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在這漆黑寂靜的夜中卻格外明顯。
上官楚睿踢飛一塊腳邊的石子,直衝聲音而去,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聲慘叫。
可當二人趕過去的時候,那人已經沒有了蹤影,地上只留下了一片血跡。
“這人的動作很麻利,不過受了傷,應該走不了多遠。
你先離開這裡,而凌雲山莊那邊,你自然知道該怎麼處理。”
上官楚睿說完,一個躍身沒了蹤影。
上官柔玲笑了笑,將面巾重新戴好,也消失在了黑暗的樹林中。
那人受了傷,一路滴落的血跡很快便暴露了他的蹤跡。
當上官楚睿攔住他的時候,那人緊閉雙眼,背靠著大樹,似乎已經放棄了抵抗。
“閣主,屬下辦事不利,還請閣主處罰……”
這人明顯傷的不輕,說話也是有氣無力,但他的話卻讓上官楚睿有些吃驚。
“你是縹緲閣的人?”上官楚睿問道。
縹緲閣弟子眾多,原本有他不認識的也屬正常。
但因為李紅魚成為了星月神教的聖女,所以上官楚睿親自排查了所有潛伏在星月神教的下屬,可眼前這個人,他的確一點印象都沒有。
“屬下沒有完成閣主的任務,還暴露了行蹤,不敢再稱是縹緲閣的人,如今只求閣主給個痛快。”這人說著閉上雙眼,痛苦的表情在黑暗中也格外明顯。
“我從不知縹緲閣還有這規定。”上官楚睿蹲在了男人身邊,檢視了一下他的傷勢。
雖然傷重,可是卻不會危及性命。
“今日之事我不會要你性命,但是需要你要給我一個合理解釋。”
上官楚睿從懷中取出一瓶金瘡藥,正要為其敷藥時,背後卻突然有了異變。
他一把拽住男人翻向旁邊,而剛才男人所背靠的樹上則插著一支冷箭。
暗處有人想要他們的性命。
準確說,是要這男人的性命!
冷箭再次向兩人襲來,根本沒給上官楚睿喘息的機會。
因為要護住男人的性命,上官楚睿的動作明顯被壓制住了。
那男人明顯感覺到了暗處人的目的,同時也發現自己拖累了上官楚睿。
“閣主,不要管我了。”男人喘著粗氣說道。
“閉嘴,保留好你的體力。”上官楚睿將男人放置在樹後,觀察著暗處的動靜。
此時僅有的一點月光恰被浮雲遮住,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
身邊一片寂靜,就連呼吸都被刻意的隱藏了。
上官楚睿對男人比劃了一個手勢,然後悄聲向暗處摸去。
而對面顯然並不是一個人,在沉寂片刻後,終是有所行動。
雜亂的腳步聲逐步在向著兩人最後躲藏的位置移動。
上官楚睿躲在一旁,屏住呼吸,細細聽著零碎的腳步聲。
一個、兩個、三個……
一共有三個人!
待三人接近,上官楚睿快速閃出,一柄軟劍從腰上抽出。
只需片刻,三人悄無聲息的倒地而亡。
這三人全部為星月神教弟子打扮,但未必真是教中之人,更大的可能性便是潛伏在內的內憂。
上官楚睿搜了三人的身,發現並未留下任何可用的線索。
這背後之人果然手段高超!
幸好保住了那人,順著這條線,也可追查出一些蹊蹺之處。
上官楚睿掩埋掉三人,儘量將痕跡處理乾淨,然後便摸回了原來躲藏的位置。
藉著月光,遠遠的只見那男人躲在樹後一動不動。
“殺手已經處理乾淨了,跟我走吧。”上官楚睿蹲下身對那男子說道。
可那男子卻沒有任何反應,依舊保持著那個坐姿。
上官楚睿頓感不妙,伸出手搭在了那人的肩膀上,可還未等他用力,那人已經緩緩倒下。
上官楚睿連忙上前檢視,發現此人已經死去了多時,想必就是在他解決那三名殺手的時候。
可憑藉他的傷勢,不應該致命才對。
藉著微弱的月光,上官楚睿發現一支細箭插在了此人的心臟位置,這也是他斃命的原因。
這些殺手的目標果然是這名男子。
上官楚睿掀開男子的衣襟,在後腰處發現了一處黑色花朵的紋身。
果然是縹緲閣的人。
所有縹緲閣的弟子都會在身上紋一朵黑色的花,用於與旁人做區分。
這朵黑色的花為鳶尾花,代表著神秘,是前任閣主韋覺的師妹最喜歡的,所以縹緲閣成立以後,便用它做為了閣中的弟子的標識。
紋身所在位置並沒有什麼具體的規定,但是低一些級別的都會被紋在後腰之上。
看來這人所說不假,他的確是縹緲閣弟子。
可為什麼他卻說是聽從自己的安排才潛入星月神教的呢?
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了。
眼見天色更深了,上官楚睿只能大致將人掩埋,並標記好了記號,待天亮後交於流水前來處理。
待上官楚睿回到住處的時候,天色已經微亮。
今日便是零星夫人出殯之日,上官楚睿換了一身衣裳便前往了靈堂。
時辰到,哀樂起。
星月神教上下悲聲一片。
零星夫人與星月神教前教主寒肅合葬,而那墓碑上也早已刻上了她的名字。
李紅魚從未見過自己的親生父親,看著墓碑上的名字,雖然陌生,但又很親切。
自從李紅魚回到了星月神教,興許是有諸多事的困擾,零星夫人雖幾次開口,但都未帶她到這裡來祭拜。
如今到了這裡,卻是將母親永遠的留下了。
李紅魚跪在墓碑前,淚水止不住的流著。
李虛站在一旁,點了三支香祭在了墓前。
回想當年對月暢飲是何其幸事,可如今卻只能人鬼殊途。
李虛看著跪在墓前的李紅魚和寒吟,心中的不安逐漸擴大。
今日過後,星月神教與武林之間該如何相處,這兩個孩子又該何去何從。
他們上一代的恩怨也該有所了結了。
“母親已經安葬妥當,也感謝諸位這段時間對星月神教的照拂,這個情,紅魚記住了,日後如有需要,必當捨命相助。”
李紅魚一身素衣,站在星月神教外送眾人離去。
李虛拍了拍李紅魚的肩膀,聲音中盡顯不捨:“紅魚,有些事情阿爹必須要去處理,等阿爹回來,咱們一同回火漁島。”
李紅魚知道李虛所說的事情是關於歐思晴的,她雖然不清楚具體是什麼,但卻一定很重要。
所有的事情都與十六年前有關,不僅李虛要查,她也要將它弄清楚。
“阿爹放心,我會照顧好我自己的。”李紅魚淡淡一笑。
上官楚睿則交給了李紅魚一個錦囊,“沒什麼重要的,無聊的時候可以開啟看看,那枚困蠱丹的時效快到了,千萬不要擅自動用內力。”
李紅魚握緊了手中的錦囊,只是點了點頭。
而空空則死皮賴臉的非要留下,即便寒吟冷嘲熱諷,他也絲毫不在意。
“哎呀,放心吧,紅魚丫頭都成親了,還怕有人欺負她不成?”
空空不合時宜的一句話,引來所有人的目光。
當然,目光的含義各有千秋。
李紅魚目送所有人離去,而她手中的錦囊也悄然的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