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城的雨,越下越密了。

李寒衣站在城牆上,看著雨幕怔怔出神。

“你沒受傷吧?”

林歡問道,心想他不會來了。

趙玉真,竟然沒有下山。

看來蕭瑟猜錯了。

也可能是下山的理由不足以讓趙玉真做出決定。

林歡剛出場那會兒,李寒衣以為是趙玉真來了。結果很失望。

劍仙之間的感應,是很靈敏的,李寒衣遭遇危險,與人大戰,其他幾位劍仙,都會有所感應。

沒來,就足以說明問題了。

李寒衣臉色慘白。

林歡見她不說話,轉身就走。

“你要去哪裡?”

李寒衣回過神來,不管怎麼說,林歡救了她的命。

要不是林歡及時趕到,這裡就是她的葬身之地。

“雷家堡。”

林歡頭也不回。

李寒衣幾個縱身,追上林歡。

“你們無雙城也來參加雷家堡的【英雄宴】?”

這可是稀客啊。

雷家堡是雪月城的盟友,按理說無雙城不可能來捧場。

林歡此舉,似有深意在焉。

難道是……為了促進雙方的友好交流?

林歡不答,李寒衣沒有再問,兩人朝著雷家堡而去。

……

【落雷山】。

山頂臨時搭建起一個帳篷。

帳篷下面,坐著兩個人。

一位是年輕俊朗的公子哥模樣,身穿紅衣,長眉入鬢,眼眸有神,身上流淌著一股難掩的貴氣。

與他對坐的是一位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頭上纏著灰布,面容枯槁,沒有任何表情。

白鬚整齊。

眼窩處只剩下兩個黑洞,看不見他的眼球。

身上散發著一股奇特的氣味,很邪。

暗河大家長蘇昌河從黑暗中走了過來。

“赤王殿下,資訊有誤,咱們失敗了。”

年輕公子,便是北離的七皇子,赤王蕭羽。

“意料中的事。”

蕭羽沒有責罵他的意思。

當然了,這些江湖門派的高手,只是因為利益才趨附於他,論實力,遠不是北離七皇子可以相比的。

“那個叫林歡的少年,很厲害。”

中年男子說道。

他的聲音是從喉嚨處直接發出來的,不經過口腔。聲音很難聽,似瓦釜相撞。

毒公!

蚩笠!

來自嬈疆十萬大山。

“不錯,至少也是【半步神遊】,而且內力深厚,身負絕學,實戰能力不在李寒衣之下。”

蘇昌河不想給自己的失敗找藉口。他只是覺得有必要把林歡的情況告訴兩位盟友。

“沒事,還有機會。”

蕭羽淡淡地說。

“有了毒公的加盟,本王穩坐釣魚臺。”

蘇昌河對這個渾身透著邪氣的男子,頗為反感。

據說他用毒的功夫,天下無雙,就算是嶺南溫家,也有所不及。

嬈疆十萬大山,暗藏著無數奇人異士。

毒公只是其中一個代表。

“這一戰折損了唐家三位長老,他們都是我請出來的,我得給唐門一個交代。”

蘇昌河心想,這買賣虧了。

不單是唐門三老,還有蘇暮雨、謝七刀也身受重傷。

反而這位來自嬈疆的男子,雲淡風輕地坐著,陪赤王喝酒,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

暗河,難道這麼快就要淪為陪襯了?

“毒公接下來有何打算?”

蘇昌河故意問道。

蚩笠沒有回答他,只是舉起酒杯,輕輕喝了一口。

蘇昌河心中微怒:“好大的架子,不把暗河大家長放在眼裡了。”

蕭羽笑道:“大家長是自己人,毒公不妨說說自己的計劃。”

“沒啥子計劃,他們要去雷家堡,咱們也去雷家堡。”

蚩笠如此說道。

“唐老太爺已經帶著門人,趕過去了。你這樣的計劃,有點欠缺誠意吧。”

蘇昌河語帶奚落。

“有沒有誠意,到時候就知道了。”

蚩笠的聲音,毫無波瀾。

雨下得更大了。

赤王蕭羽、毒公蚩笠坐在帳篷之中,蘇昌河卻站在雨中。

對比之下,蘇昌河的境遇明顯已經不及毒公蚩笠。

“此子雖說志向遠大,實則志大才疏,眼高手低,紙上談兵,絕非帝王之選,看來得另覓靠山。”

蘇昌河想起了那個瞎子。

那天赤王蕭羽來到暗河的星落月隱閣,跟他們談這筆買賣。蘇昌河一眼就看出了此人浮浪輕佻,不是做大事的人。

沒過幾天,白王蕭崇也來了。

白王蕭崇城府頗深,冷靜好謀,言語得體,一副未來人君之相。

只是因為他是個瞎子,蘇昌河這才選擇了赤王蕭羽。

——北離這麼多年,沒見過瞎子當皇帝的。

白王蕭崇,縱有千般好,軟肋太明顯。

蕭羽笑道:“看來雷家堡這場大戲,一定很精彩,本王好好看戲便是。”

毒公蚩笠站起來,走到雨中,道:“大家長請坐,既然是聯手結盟,咱們就是自己人。”

蘇昌河立刻驚覺:此人心機好深,竟能從微末之象,洞察人心,猜得到我心中所想。

蘇昌河不好推辭,走入帳篷之內。

明德帝病危,幾位皇子蠢蠢欲動,江湖中的各方勢力也是暗流湧動。

赤王蕭羽,拉攏暗河不說,竟將嬈疆也拉了進來,那是對皇帝寶座勢在必得。

只不過,毒公也有自己皇圖霸業,這一節蕭羽並不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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