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章 吵架不如偷情
再次把姜雲弄回床上，給她卸了妝，用潔面溼巾清潔了三遍，這個過程姜雲像具屍體一樣乖的不得了。
結束時姜雲撅著嘴吶吶說道：“我以後不叫你死三八了。”
“我以後叫你姑奶奶，你比我親姑奶奶還姑奶奶”。
“去你的，誰要當你姑奶奶！”甄一伸手在她嘴上輕拍了一下，拍完才後知後覺自已做了什麼，怎麼說呢，這個動作無異於在老虎屁股上拔毛，以前根本連想也不敢想。
“謝謝你”。喝多酒的人情緒太不穩定，好好的，姜雲又開始淚眼婆娑了。
甄一自已剛止住哭，被她一帶，鼻子又開始發酸，“謝你妹！”抽紙盒拿過來放到她手邊，語氣又軟了下來：“好好睡一覺明天請我吃飯，現在我要去哄我老公了，你別再往外亂爬了，嚇死人明天給寫上新聞多丟臉啊！”
“嗯！”姜雲點點頭，閉上眼睛。
關上睡房房門，甄一感受到背後蘇烈的眼神，經過剛才，再要面對面時他們都有種窘迫和不好意思的感覺。
蘇烈暴走起因是老李在會場沒找到他蹤跡，以為他不來，就拍了段現場影片發給他。蘇烈在終於說服林嘉兒回北市，把人送上飛機之後才有空點開這條影片，老李的鏡頭好死不死掃到了甄一跟曹星揚手挽著手拍照的畫面，雖然只有一個模糊的虛影，還是沒有逃得過孫悟空的火眼金睛。蘇烈當即從機場驅車趕往會場，一路不停撥打妻子的電話，但都沒有被接聽，他腦子裡不由自主的飄過了很多他們在一起的畫面，在酒店門口時又好死不死聽到安寧和湯雯雯的對話，他不知道自已怎麼上的二十八樓，也不知道自已是以什麼樣的心情站在2818的門口，他沒有勇氣敲門，也不願離去，他寧願自已的性命就在門口結束掉。
甄一站在門邊，把手指的指環轉的快磨出火花，抓心撓肺了好一會兒，終於把心一沉，大步走到蘇烈跟前，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吧！
蘇烈抬起頭看她，眼裡的紅色還未褪去，臉色還很蒼白，嘴角很勉強的牽起一絲笑容。
甄一不知道說什麼好，好不容易高漲起來的氣焰消失了，耷拉著腦袋在他旁邊坐下。
這是他們結婚之後遇到的最嚴重、最尷尬的事情，正常推演，自已老婆出軌跟人開房被抓了“現行”，怎麼著都得現場先大吵一架或者揪出姦夫淫婦當場對質、用盡醜惡的字眼肆意辱罵後大打出手或者直接報警才對。怎麼會連“姦夫”都不看就先給“淫婦”跪了呢！
“我們要不走個正常流程？吵一架，吵架的過程中你質問我，我向你解釋，你不聽不聽我還是堅持解釋，然後再和好，這樣就可以替代掉剛才的記憶。”甄一提出自已的應對方案。
“我沒力氣吵架了”蘇烈唏噓道，轉過頭看著甄一，慘然笑道：“我剛剛好像把自已殺死了一次。”從天堂直墜地獄，又死而復生，這種短時間內情緒上的鉅變差點壓垮他了，從小到大明明經歷過那麼多，他自認絕不是軟弱之人，沒想到一個似是而非的誤會就能將他擊潰，更沒想到在和甄一的感情中他的下限會低到那個程度，可是如果再來一次……如果再來一次，他還是會做同樣的選擇。
甄一嘆道：“你剛剛不止殺了你自已一次，你也很殺我。”知道自已在一個人心中佔據了這麼重的份量，而剛好這個人也是自已心上人，怎麼能不被觸動毫無感覺呢！
蘇烈深深地望著她，神色緩和，看見她浴袍底下光著的雙腿和雙腳，面板泛青，她被凍到了。蘇烈把她抱到自已腿上，扯過一旁的毯子給她蓋上。
“凍了一晚上，我已經感覺到老寒腿的病症了怎麼辦？”甄一靠向他，他身上還是涼，她也很涼，但她不想跟他分開。
蘇烈雙手鑽進毯子底下，從膝蓋到小腿再往上到大腿，緩緩揉搓著按摩，不久她就感到燥熱起來，不安地繃緊了腳背，雙臂圈著他的脖子，把頭埋在他肩窩裡，不讓他再動，鼻息裡是他身上好聞的味道，一整晚都在忽上忽下的心終於慢慢安穩下來。
他們都平靜了好一會兒。
蘇烈挑起甄一的下巴，細細端詳那幾道紅痕，長長短短的足有四五道，有的地方是平整的，有的地方破了皮瘮著血跡，他心疼的問：“疼嗎？”
她搖頭，跟他抱怨：“你都不知道在你來之前我都經歷了什麼，我感覺我都快得心臟病了。”
“沒事了”，蘇烈抱緊她，湊上她脖頸，用淡淡的唇溫一寸一寸地去觸碰和舔舐這些差點要了他的命的“罪魁禍首”。
甄一咬著唇忍了片刻，湊到他耳邊私語：“……我們重新開一間房吧！”
蘇烈離開她頸側，覆上她嘴唇，親吻變回到它最原始的本能的狀態，回她：“好！”
天亮後，甄一不想起，蘇烈在她耳邊叫她，“你昨晚說今天早上要陪同事吃早餐。”
甄一發脾氣似的扭動，發出悲鳴，“我才剛剛睡著啊！不去不去，餓死她算了。”
蘇烈就真的沒再叫她。
等她睡到自然醒，已經十二點了，捂著臉道：“完了，我現在怎麼去見她？衣服也沒有。”浴袍遮不住胸口以上的痕跡，她要怎麼跟姜雲解釋？
蘇烈端了杯溫水給她，拿起床頭櫃上的手錶坐在床邊往手腕戴：“她早上來敲門了。”
“啊？”
“衣服洗好送到她的房間裡，她親自送過來了。”
“她看見你了！”
“我開的門。”
“她說什麼了嗎？”
蘇烈：“她哇了一聲。”
“她肯定認為我在偷情，保不準還覺得是她給我創造了偷情的機會！”
蘇烈笑道：“我們這樣，的確很像在偷情。”
“……”甄一沒臉解釋，“她沒說別的了嗎？”
蘇烈：“沒了……吧”
“這個心狠的女人，睡醒就翻臉不認賬了，連聲謝謝都沒有。”
“她說昨天晚上跟你說過謝謝了。”蘇烈想起來。
“嗯？”
“我質問她，你是不是應該跟甄一說聲感謝，她說，我昨晚跟她說過了。”
“原來她沒斷片兒啊！”那是不是也看到了他們倆抱在一起哭的場面？唉，算了算了，已然這樣，等見了面再說吧。瞟見床尾疊放的紅裙和外套，甄一兩眼一黑，“啊！我的衣服！又毀了兩件！我沒有新衣服穿了。”
蘇烈牽住她雙手，徵詢道：“那起床去吃飯，吃完飯去逛街買衣服！”這種時候蘇烈終於體會到前十幾年拼命生存賺錢的意義所在，他感到無比慶幸，如果當初在任何一個節點認輸停步，今天他都沒有擁有她的資格。
甄一感受了下身體各方面情況，覺得不具備出去逛街的必備條件，抱著被子左翻右卷把自已包成只蠶蛹，“不行不行，我需要休息，我要睡上一天。”
復工的第一天，甄一一早去了甲方公司開會，定了一大捧粉色百合花讓人送到盛庭姜雲的辦公室。會談結束去吃飯，等菜的時候湯雯雯把手機舉到甄一眼跟前，“這麼一大捧粉百合餵了垃圾桶，買的人騷包，扔的人腦子裡肯定長了泡。”
甄一放大圖片花束包裝細節，嚥下口裡的玫瑰茶，開啟手機找出花束訂單商家發來的成品圖給湯雯雯看：“不好意思，你說的那個騷包就是我。”
“……”湯雯雯眼皮掉下來，反手就掐自已的人中。
“腦子長泡的人是姜總，她以前最喜歡粉色百合。”
湯雯雯一抽地直起身，“您送她的花為什麼會在十七樓的垃圾桶裡？”她的腦瓜嗡嗡轉動，很快想通頭尾，“噢！她不想留，所以就讓底下人處理，知道花是您送的，底下人肯定不好意思直接分了拿走，於是呢就捨近求遠把花丟到十七樓去。沒想到十七樓有人看到拍了照片發朋友圈，更沒想到，拍照的人跟我認識，照片呢，就這麼巧的被我看到又傳到您這裡。”
“不過她幹嘛這麼糟踐您心意啊！花這麼漂亮，又是她的最愛，我沒覺得我說的過分，腦子裡沒泡的人做不出這種事。”
菜上來，甄一順手幫著擺盤：“行啦，別嘮叨了，我一早上已經浪費了大幾百塊買花，要是再不能盡情享受美食的滋味，那損失可太大了。”
湯雯雯拿著筷子憋著笑道：“梁總，您以後能不能別花這種冤枉錢？您要實在想花錢您就請我吃肉，我腦子沒長泡，一定每吃一口就唸一句您的好。”
甄一邪惡地哼哼了兩聲，說道：“別做夢了妹子，吃完這一頓，你就跟著我一起控制飲食減肥塑體，每天都要按時鍛鍊打卡，我監督你，你也監督你自已”。
“啊？為什麼我不是監督您？”
“因為我有老公，他做了好吃的我鐵定控制不住，而且我也不能控制，會影響家庭和睦，這屬於不可抗力，但我絕對不允許你偷著吃”。
湯雯雯的嘴角都快抽到耳朵根了，吃到嘴裡的肉都不香了：“梁總，您不能這麼欺負我！”
回到盛庭時中午休息時間還沒結束，湯雯雯在樓下遇到同樓認識的小姐妹，一塊去買奶茶，甄一一個人上樓。辦公區裡沒幾個人，甄一放緩步伐，以免高跟鞋碰撞出太大噪音，到自已辦公室必須經過姜雲的辦公室，甄一本沒打算停留，不想姜雲剛好拿著包推門出來，看樣子是要出門，神色很著急。
甄一沒停步，只朝姜雲點了下頭。姜雲卻出聲叫了她：“梁總監，請留步”。
甄一駐足：“姜總監，什麼事？”
姜雲道：“多謝你送我的花，我很喜歡。”
一絲不爽在心裡平靜地鋪開，她不提就算了，她提起來了甄一就容不得自已裝傻：“怎麼謝？有多喜歡？”
姜雲皺著眉頭注視著甄一，嘴角繃得很緊，片刻後笑道：“我記得你以前跟我在例會上吵架時說過一句話，你說，姜雲，別太較真了，不然大家都難堪，這句話我今天奉還給你。”
甄一半分不退：“難堪嗎？我沒覺得。”
“不難堪嗎？”姜雲冷冷的笑，眼神中滿是嘲弄：“我是在你面前出盡了洋相，但你別得意，你在我面前也沒好哪兒去，我是low，而你，是下流。”
甄一笑了：“下流！好，就算我真的下流， 但我最起碼自已快活了，你呢？你快活嗎？”一語雙關，姜雲像只被冰水潑了一身的孔雀，要炸毛，熬人的翅羽卻重的抬不起來，渾身上下透著種力不從心的狼狽感。
甄一覺得自已的話也許說的太重了，她高估了姜雲的戰鬥力，可是話已經說了，刺傷已成事實，得認。
“梁甄一，我的本意並不是這樣，可能，是我太累了……”
“誰不累呢？”甄一反問，“咱倆就這樣吧！這樣挺好的，去忙吧！別耽擱時間。”
甄一扭頭回了自已辦公室，該講的話當場都講了，過後就是風過無痕，下一次又是一場新的較量。可能較量，就是最適合她和姜雲的相處方式！
楊輝跟在她後面溜達進來，“酒會時看你倆喝酒聊天親的跟姐妹一樣，我還以為你倆化干戈為玉帛了。”顯然，他剛才在暗處見證了這場對決。
甄一有點看不上楊輝這點，一個大男人，天天追著這點事囉嗦，“楊總日理萬機，特意跑過來難道就為了說這個事情？”
“當然不是”楊輝變了臉色，憂慮道：“崔敏今天還是沒來！”
“她辭職了。”
楊輝呆住了：“她辭職！可是……她沒跟我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