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動靜很快驚動了部落,火光沖天,已經有蔓延到部落之勢,少女祭司被她的哥哥叫起,急匆匆的出門望山。
柳沐席的心臟瘋狂的跳動著,陣陣鈍痛從心底發出,就像有人緊緊的攥著,就連呼吸都是痛的,強烈的直覺告訴柳沐席——有人出事了。
白湄聽到祭司的動靜,和張卿言對視一眼,二人不約而同的站起,躡手躡腳的把門支住,然後開啟窗戶。
“柳哥,你能行動嗎?”張卿言低聲問道。
柳沐席點點頭,率先翻出窗戶,等到三人都出來,便藏了蹤跡,暗暗跟著少女祭司。
少女祭司的腿腳很敏捷,她從一條小路飛奔著,毒蛇盤在樹枝上,沒有一條攻擊少女。
柳沐席動動手指,帶著白湄幾人迅速穿過樹林,而蛇就像從未見過三人一樣。
【五感】。
蛇被封了五感,自然就感覺不到他們了。
漫山大火讓少女愣住了。
半晌,她似乎想起了什麼,轉身去找青銅門。
青銅柱被火燒,在高溫燃燒下變成了黑色,連上面的圖騰也看不清了,祭壇已毀,山神也只剩下一具燒焦的屍體。
她屏住呼吸,赤足走上這片被燒焦的土地,眼淚掉了下來,暈開了臉上的花紋。
她的腳步停頓了片刻,跑到原本狹長的隧道,摸著上面依稀還能分辨出模樣的壁畫。
張卿言看到一片狼藉,扯了扯白湄的衣角。
白湄搖了搖頭,示意他別說話。
柳沐席看到這副場景,拍拍二人,然後帶他們上了山頂。
李鄒昏迷,被徐慶南揹著;劉婷安慰著哭泣的楊筱雅;齊柏站在一旁,面無表情,下顎卻緊繃著;趙番旗的手上滿是血,用從衣服擦拭著魏賀臉上的血。
柳沐席的心臟漏跳了一拍。
他緩緩走上前,嘴唇哆嗦著:“番旗,魏賀他……”
“嗯。”趙番旗低著頭,看不見表情,但從發啞的嗓音可以中可以聽出他哭過。
時隔多年,224屆又一次迎來了死神的眷顧。
看到山上火熄了重新回到山頂的溫魅三人,白湄想問怎麼回事,卻被溫魅用眼神制止,給他一個“待會兒給你解釋”的眼神。
張卿言看著魏賀灰白的面容,突然想到出洞前推得那一下。
最後一次見面……
錢洵踉踉蹌蹌的走過去,從趙番旗手裡奪過眼鏡,鏡片已經碎了,再戴上去也影響美觀。
他把眼鏡折起來,然後掛在了他的衣領。
他知道,魏賀一向最注重細節上的美觀的。
溫魅低聲的把情況大致和白湄說了一遍,白湄聽後,抬眼看了看魏賀,垂下眼簾,默不作聲。
“咱們……能把他帶回去嗎?”張卿言嗓音沙啞。
徐慶南沉默了一會,然後搖了搖頭。
“唔……”楊筱雅的咬住唇,卻還是讓哭聲洩了出來。
劉婷抱著她,眸子沉靜的可怕。
徐慶南拿出摔得稀碎但還能用的手機,上面有唐臨羲的未接電話。
“走吧。”
徐慶南隨手把手機揣進褲兜,揹著李鄒就要下山。
“去哪?”
劉婷問道。
“回京北,溫魅也一起,虯龍跑了,外面出岔子了。”
溫魅面色一緊:“怎麼了?”
“全球大的【魘窟】其實並不多,我們每年都要和其他國家的隊伍巡查一番,可今年……”
徐慶南扭頭看看滿目瘡痍的羽山,嘆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麼,各地的【魘窟】都有了動靜……”
溫魅點點頭,眾人下山以後,還能看到齊柏的劍痕。
清脆的女聲自他們身後響起,少女指著羽山,眼眶浸滿了淚水。
“你還好意思說!”崖樂衝上去,同樣指著趙番旗背後的魏賀,“要不然你們那破祭壇,他能死?!”
少女祭司跺跺腳,眼眶通紅的嘰哩哇啦說了一通,憤怒的目光掃過眾人,彷彿要把他們每個人的容貌刻入她的腦中。
溫魅低頭拉拉崖樂,到底是他們破壞了人家的祭壇,示意他離開。
柳沐席暗暗的擺擺手指,少女祭司的眼睛一下無法聚焦,無措的望著四周。
徐慶南閉了閉眼,暗道一聲抱歉,率先走出山洞。
其他人依次跟進去,柳沐席最後解了她的視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