便沒打算隱藏發現上官楚晨屍體的這件事。
按照上官柔玲所說,即便上官楚晨與上官楚暮之間的矛盾是上官傲天造成的,但這個陳辭在其中定然充當了重要的角色。
而陳辭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背後定然另有高人。
既然上官楚暮這裡有上官柔玲在,寒吟也就不再耽誤時間,一個躍身追著陳辭而去。
太陽西下,黃昏中的落日似乎有別樣的風采。
上官柔玲單手託著下巴,倚在窗前。
寒吟悄無聲息的進了屋子,站在上官柔玲的身後,與她一起看著落日。
兩人都很有默契的沒有說話,只是這樣靜靜的看著太陽完全的落下。
“晚飯都沒吃,陪我一起吧。”
寒吟的聲音在上官柔玲背後響起。
上官柔玲順著寒吟側過去的身體看去,桌上放著一包被油紙包裹著的東西。
從味道上判斷,應該是烤鴨。
上官柔玲淡淡一笑。
他們二人在山谷的時候,上官柔玲就為寒吟烤過一隻雞,不過最終以烤焦收場。
於是兩人一同來到了桌前,準備邊吃邊說。
“看來今天的收穫頗豐啊?”
雖然寒吟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上官柔玲就是有這種感覺。
“的確查到了一些東西。”
寒吟撕下來一隻鴨腿,然後放在了上官柔玲的面前。
“這個陳辭不一般。
今日他應該發現我就在屋頂,但他在屋子中的時候,卻沒有絲毫表現出來。
而且後來他還逃脫了我的跟蹤。”
這點也是寒吟沒想到的,陳辭竟然甩掉了他。
“我對他一直存疑,也查過他的行徑,但並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就算是他的過去,也是極為乾淨的。”
上官柔玲是個心思細緻的人,只要是她起了疑心,那必定會追查清楚。
“沒有人的過去會是乾淨的,越是如此,說明問題越大。”
其實寒吟沒有說的時候,他懷疑陳辭背後之人與他所想的會是兩幫人。
“這邊的事情你暫時不要管,現在你要保住你二哥的性命。
他不能現在有事,日後還需要用到他。”寒吟對上官柔玲囑咐道。
在寒吟原本的想法中,將那些仇人全部殺掉就好。
可現在他卻有了改變,他要讓那些人接受所有人的審判。
上官柔玲只是點了點頭,即便她察覺出對面的這個男人有事瞞著她。
這一夜,寒吟換了夜行衣,一塊黑色的面巾將其的面容擋去了大半。
有很多事情更適合夜黑風高的情況下去做。
寒吟一個躍身,身影消失在了房間。
上官柔玲本以為今夜寒吟去尋找陳辭的線索,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寒吟此時到了望月樓。
其實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寒吟總覺得身後有人在一直觀察著這一切的發展。
可現在他們都是明面上的人,即便再小心,也都防不了背地裡的人。
陳辭所屬的那股勢力,無論心思目的如何,都不會對凌雲山莊瞭如指掌。
所以要做到背地裡監視所有的人和事,那麼這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這望月樓的主人。
夜已深,從外面看,望月樓裡一片漆黑。
此時莫行已經下去休息了,換成了守夜的弟子。
寒吟從一扇未關閉的窗子閃身而入,沒有引起其他人絲毫的注意。
寒吟吹燃火摺子,用手儘量遮擋著光亮。
由於遠離了視窗,所有光亮並不是很明顯。
望月樓是上官傲天處理莊中事務的地方,書卷的數量很大。
寒吟懷疑望月樓中存在密室機關,所以在屋子中不停翻找、拍打著。
因為心中存疑,所以寒吟保持著非常高的警覺性,耳朵一直聽著外面的動靜。
可是折騰了一番,竟然沒有任何的異常之處。
瓷器、花瓶、字畫……
能移動的他都移動過,能敲擊的他也都敲擊過。
寒吟看著屋中的陳設,仔細的尋找自己的疏漏之處。
這個望月樓有兩層,一層是大廳,二層是辦公和居住的地方。
突然一個想法從寒吟的腦中閃過。
寒吟手持火摺子,開始一步步的在地上丈量每一層的尺寸。
半個時辰過後,寒吟邪魅一笑。
果然,二層與一層相比,整整小了很大的面積。
而從外觀來看,兩者之間的面積不會有太大的出入。
寒吟突然將火摺子吹熄,待眼睛適應黑暗後,開始在屋中尋找。
他沿著牆邊不斷移動,速度不快也不慢。
慢慢的,一條似有似無的光線從牆邊顯現出來。
這是一間密室,而且還住了人。
至於住了什麼人,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光線所在的位置是一處古董架,上面陳列的都是一些瓷器。
而這些瓷器剛剛都已經移動過,並沒有一個是這處暗門的開關。
此時樓下突然響起了腳步聲。
寒吟一閃身,將自己隱藏在了書架的後面。
“我剛剛好像聽見了什麼聲音?”
“不會吧,我可沒聽見,肯定是你聽錯了。”
“不能吧,我的耳力一向很準的。”
“那難道是老莊主的鬼魂回來了?”
兩名巡夜的弟子手提燈籠上樓巡視,兩人的對話更是顫顫巍巍。
“算了,算了,趕快離開吧。”
燈籠的光線很快便再次消失了。
看看時辰,寒吟一個躍身離開望月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