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鮮血飛濺,泛黃的牆壁是上星星點點的血跡,無不訴說著剛剛的慘烈。
雲千帆拎著槍,從血泊中緩緩走出,臉上,衣服上,血跡已經乾涸。
“不下來嗎?”
他微微抬頭,廢舊的集裝箱上坐著一名女子,模樣清雋,看起來很單純。
篡夢者第一執行人,泠邱兒。
她抿唇一笑,兩條腿輕晃著,手縮在袖子裡,愈發顯得嬌憨,“哎呀,雲哥哥不要這麼生氣嘛。”
雲千帆眸子一眯,抬手,扣動扳機,槍響。
“蹼。”
泠邱兒變成一個紙人,緩緩飄在地上,上面留著一個邊際有灼燒痕跡的圓洞。
她的身影又出現在巷口。
雲千帆又是一槍。
這一次,泠邱兒沒有出現,甜糯的嗓音依舊迴盪在他耳邊。
“雲哥哥,這次替身紙人沒多少,我就不奉陪了呦——”
雲千帆目光沉沉,揮揮手,空氣扭曲,面前出現了一道門,他抬腳邁進,門迅速閉合。
幽深的巷子裡,只有一張紙人訴說著發生了什麼。
……
泠邱兒回到分壇,剛一進門,就看到一個男子從實驗室走出。
男子眸子深邃,鼻樑高挺,頗有異域風格。湛藍色眼睛前掛著單片眼鏡,一身唐裝,任誰看了都不說一句“斯文敗類”。
“崔博哥,你那實驗成了嗎?”泠邱兒把衣服掛在衣架上,兩腳互相踩著脫了鞋,跳到了沙發上。
“基本好了。”他扶了扶眼鏡,也坐到了沙發上,“晚飯吃什麼?”
“紅燒魚!”泠邱兒兩眼冒星。
“好。”崔博應了一聲,“我去買番茄醬,你好好待著,別進實驗室,另外,別出去了。”
“嗯嗯,知道啦!”
崔博前腳剛走,泠邱兒後腳就溜進了實驗室。
眼前的景象震驚的她說不出話。
這時,電話響了。
“喂?老闆?”泠邱兒連忙走出實驗室,接通電話。
“……”
“雲千帆有這本事?”泠邱兒眸光一冷。
“……”
“行,我知道了,在等幾天,等崔博哥的實驗成功了,我們就回去。”
泠邱兒穿起鞋,給崔博發了微信。
『崔博哥,要是晚上八點我沒回去,你就自己吃吧。』
她收好手機,想了想,又發了一個“愛你哦”的表情包。
……
雲千帆抹了抹臉上的血,袖口已經被血湮的發硬。
粘稠的血液“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身上的血,有他的,也有別人的。
地上,屍體幾乎阻斷了他的路。
“還有三個,晚上估計還能趕回去吃飯。”
他搖搖晃晃的邁過屍體,挨個又補了一槍。
殘陽如血,男子的黑袍已經被鮮血染成暗紅,墜下一道長長的影子,宛如地獄爬出的索命鬼。
當泠邱兒趕到時,被眼前的景象震驚的說不出話。
當初天佑學院整頓並沒有深挖,只當做一個教訓。
而這次……所有據點,共計一個六階,三個五階,十二個四階,三階以下若干。
僅僅一天,就被雲千帆盡數剿滅!
泠邱兒脊背發寒,只能暗自慶幸自己沒招惹過他。
她泠邱兒只不過是仗了年齡比雲千帆大的優勢,不然,她未必是他的對手。
老闆當年一語成讖。
——“若給雲千帆十年,他定會名震全球。”
短短三年間,雲千帆便在年輕一輩嶄露頭角,甚至在國際上頗負盛名。
222屆紹明儇,225屆雲千帆,年齡相差無幾的兩人,被西方稱為“九牧雙嬌”。
若是沒有那場變故,他們倆怕是已經在國際上執行任務了吧。
泠邱兒心裡突然鬆了一口氣,看了眼地上的屍體,又看看雲千帆遠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雲千帆的狀態很不好。
當年的後遺症在他超負荷運轉【念】的時候,再次顯露出來。
他扶著牆休息了一會兒,眼前陣陣發黑,路也盤旋扭曲,認不清方向。
“該死的!”
他直起身,甩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明明……明明從前的他,別說這麼幾人了,就是再來一倍,他也可以面不改色!
左側的臉頰腫起,留下幾個指印。
泠邱兒停下,無措的看著他——這人有病吧,幹嘛抽自己一巴掌?
算了,這不是自己該操心的事。
她接連變化了幾個手印,雷光閃爍,卻怎麼也下不去手,心裡湧現出一絲危機感。
今日不宜殺生。
泠邱兒後退一步,瞬間消失在原地。
即便看不見,但云千帆清楚的知道背後有一道殺意一閃而過,不知怎的消失了。
在沒殺了崔博之前,他不能死……
嚥下口中血腥,把槍收回槍套,一扇門緩緩浮現,開啟,直到雲千帆消失在空氣中。
當晚,篡夢者分壇被雲千帆一人屠盡的訊息像是長了翅膀,飛遍世界。
而所有篡夢者分壇,都有這麼一句話。
——“226屆全體學員,學長給你們復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