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極不淑女。

“痛快啊,痛快!”桑雲笑道。

是啊,痛快!

永寧城外,這兩千多的異獸,正是遠古號角軍團和雷神之矛軍團,親手放走的!

他們原本想以此為契機,控制永寧城。卻不料被吳清希侯爵以勢反逼,最後不得不親自下場,來收拾這場爛攤子。

內景領域中,周行盤坐在自己的識海之上,在參悟著突破天人三段的那一線最為關鍵的靈光和契機!

他沒有急於嘗試像過去那般將所有的修為和能量集中於一點,向更高境界拔升,而是系統地回顧了自己的境界體系和一路得失。

所謂溫故而知新,修行道路上亦是如此,尤其在突破一個段位的時候,更要明晰當下的不足,並加以糾正和補足,不讓問題由小患逐步演變為大問題。

刨根問底地來說,他其實並非一個真正的雙修修士,他本質上來說是一名魔法側的奇門術士!周行的出身來歷極為神秘,縱然是他的哥哥們也是知之甚少,只有那個武士般的男人和他的三位師傅在知曉他的一切。

實際上,他並非東陸生人!他是北陸人,北陸的帝室血統!但就在他五歲那一年,北陸遭到一股恐怖的外敵侵襲,他們撕裂北陸空間而來,須臾之間傾瀉下無數道毀天滅地的火流星。

他的母后乘著北陸獨有的‘瓦爾基里’系武神中的布倫希爾德,那是一架銀白色的女性武神機體,在月光的對映下有一股遺世獨立般的高潔之美,十分配稱她那號稱當世第一美人的母親,昊冬陽·薇雪妮兒·阿特密斯,她率領著那頭麒麟,從帝宮的重重包圍中殺出,將當時只有五歲的他,帶到了那個離開北陸的港口,將自己交給了那個來接應的武士般的男人後,她沒有離開,又一路疾馳殺回主戰場,要與他的丈夫同生共死。

而神侍。

據她瞭解,雖然可以借用神力,但其生死卻掌握在神明手中,連心中所念所想都會被對方感知道。

不過,在想到這寒疾已經越來越嚴重,再拖下去她怕落個香消玉殞的下場後,

阮琴也沒那麼抗拒了,只是低頭抿了抿嘴,默然下來。

“小琴,放心,成為神侍沒那麼可怕,白稚是一位善神。”

阮程馨走了過來,將手放在阮琴肩上,寬慰道。

聞言,阮琴抬起了頭,笑著說道:“姐姐,我相信你,我接受。”

阮程馨猶豫了一會兒,才說道:“其實,姐姐我……也成了一名神侍。”

阮琴一怔,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姐姐今日有些反常了,原來一切早已註定。

這世道本就身不由己。

她姐姐是!

她也是。

他們佔據絕對優勢兵力,他們自信滿滿,結果卻是,慘敗而歸!

三千靈能士兵,對戰九百異獸,最後結果是,殲敵兩百,自身,死一千四,傷四百!戰損比:九比一。

這樣的結果,已經足以說明,李查德將軍的戰術是如何的失敗、指揮是如何的無能!

這簡直是被異獸給踩在臉上、按在地上,赤果果地摩擦啊!

這也就罷了,李查德將軍還可以勉強推脫是因為“異獸太狡猾”“異獸的速度優勢太明顯”

但是……

自治領這邊,五百靈能戰士對決六百異獸,最後結果是,自身無損,全殲異獸!戰損比:六百比零。

這樣鮮明的對比……

鮮明的,就連瞎子、傻子和瘋子,都無可辯駁、都無話可說!

李查德將軍只能接受自己的失敗是因為“無能”

周行在最後遠去的畫面中,親眼目睹了那些恐怖外敵聯手施展世界級的時空間大陣,將整座北陸拔地而起,放逐到了深邃恐怖的遙遠異界中,至今沒有任何音訊可言。

有時周行會想也許父親母親,還有他在北陸熟悉、認識或不認識的很多人都還活著,只是在另一個遙不可及的宇宙中等待著他變得很強很強,去與他們再次相聚。

所以,周行拼命地修行,就是想要早一點變強,去找到他們!

是的,他本是開闢神啟紀元的四大神聖之一的黑帝師正統後裔,他一路而來主修的也是他們帝室傳承的功法和秘術,但他始終太早離開父母了,他的父親甚至沒有來得及將帝室的功法和秘術為他做正確詳盡的導引,這使得他在最初上路時吃了不少苦頭,最後還是在捭闔樓兩位師傅的幫助下,找到了正確的路,習得了正確的法,但仍有很多關於北陸帝法的秘辛他難以觸及和解析,並設下了重重禁制,要麼由他突破天人後逐層破解,要麼需要北陸帝室中人來引導他。

“成為神待要準備什麼嗎?”

阮琴接受了自己的命運,開口問道。

白稚走了過來,臉色淡漠道:“什麼都不用做,放輕鬆即可。”

說完,白稚便一指點在了阮琴的眉心尖。

白光大盛,一枚銀色的神徽浮現在阮琴的額頭上。

不由自主地,阮琴忽然跪了下來,右手擺於畫卷前。

“神侍阮琴,於今日發誓,永遠忠誠於你。”

白稚揮了揮手,用空間能力將阮琴託了起來。

然後,她用神力開始洗煉阮琴的畫卷。

神力的洗煉,本質上是一種同化的過程。

神侍接受了洗煉,可以動用部分神靈的權柄。

在洗煉時,神侍的畫卷會極力抗拒這種同化,體內的潛力也會最大程度地激發。

而因為“毫無理由”的原因,造成兩個大隊靈能士兵的損失,這樣嚴重的後果,李查德再是大家園軍部的副部長,再是三星上將,他也承擔不住。

他完了!

仕途徹底完蛋!

下次見面,他或者是一名退休士兵,或許是一名階下囚,但他絕不可能是一名軍官!

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就是了!

心中痛快之下,周行一時衝動,問:“要不喝一杯,慶祝一下?”

桑雲眼一瞪,喝道:“軍中不能飲酒。”

然後她小聲說道:“喝一杯幹嘛,要喝就來一瓶!”

於是這個晚上,周行見識到了什麼叫海量。

但若是隻練那些已經解析的部分,雖然也足以讓他在同齡人中出類拔萃,但是很難成為最強者,於是他在兩位師傅的建議下,透過術法模擬修真側的真氣運作路徑,建立了一套屬於自己的副手能量框架,以此踏上了一條偽雙修之路。

得益於此,周行可以運用真氣,也可以使用任何修真側真氣運作的武技,這並不是什麼稀奇的手段,在早些時代,有不少人為了修習其他體系的招數手段,而這麼進行,甚至有不少人更為激進,直接同時踏足兩條道路,魔氣雙修或氣能雙修,但雙修之法需要付出的精力心血和天賦資質,都是凡人難以招架的,就連超種級天才甚至是天種級天才都很難很難做到,因此雙修熱潮和偽雙修熱潮在龐大的修行歷史上猶如曇花一現,很快就從主流道路上淡化出去了,甚至被絕大多數主流道路認為是歪門邪道,乃至於斷頭路。

這個時候,正是探查畫卷各種深層問題的機會。

很快,洗煉完成了。

白稚臉上閃過一絲異色。

“小白,看出這寒疾到底是什麼了嗎?”

周行關切道。

阮程馨和阮琴也同時望了過來。

白稚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看出來了,這寒疾應該不是一種病,而是一種強大的冰系先天體質,只不過阮琴並沒有能力控制疏導這種體質,導致這體質暴走了。”

聞言,阮琴愣了一下,心緒有些起伏。

困擾她多年的寒疾竟不是病,而是一種強大的冰系體質!

不由地,阮琴想到了自己凝聚的靈根。

這個世界,靈根數量越多,實力越強。

而她卻只凝聚了一個靈根,那就是冰靈根。

兩人一個喝啤酒,一個喝紅酒。

各自幹完兩瓶後,周行迎著桑雲鄙視的目光,華麗麗地醉倒了!

吸收了之前“情報嚴重失誤”的派訓,聯合軍營裡這兩天偵騎四出,無人機亂飛。

但獸王帶領著獸群遊走不定,給地方造成了嚴重的破壞。

桑雲情急之下,主動請戰,卻被李查德將軍駁回。

聯合軍現在實力大損,李查德將軍再不敢分兵,只是命令各部嚴守要地,防止獸群突圍而去。

他在等鄧尼肯家族的一千援兵。

援兵今天下午到。到時李查德將軍手上可用兵力恢復到三千二百人,對陣七百異獸,兵力極佔優勢。

但上午九點,中央軍營那,刺耳的警報聲淒厲響起。隔著八里之地,周行這邊都清晰可聞。

彼此相隔不遠,電報很快發來。

但這也不妨礙的確有驚才豔豔的修士憑藉此法查漏補缺,增益自身,走出驚豔絕倫的大道來,但這樣的人的確在古今歷史上寥寥無幾。

就這樣,他在修行道路上一路高歌猛進,每個領域他均為第一,更在十八歲那年強勢破入天人初段,躋身青雲榜首。

然而不知是天妒英才,還是如何,他於23歲那年遭遇飛來橫禍,歷經北陽血戰後,又歷龍游宴之變,後在龍血湖上遭小人圍殺,境界倒墜凡塵,多年辛苦一朝成空。

但他不拋棄不放棄,回到師門後,兩位師傅為他花費大量天材地寶和心血精力鞏固傷勢,並攜他遠渡重洋,去拜訪隱居東瀛的那位僧侶好友,求他將涅槃經相傳,助周行恢復傷勢與境界。

天道垂憐,周行在苦修兩年後總算是恢復了全部傷勢,並回到了原本的境界之中。

不過,她的冰靈根卻是天品絕的品質。

靈根的品質分為人品、地品和天品三個層次,天品最高,人品最低。

每一品又分為上中下三個層次,除了天品。

天品有四個層次,分別是下、中、上、絕。

而她的冰靈根,屬於最高層次的靈根。

只不過,由於寒疾,她體內的靈力經常紊亂,導致她現在還停留在聚氣一層。

“主上,那有沒有辦法幫我妹妹控制住她的體質?”

阮程馨眼中閃過一絲希冀,出聲詢問道。

異獸孤注一擲,全軍壓上,強攻中央軍營!

這個時機選擇的恰到好處。若拖到援軍抵達,異獸將沒有一絲機會。

聯合軍現在分兵五處,扼守要道。中央軍營擁兵一千二,實力最是雄厚,再加上九名四階職業者坐鎮,短期內不會有問題。

所以妮中按兵不動,以防止獸群利用速度優勢,聲東擊西,從此處突圍。

直到半小時後,中央軍營處冉冉升起一顆紅色的訊號彈。

這是全面進攻的訊號。這意味著異獸已深陷陣地,再也無法逃脫。

這場獸潮之亂,最後的決戰,打響!

突擊車衝上山頂,停了下來。車門開啟。周行、桑雲、李勝三人下車。

遠處,獸群正攻擊聯合軍營。

攻勢極其凌厲而瘋狂!

之後的四年裡,他更是在涅槃經上下了苦功,寧可暫時放棄原本的天人三段無敵的強橫功力,真正地踏足修真側一道,也要再次提升,因為他知道自己一旦迴歸,將要迎擊更加強悍的敵人!他不能原地踏步!

可惜斬鬼關一戰,他不得已散功,恢復境界戰力,四年辛苦再次成空。

但他並未覺得自己的涅槃經功力是真正地散去了。

反而覺得心境更加明晰,有種神瑩內斂的奇妙之感。

“有聖人云:曲則全,枉則直;窪則盈,弊則新;少則得,多則惑,是以聖人抱一為天下式,有古經曰: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周行眼神逐漸由迷離走向明悟之勢。

“是否涅槃經亦是如此,我放棄了四年苦修的功力,其實不是壞事,那些功力其實並沒有消失,而是融入了我的血肉根骨之中,化為一種內在潛能,待我再次重修此道,必然輕車熟路,那些以前的難關必然不能再阻我,因為我已經有了豐富的經歷,這些經歷可以助我避開禍難,找到正確的路。”周行越是思考,越發覺得思路清晰起來。

白稚點了點頭,道:

“我已經為她洗煉了畫卷,她的畫卷裡已有我的部分神力,這部分神力會暗中開發她的體質,直至徹底掌控自己的畫卷。”

聞言,阮程馨頓時面色一喜。

心中好似一塊大石落下。

她多年的心結在這一刻解開了。

果然,上天還是眷顧她們倆姐妹的。

阮琴臉上也是說不出的喜悅。

原本將困擾她一輩子的問題,此刻迎刃而解,她的心情好似陽光融化了冰雪,分外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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