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離家五年，終於回鄉
八月份的天氣異常燥熱，靠近緬北的汽車站，裡裡外外都是扛著揹包進出的“走貨人”。
“五年，你知道這五年我怎麼過的嗎？”
“我張龍終於回來了！”
穿著一身山寨名牌，踩著一雙阿瑪尼的張龍，忍不住內心的激動，對著外面的人山人海，大吼了一聲。
這一幕，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眾人紛紛側目而來，看著他一身黝黑，流裡流氣，不由面露嫌棄之色。
“嘖，又一個豬仔回來了？”
“看這樣子，應該是偷跑進來的吧？”
隔了老遠的張龍，聽到這些話，略微顯得有些尷尬，還真就被說中了，不過他不是偷跑回來的，而是憑藉自己的腦子回來的。
五年前的他，因為家裡貧窮，輟學跑去外地打工。
為了給家裡寄錢，他什麼活都幹，洗碗傳菜發傳單，卸貨打灰搬水泥，滿腦子就只有掙錢掙錢再掙錢。
可五年前的某一天，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
張龍經朋友介紹，跑來了滇省這邊賣玉，據說旺季收成好，一個月就能賺個十幾萬，只要肯幹，前途大大的好。
他聽信了這一讒言，抱著賺錢娶老婆蓋房子的美好期待，決定把所有精力都投入進去。
剛來的那天，張龍一邊聽朋友吹牛，一邊大口喝酒，不省人事，結果第二天一早，他就發現自己被綁了起來，到了滇省的對面。
再之後的經歷，不用說也知道。
無非就是捱打、電棍、水牢……
那時候的他，滿腦子都是我要回家，要逃離這個是非之地，再找到那個把自己當豬仔賣了的王八蛋，報仇雪恨！
可等待著他的，只有無盡的毆打。
為了活下去，他忍辱負重，丟棄尊嚴，給園區的二把手，當了五年的狗腿子，終於找到了逃跑的機會，回到了屬於自己的故土。
臨走之前，他還把辛辛苦苦蒐集來的證據，交給了當地的海關，足夠把他們那些傢伙變成通緝犯了。
重回故土，思鄉心切。
張龍買了一張回老家的火車票，又弄了一張去前李村的汽車票，足足花了十個小時，才回到了家裡！
看著那熟悉的鄉村，他搖了搖頭：還是這麼落後！
跟五年前沒什麼兩樣！
無非就是各家門前多了幾輛新車！
張龍心想等見了自己的老子，他也要買新車、蓋新房，好好讓老爺子過上幸福快樂的日子。
可他剛一走到自家那破破爛爛的老屋門口，卻見到裡面坐著一道陌生的倩影！
一個看上去不到二十七八歲的女人，穿著寬鬆的背心褲衩，一邊用洗衣板搓衣服，一邊擦去額頭的香汗，那兩條修長誘人的美腿，就那樣呈現在張龍的眼前。
咕嚕！
張龍嚥了口唾沫，他過去可沒少見到一些被拐來的女大學生，但是身材也就那樣，跟面前這位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有沒搞錯？
我不過是五年沒回來，老頭子就找了個新歡？
還不等張龍反應過來，這名美女少婦，便將溼噠噠的衣服拿了起來，那前凸後翹的嬌軀也直了起來，背影簡直一覽無餘。
他張龍好歹也是經歷過大場面的人，此刻面對這副場景，仍然有些口乾舌燥，難以應對！
“誰？”
就在他猶豫著要不要進去時，門內的美女少婦，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猛地轉過了身來。
張龍一下子手足無措，還沒來得及解釋，這名美女少婦便抓起一旁的掃帚，衝著他罵道：“哪來的色狼！穿的人模狗樣的，跑別人家門口偷看？看我不打死你！”
說著，就衝了上來。
張龍倒是沒有逃走的意思，就那樣站在原地，等這名美女少婦衝上來的瞬間，他正打算動手將其“制服”，卻見到對方靠近之後，一下便愣了下來。
“你……你是張龍？你是不是張龍？”美女少婦舉著掃帚，也顧不得春光乍洩，就急衝衝問道。
“你……認得我？”張龍看她一下叫出了自己名字，有些匪夷所思。
“你個王八蛋！這五年你都去幹什麼了？你怎麼現在才回來？你老爹都快沒了啊！”美少婦哭著喊著扔掉了掃帚，抬手就給了張龍一巴掌，大聲哭訴了起來。
“你知不知道，你們家祖墳都被人給撅了！”
“你要是再晚回來幾年，連你老爹的面都見不著了啊！”
張龍只感覺腦子裡嗡嗡響，下一秒就頭也不回，一個勁往土房子裡衝了進去，果然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老子，就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看上去滿臉褶皺，白髮蒼蒼，儼然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
“爹……”
張龍當即就跪了下來，哪裡還顧得了什麼形象，趴在老爺子身上痛哭流涕了起來。
五年未在父親跟前盡孝，作為人子，他心中怎麼能不慚愧？
床上偏癱的老頭，似乎有所察覺，顫顫巍巍地看向了張龍，嘴裡含糊不清地說著什麼。
“爹，你要說啥子？”
張龍趕緊湊上去，可不管如何還是聽不清。
這時，柳素芬從門外走了進來，拉住了張龍，把他叫到了隔壁房間，唉聲嘆氣的解釋了一下情況。
原來在張龍離開的第三年，村裡開始徵地，說是村長想建個宅基地，用來養黑豬，正好徵到了張龍一家的祖墳，老爺子比較守舊，一聽要用挖土機遷墳，那是死活不同意。
結果就有個叫黃天霸的混子，帶人把老爺子收拾了一頓，甚至還強行帶著他去了張家的祖墳，親眼看著挖土機一下一下把土給鏟了出來，墳裡的棺材都鏟了個稀巴爛。
老爺子氣不過，急火攻心，直接進了醫院，偏癱了。
這幾年來的生活起居，最開始由表哥張牛豪照顧，後來結了婚，就由表嫂柳素芬兩人相互換著照顧，也算是勉強保住了一條命。
張龍聽完這話，心頭滿腔怒火無處發洩，直接衝進廚房，抓起了案板上的菜刀，罵罵咧咧道：“黃天霸是吧？媽了個巴子，老子今天就讓你血債血償！”
離家五年也就罷了，好不容易回來，祖墳被撅了，老爹也偏癱了，換做任何一個七尺男兒，都忍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