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魅的左眼周圍,赫然爬上了一片巨大的紅斑,幾乎佔滿了半張臉。
紅斑深淺不一,有的像是長出新肉的嫩粉色,有的則是鮮豔的血紅色。
乍一看,就像是在臉前放了一塊紅色不規則透明物透過陽光射在臉上的光斑。
溫魅用手輕輕觸了觸那片紅斑,不疼,很嫩,就像一塊胎記長在面板上。
溫魅又低頭看看被自己撕下來的一塊皮,心裡泛起陣陣詭異。
這個位置……未免也太巧了吧?
程霜看到溫魅對著鏡子發呆,猶豫了片刻,伸出手抱住她,“溫魅,別看了,不醜,好看的。”
她以為溫魅是因為毀容受了刺激。
溫魅失笑,輕輕拍拍她的背,語氣很輕鬆:“沒事,你別擔心。”
她把鏡子還給北原倉介,又哄了程霜半天,一行人這才踏上出村的路。
路上,白湄盯著溫魅的臉看了半天,然後把她的帽子給她戴上。
寬大的帽沿遮住溫魅的半張臉,紅斑被帽子和頭髮擋住了一部分,看上去就像小說裡的大反派。
白湄微笑道:“有那味了。”
相處兩年,溫魅屬實沒怎麼見過白湄笑,不過這次她倒是不希望他笑。
“溫魅姐姐好酷啊。”
沈宥眼睛一亮,圍著溫魅團團轉。
溫魅笑笑,敲了一下他的腦門,“走吧。”
當他們踏出村子的那一刻,【念】在經脈裡緩緩流動著,眾人感覺精神一振,舒爽了不少。
張卿言一手託著程霜,一手虛虛一握,一柄峨眉刺凝聚在手中。
溫魅也抬起手,掌心藍霧縈繞,隨著她的心意不斷變成各種形狀。
“不過……咱們這麼快就出來了?”程霜提出疑問。
溫魅摸摸臉上的紅斑,“似乎自我醒了以後,就沒水鬼阻攔了。”
“沒準印章和村子有關……算了咱們先走吧。”
張卿言懶得思考,出了這邪門地方就不要再想了,他催促道。
溫魅和白湄對視一眼,沈宥打頭,他二人壓陣,至於北原倉介,他要單飛了。
路上,溫魅和白湄說了尉遲一白的事,後者沉吟半晌,最後說回去就說尉遲一白犧牲了。
溫魅也拿不出什麼好法子,便點頭答應。
翻過山,就到終點了。
然而,一席瀲灩的紅衣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下午好啊,小朋友們。”
周溪回過頭,似笑非笑的掃過眾人,視線在隊伍後面的溫魅的停住了。
“楚棠家的丫頭?這是怎麼了?毀容了?真是可惜。”
溫魅:“……”
她把帽子放下,直直注視著周溪,一雙眸子危險的眯起:“你就是周溪?”
周溪笑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哦,小丫頭。”
白湄不知道溫魅和周溪有什麼過節,但看到溫魅越來越沉的臉色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
沈宥草草的把頭髮紮起來,一臉仇視的瞪著周溪。
“哎呀,隊伍真是豪華呢。”
周溪還是漫不經心的笑:“楚家後人,【彼岸花】傳承者,我們九階的實驗體……”
“你這是把寶都壓在這小子身上了吧,溫魅?”
溫魅沒有回答,她走上前幾步,蝴蝶刀抖落在指尖,在陽光下反射著寒光。
“呦呦呦,說幾句就這麼兇啊,我不是來打架的。”
周溪後退幾步,語氣裡卻沒帶怕的。
沈宥最先按捺不住火氣,他身影一閃,拉出一道白色殘影,修長的腿劃出一道破空聲,狠狠的向周溪的脖子砸去!
砰——!!
周溪砸在山腳下,激盪起一片塵土,左手臂已經不正常的扭曲,紅衣染上了一層灰塵。
沈宥沒有停下攻勢,帶著摧枯拉朽之勢直直向他攻去!周溪翻身一躲,被沈宥激起的片片碎石劃過他的臉,留下道道血痕。
周溪側肩一躲,身形後撤,卻還是被沈宥帶起的拳風傷了肺腑。
一道氣息從背後卸出,周溪扭腰,把身體往側面一帶,一道寒芒便從他的頸側劃過,削下一縷頭髮。
髮絲晃晃悠悠的落在地上,周溪嚥了咽口水,心裡暗暗叫苦。
我他媽就是個傳話的啊!
可惜,動手的二人聽不到他內心的吶喊。
“溫魅!我就是……”
他彎腰再次閃過溫魅的刀,卻又被沈宥一腳踹到山裡,摳都摳不出來。
“咳咳……”
他捂著胸口,嘴角溢位一絲鮮血,“我就是個傳……”
“放屁!”
沈宥就像瘋了一樣,像一頭怒極的獅子橫衝直闖過去,一拳打向他的腹部。
異象橫生!
一片軟甲抵住他的拳頭,緊接著消散。
在沈宥愣神之際,周溪翻身而起,溫魅的刀劃過他的一片衣角,抬眼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